《俏医缘》妙浠鑫

19、第十七章 一波三折

　　大街小巷人流涌动，小贩叫卖之声，小孩打闹之声，行人谈笑之声以及路边有诸多吸引行人的小事物和叫人嘴馋的各色小吃，足以证明小镇的繁华。
　　人群之中，一个娇小的紫色身影于其中穿行。她确实与常人一般踏地行走可速度要比常人快上许多不用跑的未必追的上她。
　　在她身后好像有人在跟踪她，身着青灰色容貌清秀，此人乃血莲仙子弟子之一，墨荷。暮离走进一条小巷“嗖”的一下向上跃起。
　　墨荷紧跟而至，巷子前方有一堵墙，连着两旁的屋子没有可以让人走动的小道，明显是个死胡同，前后左右均不可走，那么唯一能走的只有上面。墨荷打定注意一跃而上，可惜她四处张望很久都未看见那位师叔的踪影墨荷情急之下别无选择只好只好任选一边追寻而去。
　　待她走远暮离翻身而出立于房顶之上，原来她一直避于屋檐之下，伺机摆脱缠人的师侄，紫色的身影翻然而下再度融入茫茫人海中。才走了两条街刚摆脱一个又撞见一个，同样一身青灰色长袍，面色苍白如同病态，名为墨胡，趁她仍在人群张望尚未发现自己暮离立即掉头就走迅速离开。照此情形想必师姐和三名师侄也在人群中找寻自己。
　　“哎？”站在一边小巷子里的男孩看到暮离在街上四处行走神色紧张顿时觉得奇怪，正想上去询问谁知眨眼间已经没了身影，跑到街上放眼望去哪里还有她的芳踪，这下男孩心里不禁担心起来。
　　城外荒山，紫色身影孤身一人走在路上。冷风吹过，紫色衣裙随风摆动无形中平添几分出尘之意，而她瘦弱身躯明显单薄不少好似一不留神就会被风吹走一般。
　　“走这么快急着上哪去呀？何不留下闲聊叙旧。”虽然来者之声冷冽但至少听得出那是女人的声音。
　　暮离闻声不得不停住步伐，抬头望去，红色身影已然追至于半空飘落而下。面前的女子妖娆万千，衣裙飘摆，红艳似血，倘若紫衣女娃可称得上出尘如仙，那么眼前的红衣女子可说是沦入魔道的妖精。不错，来者正是血莲仙子阮荷。
　　“师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对我苦苦相逼。”女孩害怕双拳紧握，要知道她今日的武功远不及师姐，别说逃跑就是能否保住小命都很难说，由于心生畏惧浑身不禁有些发抖。
　　“放过你可以，把无字典籍叫出来。”红衣女子不多废话直入主题。
　　“师姐，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没有那东西，另外也不认识那什么典籍，放过我吧。”女孩一脸委屈摸样，眼眶里有荧光闪动似乎要哭了出来。
　　红衣女子不为所动反而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厉声喝道：“臭丫头，想和我斗，做梦。快把东西叫出来！”女子的声音冷若冰霜，女孩经这么一吓眼中的液体不自觉地落下。
　　“放过我吧，师姐，我真的不知道。师父给的书籍本本有字没有无字的。”
　　“你……”红衣女子气的面白如纸，由白泛青，红衣女子已经失去了那份耐性右手一挥几丝银光飞射而去。
　　未来得及缓过神来血莲举剑向暮离刺去，暮离略有所觉身体向后翻越又是躲过一击。
　　“臭丫头，功夫不错嘛。”血莲表面看不出异样，心里却略感惊讶。
　　暮离自知今日的武功远不及血莲，逃跑也不过是妄想而已，于是跪下双膝恳求道：“师姐，求求你放过我吧，咳咳……我从未想过要与你相争，还有那无字典籍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咳……何况我现在大病缠身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之处，求你放我走吧。咳……”
　　“臭丫头，好一幅邻牙利齿，今日就算得不到无子典籍也容不得你。”一个“你“字尚未说完血莲已闪动身影一掌向暮离劈来。血莲出手极快，快的叫人无法思考，除了震惊再无其他，掌风凌厉霸道眨眼已近在咫尺，暮离避闪不及胸口重重挨下一记，一股腥甜涌上喉咙血花似雨喷涌飞溅，身影向后飞出二三丈之远摔落而下，这一刻她就像一只受伤的蝴蝶轻轻飘落。
　　“呼；”青色一闪而过立于血莲身后，来者正是血莲的第三名弟子墨雀。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血莲的目光一只盯着地上的紫色身影。墨雀在后面看着心里猜出个大概自行上前走到女孩身旁，蹲下身体探知一二。
　　“小离！”一声叫唤从后方传来，二人同时向声音的来源看去。红衣女子相貌颇美，妖娆之中带着一分清丽。一身妖媚之气犹如浴血莲花，另一个略逊一筹却也称得上“美人”二字。
　　“你们是谁？对小离做了什么？”来者是个看上去十四岁的男孩身着蓝色衣衫，正是葛轩。
　　血莲冷哼一声面有不屑：“哪儿来的娃子敢管老娘的事。”
　　“你的事我懒得管，但小离的事我必须管。说，你对她做了什么！”葛轩毫不畏惧。
　　“她死了。”墨雀起身道。
　　“你们杀了她？”男孩睁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是我杀的。”红衣女子毫不避讳。
　　“她还那么小，你，你竟然……”葛轩气愤不已。
　　“怎么，师妹忤逆不道，我这个做师姐的不该管教么？”
　　“师姐？”男孩重复一声，脑中灵光闪过反应过来：“原来你就是血莲。哼！我看不是小离忤逆不道，反而是你威逼不成心有不甘所以残害于她！”
　　“住口！此乃本门事务岂容你一个外人插手，何况又是一个毛孩罢了。”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默不作声的墨雀此刻开口维护血莲。
　　“我说过小离的事我必须管！”葛轩语气刚硬当仁不让。
　　血莲又是一声冷哼：“凭你一个小毛孩子能耐我何！”说完血莲举剑相向。两次被说成毛孩子，葛轩被彻底激怒，拔出腰间佩剑向血莲刺去。
　　一边的墨雀也没闲着，拔出手中的剑加入争斗，必要时可把这小鬼一并解决。师徒俩就像说好似的出手快捷招招阴狠逼人直攻对方死穴，葛轩无病无伤加上身影矫健让动作敏捷不少，一次又一次地避过惊险的攻击。
　　缠斗多时胜负难分，若是继续打下去拖延时间就怕小离万一有一息尚存却因得不到及时医治而毙命岂不是害了她？愤怒之余葛轩尚存一丝理智。即使如此只好速战速决。
　　师徒两人手持利剑一起从正面攻来，葛轩自知单凭现在的气力难以力敌便身子向后倾倒紧贴地面滑到她们身后。此刻正是大好时机，葛轩弃剑翻跃而起，以自身最大的力道双掌重重打在血莲与墨雀的后背之上。这一连串动作可说是一气呵成，疾如闪电，没有半点犹豫和停顿。
　　“呃”二人中招一时重心把握不住身体不自觉向前倾倒。好在二人反应及时将利剑插入地面才得以稳住身形。
　　“走！”一声令下二人消失得无影无踪。打斗半天两个大人居然伤不到男孩分毫反而吃了暗亏颜面无存，可见他并非等闲，日后必定前途无量。另外，谁知道男孩的师父会不会就在附近，万一杀出来岂不是自讨没趣，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见她们离去葛轩顾不得其他飞快跑到暮离身边，女孩气息已尽，躯体的温度不断下降已近冰冷。男孩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终究破灭，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秋风扬起泠风瑟瑟，吹起生命衰竭的落叶。女孩安静地睡着，躺在男孩温暖的怀里，男孩抱着她不停落泪，年纪虽小却不得不接受悲痛的事实。
　　不知多了多久，男孩的泪干了，抱起女孩走到一颗大树之下，将轻轻放下倚着树根，然后自顾自地用双手于土石中挖起洞来。过去良久，土石中出现一个大坑，大小正好容纳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男孩为了挖这个坑磨破了双手，而他已然麻木，即便双手再疼伤受得再重也感觉不到半分疼痛。
　　男孩支起疲惫的身子来到女孩边上，将其抱起缓步回到大坑边上，短短几步之遥男孩却走了很久。男孩眼神呆滞动作木讷，精神极为颓废，中间“啪”一声轻响似是物品掉落的声音他都没有察觉。
　　男孩生怕再次弄伤女孩便格外小心，让她慢慢地躺在墓穴里，以土石埋之。最后用手上的鲜血于墓碑上写下“暮离之墓”四个血字。一切处理完后，男孩终于精疲力竭昏倒于女孩坟前。
　　天色渐渐黯沉下去，月亮已高悬于空，可惜缺了道口子……
　　“少爷……”
　　“少爷，您在哪儿……”
　　“少爷……”好几个身影举着火把在野外行走，看他们着急的样子像在寻找什么。
　　“看！少爷在那里。”其中一个眼尖的发现前头有个倒下的黑影。其他人听到这一声叫唤纷纷尾随而去，寻找他们的少爷。
　　待走近些，在火光的照耀之下才看清地上的身影正是他们要找的人，然而奇怪的是，他们的声音双目有些泛红而且双手也是血迹斑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管不了这么多救人要紧，家丁们把少爷带回城里。临走前管家稍微逗留了一会儿，火光之下看到一块墓碑，上面有四个用血所写的字，相隔不远又躺着一把木扇，上头系着一块玉坠子，觉得眼熟便走过去捡了起来一并带回。
　　“报……”一道身影急匆匆地跑向偏厅。
　　偏厅之中坦坦荡荡唯有红色身影正自品茶。“何事惊慌，喘口气慢慢道来。”红影嗓音中性而富有磁性，举手投足之间不急不躁。
　　前来的侍卫不敢多做耽搁赶紧长吸一口气稍作平复，红影则给自己倒了杯茶，举杯于唇边正要喝下。
　　“报告少主，暮离姑娘……没了。”
　　“噗”的一声，正要被吞下的茶水突然喷了出来，红影的窘样确实滑稽，不过这个时候侍卫没有笑话的心情。
　　红影转过身形，动人娇颜却是眉头紧锁，向侍卫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小狐狸怎么了？把事情说清楚！”
　　“是，宫主。据探子来报，几日前暮离姑娘在宜州城外遇害身亡。”
　　“不！这不可能！凭她的武艺有几个是她的对手，况且她一直施医救人怎会与人结下仇怨？”红影凭借记忆分析道，眉头皱得更紧，妩媚的脸庞略显扭曲。
　　“禀告宫主，探子在现场发现三枚毒针。”侍卫从衣袖中取出布包放在案几上小心打开，三枚血色毒针呈现在二人眼前。
　　红影仔细观察，三枚毒针针尾之处均刻有简单的荷花图纹，红影立刻猜出毒针的主人。一时间，怒火上窜杀气升腾，双拳紧握指节处发出可令侍卫听到的“咯咯”作响之声，口中咬牙低语：“血莲！”
　　正午，宜州城外。一路人马远道而来风尘仆仆，一眼望去大约五六十人。为首的是两位年轻人，近而立之年。一位威风凛凛英勇神武，另一位气度非凡儒雅斯文。
　　“驾！”为首之人一副焦急摸样不知所为何事，马鞭一挥马匹奔驰的速度又加快不少。寻找多时，终于在郊外的一座坟头前止下脚步。看到碑上的四个血字，为首骑在马上的两个人赶紧跳下马背跌跌撞撞地跪倒坟前。
　　“好侄儿啊，你咋就这么去了呀……师姐天天盼着你回家呀……”
　　“我的师侄呀……你去了我们咋办呐！师姐会有多难过呀……”
　　“不！我不信她就这么死去！来人，把坟墓挖开！”卢旦激动喊道。
　　身后之人多少也是惋惜不已，少门主以前在山上对众弟兄关照有加；往日里门主事务繁多偶尔会叫少门主打理一二，少门主不负重托每一件事都圆满完成，正是如此，门派之中除门主之外就属这位年幼的少门主威望最高。接着，自少门主下山游历之后救济世人又令门派增添不少良好声誉，门派上下几乎以她为傲，并且她是下一任门主的不二人选，如今突然暴毙怎能不叫人难过？
　　几个侍从拿好工具走到坟前行上一礼，再按两位峰主之意挖开坟墓。一段时间过后，原本小山一般的土石平坦许多露出一片衣角，继续挖掘，整具身着紫衣的娇小身形出现在众人眼前。尸身已经腐化看不清死者的容颜，依腐化程度而论估计有十几日。
　　“师姐病重，本想让师侄回去主持大局未想她此刻已经……该如何是好，哎……”望崖峰峰主哀叹一句。
　　方才见到时，龙牙峰峰主确实悲痛泪落，然而见到尸体之后却冷清下来擦干泪水，反问道：“你们可查出是谁下的毒手？”
　　“师弟，这个时候了你搞什么名堂。”
　　“你这个武痴，怎么吧动动脑子，平日里要你多看点你偏不听。”龙牙峰峰主不忘用手指点下师兄的脑袋。
　　“这跟念书有什么关系。”望崖峰峰主面色羞红，当众被师弟说自己的不是难免有失颜面。
　　“不信，你自己看。这具身体身形与师侄相差不多确实也穿着她的衣裳，但是以它的腐化程度已看不清容貌，你又怎么知道它一定是小狐狸，另外你可曾见到那把扇子？”卢旦对此一问摇了摇头。
　　姬斐转过身对侍从问道：“难免可有查出凶手是谁？”
　　“禀告峰主，据探子来报他们曾在此地发现淤血毒针，由此推测下手之人可能是血莲。”
　　“院荷？”龙牙峰峰主轻声念叨，双眼微眯。
　　“门中早有人对门中之位虎视眈眈，现今师姐病重那些人更加蠢蠢欲动，这下院荷又冒出来不知打什么主意，要不说狐狸失踪了？”话音刚落只听“咚”的一声，望崖峰峰主脑袋上挨下一记爆栗，吃痛哀叫。
　　“前半句说的话还有谱，后半句就出错。你有没有想过狐狸会因此受到重伤需要调息，如果你对外说她失踪，他们必定掘地三尺也要加害于她，倒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往后的日子里可要撑着些。”姬斐一脸愁苦之色。
　　望崖峰峰主似有所悟，下令道：“将尸体火化。”如此一来不论真伪将不会再有人知道暮离的踪迹，更不会加害于她。
　　待事情完成之后，一行人马带着骨灰坛远行而去。由于他们之前的疏忽，某样物件遗漏下来，凹陷的大坑静躺着一块丝巾，半压在土石之下。
　　夜幕之下，火光窜动。一支队伍快速前进驰聘而来，转眼已到达近郊。
　　据两日前探子所报，那座坟就在此地。为首的红色身影侧过身对后面的侍卫命令道：“左列之人与我下马寻找，右列在此等候。”语毕，一干人等随红色身影翻跃下马，，动作整齐如一，如此训练有素的队伍还真是少见。
　　包括□□在内有十一人各自拿着火把分头寻找。未过多久，便有人喊道：“少宫主，找到墓碑了。”分数的人听带叫唤都停止搜寻向声音的方向聚集。
　　红色身影闻声立刻冲了过去，在看到倒下的墓碑上写着四个血字大为震惊，脑中嗡嗡作响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年仅十五岁的他往日里杀敌无数，而今当自己重要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心里当真是痛楚万分。
　　“少主，你看，坟墓被挖开了里面是空的。”身后一个侍卫说，刚说完话不禁又“咦”了声，“少主，里面好像埋着什么东西。”侍卫打算下去看个清楚。
　　“嗷”来不及让人思考黑暗之中又传来野兽的吼叫，黑暗深处泛起四道绿色幽光。绿色幽光逐渐变得清晰，越来越大，隐约听到什么东西踩踏草木的声响，与火光之处越发接近。众人全神戒备紧握手中兵刃，等待黑影靠近现出真身。
　　黑影逼近拨开杂草钻了出来。火光之下两匹野狼现出身形，众人心中早有料到这个答案，但此刻看到它们活生生地站在自己跟前仍会心生畏惧，手中兵刃握得更紧。
　　野狼露出尖锐獠牙，上面挂着鲜红血丝，周身散发着血腥之气叫人闻之作呕。不过，现场之人个个武艺不凡，一直也非常坚定才能够硬撑下来。
　　□□萌生一个可怕的念头，莫非是它们挖开土石，然后……一团无名怒火油然而生杀意腾起，令男孩暂时忘却恐惧纵身而起，拔出兵刃对着野狼当头劈下。由于他出手太快，两匹野狼避闪不及当场成为男孩刀下亡魂。
　　那一击在旁人看来迅疾如雷，对他而言却是慢得出奇，似乎拼尽全身的力气，并且一夕之间必须承受两次打击倍感疲倦。猛然间，眼前漆黑一片竟是昏了过去。
　　侍卫见势不妙纷纷上前拖住□□摇摇欲坠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