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1章 ...

  •   南宋•建炎二年
      南宋初年,经历了靖康之变,饱受战祸的人们,并不在乎是谁当皇帝,也不在乎皇都在哪里,他们只关心有没有饭吃。俗话说,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有口饱饭吃,全家都齐齐整整的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南宋朝廷,偏安于南方的临安,而北方一带,依然偶有战祸,天下分封的局面仍在持续,江湖也自有它的平静和汹涌,士农工商,都在寻求各自的生活方式。
      生活之余,总要找点闲磕牙的东西,在这个仍然偶有战祸的时代,唯一能拿来被全国人民闲磕牙的,只有两个地方,那就是北方的秦家堡和南方的飞延堡,被称为北秦南聂。
      南方的飞延堡,创立已近十年,在江湖上享有盛名,堡主聂傲延,没人知道他师从何人,只知道据传他的武功高到虚幻莫测。飞延堡的身后,是大理皇室,聂夫人闺名段语蓁,为大理国小公主,现任大理国王段枫彦是她的同母兄长。
      北方的秦家堡,创立时间不详,声名鹊起于两年前,堡主秦聿,行事果断麻利干练,早年从师于江湖神奇人物天机老人,但鲜少涉足江湖,到底身手如何没人知道。秦家堡的身后有一个庞大的背景,秦聿的母亲,早年是皇室千金,与当时的皇子现今的皇上是幼年的玩伴,被封为婧蕙郡主。但为了嫁给当年的无名商人秦展牧,被撤去郡主封号,成为一介平民,皇上顾念当年的旧情,对秦家也多有体恤,尽管当年的秦展牧和婧蕙郡主都已经不在这个尘世,只留下四子一女。
      十七年前,秦夫人因为难产而辞世,两年之后,秦展牧也病重无治,撒手人寰。长兄秦聿就此担起了全家的重任,支撑风雨飘摇的家业,一手抚育弟妹,尽管,当年他方才12岁。而后在商场上历练沉浮,也因此养成了他冷然的个性,喜怒不行于色,以致于,连至亲的弟妹,都有些惧怕他。
      这些惧怕,他不是不知道。
      手里的这封信,就是最好的例证,看着熟悉的笔迹,再看着内容,秦聿的眉头,顿时打了个死结。
      “大哥,三哥发生了什么事么?”秦昊,秦展牧和婧蕙郡主的四子,面容清秀,差不多是刚过弱冠的年纪,看得出没有经过什么历练,神色温暖柔和。
      “他成亲了。”秦聿挑了挑眉,把书信递给小弟。二十六岁的秦聿,显然是经历过世事,眉目间略有沧然之感。五官和秦昊略有相似,但更显得棱角分明,一双深黑的眸子中所散发出来的目光,也没人能懂。
      “什么?成亲?”秦昊吓了一跳,意料之中的惊叫从他口中逸出。秦聿扫了他一眼,小弟仍然是大惊小怪,学不会处变不惊。
      “你和二哥还没娶妻,三哥他……”秦昊看到兄长的目光,咽了口唾沫,平复下受惊的语气。真的不能怪他啊,他那个自诩“万花丛中过,半点不沾身”,兴趣只在于游历万水千山的三哥居然成亲了,还直接跳过了前面两个仍是光棍一根兄长,大有火急火燎之态,能不让他惊讶嘛。
      “所以,他说他暂时不会回来,直到我娶妻。”秦聿的语气仍然平淡得看不出任何的波澜,仿佛这封信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只是,在目光再次扫到那张薄薄的信笺的时候,眉头微微拧了一下。
      “大哥,你不是生气三哥背着你突然成亲,而是介意他连成亲都不回来吧?”秦昊是兄弟中跟在兄长身边最久的,也比另外两个哥哥更了解这个看起来冷淡漠然的大哥。
      秦聿扫了弟弟一眼,没有说话,但目光却很明白地传递着一个信息,他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秦昊登时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地退出房去。
      看着小弟出去,秦聿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自从父母过世以后,他身兼父职母职,将弟妹们带大,时刻不敢忘记自己一家之长的身份。他也想自己这一家也可以和别人家的兄妹一样无拘无束。可是,多年养成的冷然性格,使得他不会安慰人了。就如刚才,其实,他并没有怪责小弟的意思,只是,被自小聪慧的小弟看出了心事而已。
      “堡主。”拉开门,仆役们看到他,便毕恭毕敬地行礼问安,秦家堡虽大,武仆家丁丫鬟甚众,却都是训练有素,从不逾矩。
      他微微颔首,信步走到花园,小弟说的没错,三弟的成亲他并不介怀,毕竟娶妻这种事,贵乎缘分,他既不在乎门当户对,也不在乎什么长幼有序,只是介意,性格洒脱如三弟,也会生怕他的反对而连成亲都不回家。
      其实要让他们回来也不是没有办法,秦家堡在南方之地也有分部,要找个人出来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不想那么做。而除了这么做,他也就只有娶妻,才有可能让那两个久不回家的弟弟回来了。
      思及此,他自己也苦笑了一下,娶妻,亏他自己想得出来,难道从天上掉个女人下来让他娶么?
      刚要离开,突然听到从头顶的方向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救命啊,救……”
      本能地仰头一望,下一步,便伸出了一双臂膀,突地,手臂一沉,一个穿着怪异的女子就这么从天上掉落到他怀里。
      从天上掉下来??!!
      秦聿一愣,抬头看了看天,依然艳阳高照,微风习习,难得的好天气,慵懒的云朵浮在碧天之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继而低头看怀里的女子,一身的奇装异服他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散乱的长发遮住了脸,看不清面容,只剩两只眼咕噜噜地转,无辜地蹬着他。
      “姑娘,请问……”他只想弄清楚一件事,她是谁,从哪儿来,而不想一直这么他盯着她,她也盯着他。
      话没说完,怀里地女子两眼一闭,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秦聿一下子也没了主意,只好先把他带回了临近的自己房里,命人请了大夫,让管家找了个伶俐的丫头照顾她。
      一个时辰之后,秦家堡上下立刻传遍了一个惊天大消息,冷酷的爆竹居然抱了个女人进房,此事的爆炸力绝对不亚于三爷成亲,再规矩的下人们,听到这么不可思议的消息,还是忍不住发挥了八卦本性,顿时,全堡上下流言四起,事件的各个版本流传。
      慕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隐约中,她以为回到了大二时和室友去浙江西塘玩的时候住的古民居,也是这样的一张雕花大床。
      “你醒啦。环儿快去告诉堡主。”一个女子清亮的声音传入耳际,随即是一个小姑娘脆生生的答应声,门吱呀一声被拉开,门外似乎有很多人,渲染开一阵喧闹。
      “你是谁啊?没有人见过你哎,你怎么会来这里的?你什么时候和大哥在一起的?你们在哪认识的,认识多久了?”一开始的女声连续不断地朝她丢来一串问题,慕颜感到了一阵头疼。
      “这是哪儿啊?”慕颜抚了抚不知道是发晕还是发疼的脑袋,问道。这是哪来的宝贝,怎么聒噪成这样?她以为自己已经够罗嗦的了,没想到这个世界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她不是在学校吗?在校史馆门口一脚踩空,晕过去的时候还梦到自己被一个古代帅哥抱在怀里。
      “秦家堡啊。”问话的女子答道,“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我?”
      “秦,家,堡?”慕颜晃了晃脑袋,感觉还是有点晕,学校还有这个地方么?她怎么不知道?打量了下眼前这个从她醒过来以后就一直在吵吵的女子,差不多十八九岁的年纪,柳叶眉,双眸清亮而有神,鼻梁小巧而挺括,薄唇上有淡粉红的色彩,与整个面容的妆点相得益彰,是个美女。身上的古服像是宋朝的打扮,而且是宋朝富家小姐的打扮。难道是学校戏剧社的人在排练?可是自己怎么似乎没什么印象?想了半天,还是问道,“什么地方?”她非常非常地困惑。
      “什么?你不知道?”女子仿若见到怪物,“北秦南聂,在这大宋国土内,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你……你居然问秦家堡是什么地方?”她不会是撞坏脑袋了吧,失忆?
      “你等等,什么大宋国土?”慕颜捕捉到她话里的关键词,感觉到脑袋一阵阵发疼,“现在什么年代了?”这个穿着一身宋服的女人不会是拍戏拍傻了吧?
      “建炎二年四月啊。”女子被问得烦了,忍不住去推她,“喂,你没事吧,要不要请大夫再来看看?”
      “建炎……建炎二年……”建炎不是靖康之变后在杭州建都的南宋第一个皇帝赵构的年号吗?南宋?现在是南宋初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击得不敢相信,慕颜干脆,又昏了过去。
      “小姐,堡主说,让奴婢们好好照顾她,等他忙完了再来解决这件事。”刚出去的丫头回来传话。
      “咦,小姐你怎么了?”丫头奇怪地问呆在床边的女子。
      “她……又昏过去了。”
      “啊?”

      听丫头们说,这个女子是被小妹“烦”得晕过去的,秦聿把小妹教训了一通,末了还是忍不住后悔,小妹好奇,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也犯不着苛责,可是话已出口,断没收回来的可能,所幸小妹大抵也不会放在心上。
      服侍的丫头来传话,说是那名姑娘已经醒了,打发了丫头,秦聿往客房走去。
      慕颜再度转醒,发现入眼的一切如旧,只想再昏过去算了。
      苍天啊,菩萨啊,大地啊,我苏慕颜就这么招您老人家讨厌么?您就这么大脚一踢把我踹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我在做梦对不对,醒了就没事了。慕颜顾自碎碎念着,闭上眼睛,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痛,睁开眼睛,还是古色古香的雕花大床木格门窗……
      做梦,一定是在做梦。不死心的慕颜抬起脑袋就往床栏上撞去。
      “你做什么?!”秦聿一跨进门,看到的就是她“自残”的动作,一步抢到她面前,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慕颜抚着脑袋,纠着眉头痛呼出声,根本连扫都没扫进门的人一下。
      “你知不知道生命是何等宝贵,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爹娘若看到你如此自残,定是痛心。自残生命是懦夫所为,有何困难不能面对?”见她没什么大碍,他忍不住开口指责,“有多少人想要留在这个尘世却无可奈何,”比如他的爹娘,“你却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
      慕颜愣愣地抬头看了他一会儿,认出他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第一个见到的那个古代帅哥,真的来到了古代事实不容她在自欺欺人地逃避,而他口中声声提及的父母却戳到她最痛的伤处,相隔千余年,从此她要如何去见她的父母家人?
      头痛,心痛,无助,无可奈何。慕颜的心里仿佛被掏了一个孔,刺痛无比。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嚎啕大哭,想也不想地就扑进他的怀里。
      秦聿被他这一哭,反而乱了方寸,两只手放也不是,抱也不是。他连安慰弟妹都不会,更妄论去哄劝一个女子,只好就这么站着,任她抱着自己哭。
      “对不起,弄脏你衣服了。”良久,慕颜停止了哭泣,双手离开他的腰,不好意思地指指留在他藏青色长袍上泪涕交横的印记。
      “没关系,脏了换一件就是。”他的语气放柔了一些,“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自尽了吧?”
      “自尽?没有啊。”慕颜纳闷道。虽说穿越到了南宋的事实很难让她接受,可她还不至于傻到去自杀,谁都知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吧。
      “那你刚才在干吗?”试试是脑袋硬还是床栏硬么?
      “你说刚才?”慕颜有些地抚抚刚才撞痛的地方,轻轻地倒吸了口凉气,“我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可惜不是。
      “你把自己撞成这样就是为了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秦聿看着她左额凸起的一个红印,有些怀疑这个姑娘是否有些智力问题。
      慕颜看出他目光里的意思,苦笑了一下,她也很想就这么傻了算了,就不用烦了。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的?”既然她暂时没什么事,很多事她就该交待清楚了。秦聿的口气严厉了些,深黑的眸子紧紧慑住她,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变化。
      “你怎么和刚才那个女人一样,这么多问题的。”慕颜的头又痛了,她真的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啊。
      “回答我!”秦聿根本不容她逃避这个问题。她的出现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意外,意外到一向从不怀疑自己的他也要怀疑他当时是不是眼花了。
      慕颜被他凶巴巴的眼神吓得愣了愣,咕哝道:
      “答就答嘛,要不要那么凶的。”看他一副摆明没那么多耐心的样子,只好乖乖地回答,“苏慕颜,仰慕之慕,容颜之颜。”这样可以了吧。
      “你住哪儿?我命人送你回去。”秦聿盯着她,眸光中又一丝她不易察觉的精光,仿佛是在等她掉入一个陷阱。
      “住……”慕颜话未出口,又缩了回去。说什么?难道告诉他她是异人,来自于八百多年以后的杭州?他一定会把她当成是疯子来处理,下场应该是直接丢出这个看起来很豪华的地方吧。她心念一转,情况不明朗,她只能暂且在这里赖着,以后在找寻回去的方式。想到这里,她便说了另一番话,“公子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可慕颜已经举目无亲无家可归。慕颜放肆,恳请公子收留,慕颜愿为奴为婢,报答公子救命之恩。”庆幸这些年被古装戏荼毒,再庆幸自己念的是中文系,这番半文不白的话还算难不倒她。
      秦聿的脸上迅速闪过一抹“果然”的神色,倏地起身,未等她应过来,他便已经走了出去。慕颜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两个粗壮的丫头就入了房来,不由分说地把她从床上拉了下来。
      “喂,你们干什么?!”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那男人听了她的话后就是这个反应?
      丫环把她交给门口候着的两个武仆,两人半拖半拉地扯了她就走。
      “救命啊,救命啊!”这是什么?绑架吗?还是要把她拖去人道毁灭?
      “闭嘴!”一个武仆实在是受不了她的聒噪,一掌劈到她的后颈上,慕颜闷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两人迅速地把她拉到囚禁犯事下人的地牢,落了锁,转身便回去复命了。

      慕颜再度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是睡在阴冷潮湿的地板上的,刺骨的寒意一阵阵袭来,忍不住发了发抖。
      外面是漆黑的一片,不知道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手机早就在时空转换的过程中掉了,虽然身上穿的还是从学校出来时穿的外套和牛仔裤,但是口袋里除了两张纸币和纸巾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记得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差不多刚到12点,不知道现在那里是什么时间了,也不知道她失踪的事是不是已经被发现了。
      喉咙像火烧一样,咽口唾沫都会疼,更妄论要说出话来,整个人发晕发沉,没有支撑着站起来的力气。
      我快死了吗?慕颜想着,有些恐惧地环住自己的身子,张望着四周,连地牢里应该有的老鼠之类都没有发现一只,更何况人了。应该,不会有人来管她了吧。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纷纷而落。一个人面对着不可知的命运,从未有过的悲凉的的恐惧占据了她的全部身心。
      也许,死了就结束了吧,就可以回去,就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了。

      “堡主,属下查过了,这个叫做苏慕颜的女子,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完全没有她的背景。”
      秦聿微微拧眉,摒退了手下。秦家堡有强劲的消息网,要想查出一个人来绝对不是难事,这个苏慕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居然会查不出背景?
      “四弟。”秦聿问一直在自己身后的秦昊,“你看过的书多,可有地方的装扮是类似于那位女子所穿的?”
      “没有,北方的契丹,南部的大理,都没有这种打扮。”秦昊摇了摇头,答道。看了看兄长的表情,他轻吸口气,继续说,“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位苏姑娘,她并没有说慌?”
      没有说谎?会么?那一刻,他分明地看到了她眼底的神色流转,这么奇怪的出现方式,这么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加上她那段拙劣的谎言,他拿什么去相信她柔弱无辜?
      “或者,大哥,你换个方面想,即便她那些话是骗你的,那她想得到什么好处?”她自从出现在秦家堡,昏了好几次,总共见过的人不超过三个,什么情况都不清楚,据纤儿说,她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能做什么阴谋?
      “如果她那些话是假的,那她就绝对不是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最让他怀疑的,就是她的出现方式,他认为她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可是问过所有的下人,没有人见过她进堡。没有进来,她是怎么从树上掉下来的?难道真的是从天上不成?
      “可是如果是真的呢?”秦昊隐隐地觉得,那个他只是在她晕过去之后才匆匆一见的女子,并不是什么为了阴谋而出现的。“也许,她真的只是从天上掉下来给大哥你的啊……”心里这么想,突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秦聿眸光一闪,扫了他一眼,秦昊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那些什么传奇看多了,没什么好处。”这个书虫子,肯定是书看多了,才会去相信这些子这么荒谬的事。天上掉下来的,仙女么?
      “是。”秦昊敛首,不敢再多言。
      “她的事,我自有打算。”
      秦昊正想问什么,一个家丁匆匆跑了过来,口中还喘着气,见到兄弟俩,施了个礼说了;
      “堡主,看守地牢的兄弟说,那名女子气息奄奄,怕是活不了多久了,问堡主怎么处置?”
      “什么?”秦聿一惊,“带我去地牢!”

      “堡主。”看到秦聿亲自赶过来,一个武仆连忙迎上来。
      “人呢?”秦聿沉着脸色,问道。他还没仔细审问过,人就这么死了不成?
      “在这儿。”武仆闪开一步,把秦聿引到一个单间边,指了指里面蜷成一团的慕颜,说道,“属下见她整整一天没动过,进去一看,差不多没几口气了,这才向您请示。”
      秦聿上前,蹲到她身边,拨开她脸上的乱发,手长触及到她肌肤的一霎那,一股火烫的温度从手心传来。
      这地牢阴冷潮湿,她的衣服单薄,看起来是发烧了。一探鼻息,果然是出气没有进气多了。
      “她关在这儿几天了?没人来送过饭吗?”冷眸扫了下四周,不像有送过饭的样子。
      “四天了,没送过饭……堡主,没,没吩咐过……”垂手立在一边的武仆有些口齿不清。天哪,堡主的神色好吓人,他们不会闯了什么祸吧,这个姑娘难道……
      四天?!也就是说她在这里整整四天,不光发烧,连一滴水都没喝过?!
      “堡,堡主。”
      顾不上搭理手下惴惴地发问,秦聿没作他想,打横抱起慕颜就往外走,临了冲面面相觑的下人们扔下一句话,去请大夫。
      几个家丁武仆互相发愣了好一阵,才倏地反应过来,跑出门去。
      看起来,这个苏姑娘,要变身份了喔。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