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 邪瓶·十年之后,殊途陌路 二 ...

  •   二、

      我和胖子添了装备才上了火车。我的金杯车已经让王盟开回去了,下了车才明白这大秋天的有多冷,急急忙忙穿上外套,胖子已经拿了两张票过来,一见我穿着外套缩着肩膀和头的样子就乐了:“哎天真你他X娘X的刚才我就没看你这么冷呢?你那坚强的体格还会冷啊?哎看来这神仙跟凡人也没多大差别嘛。”

      我懒得跟他贫嘴,只瞟了他一眼就抽过我的票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了。胖子自讨个没趣儿,骂了声娘也效仿我坐在座位上闭上眼睛不知在干什么。如果说他也在养神的话我铁定是不信的。

      不知道是因为最近几天太累了还是睡觉总是梦见记忆里的张起灵没睡好怎么的,我一坐下过了一会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冷风吹醒了,睁开眼睛讶异的发现竟到了长白山,虽然这只是一座盖了雪的山也没写什么名字,可看见的第一眼就认定它是长白山,可能是来过这里的人都会深深地记住它吧。我深呼吸了几口,没来得及想怎么到了这个地方,就眯起眼睛环顾四周想找到胖子,却在前方肆虐的风雪里看到了一个蓝色的纤细身影。一步步向前移。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是看他的背影很年轻的样子,所以就暂时称作年轻人了。

      雪很厚,还很软,一步踏下去,雪就陷下来将整个脚包住了,所以一步步走的很辛苦。而这个年轻人走的很快,我费很大劲才能勉强跟住他的步伐。

      我不知道为什么想跟住他,可就是下意识的跟着他走,似乎若跟丢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了似的。

      不知道跟了多久,夹杂着冰雪的冷风将我的感官刮得麻木起来,体温也在一点点的下降,然后维持在一个很低的点。

      我快受不住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忽然一变,我躺在雪下,口鼻中全是冰雪,一呼吸就是一鼻子一嘴的雪,好不容易等雪融了些,我赶紧大口呼吸来之不易的空气。

      在雪下又呆了很久,一股大力把我拉了出来,是那个年轻人,腕骨似乎断了,眼神很淡,不知为什么,看到他我总有种莫名的情愫在胸口翻滚。

      我努力把身子向前伸,在即将看清他的面目时,我睁开了眼。

      强烈的灯光,和提示上车的女声回荡在大厅里。

      咦……?是梦……?

      我惊讶不已。狠狠晃了晃脑袋,又扇了自己一巴掌,发现眼前的世界依然是那个大厅时,不由得我不信了。

      真的是梦吗?可怎么会这么真实?

      我的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那片似乎能将人的肺腑都冻住的冰冷好似还残留在指尖。我下意识的将双手揣进怀里暖和,而指尖碰触皮肤的刹那,我才反应过来那是一场梦,雪山年轻人什么的,只是会在梦里出现而已……是吧……

      最后那句话我也不知道是在心底说给谁听的,像是说给我的,而最后一个字词却将它变了味儿,又不像是说给我的了。

      “嘿天真!想什么呢?上车了!”正当我浑浑噩噩的时候,胖子拍了我肩膀一下,力道不轻,疼得我呲牙咧嘴的,心底已经将胖子他祖上八辈子都问候了个遍。不过这尖锐的痛感使我摆脱掉了那说不清楚的白色的梦魇。

      我揉着肩膀晃了晃身子,提起旅行包就跟着胖子跑上了火车。因为有了前两次的教训,这次我眼睛睁得大大的,怎么也不肯耷拉下来,不知是在逃避什么。就像是十年前看到别人的眼睛或眼神会不由自主的躲闪一样。

      ——奇怪的感觉。

      相较之我的郁闷害怕,胖子倒是开朗的多,好几次去餐车拿饭的时候调戏了几个女的,一般都是他在那唧唧歪歪说上一大堆,然后女的有点紧张,想拨110告他性骚扰,后来才想起来火车上警察怎么可能到!然后紧张害怕的看着胖子,最后我因为时间问题去找他的时候顺便解围,然后对那几个女的抱歉的笑笑,转过头去就用眼刀狠狠剜着胖子。

      第一天就在火车上度过了,听胖子他们说,张起灵一般的长途交通工具都是火车,可以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盯着玻璃看上一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忆的缘故,想起与他的事情时,我总会不自觉的用上“张起灵”这个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但却精确的称呼,而不是之前敬畏的“小哥”,与我不满的“闷油瓶”。

      不过说真的,张起灵这个称呼还是让我有些生疏,后来试着去掉了姓,干脆直接的称呼“起灵”,虽然这个词的含义不怎么地,但却觉得温暖了些,虽然是那种最熟悉的陌生。

      我学着胖子口中起灵的模样慢慢扭过腰身和脖子,盯着玻璃看,说真的,玻璃外的世界很寂寥,虽然车上的声音很吵,但看着那些飞驰的景色过滤掉那些喧嚣,就会觉得那是一方寂寥的天地。就像是火车上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外面很黑,然后闭上眼睛的感受。

      我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是文艺,但是看着与我背道而驰的黑夜下的景色建筑,就有种老了的感觉。就有些想用唏嘘感怀的语气讲讲故事,给那些晚辈们听。像是我的爷爷一样。

      我倒是可以想象,在火车上独自坐着的起灵,也许也是这般,微垂着眼帘,碎发纤长,手边有一个旅行包,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反射的碎光打在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映照出一片冰冷的荒芜。

      我出神的看着玻璃,思绪渐渐放空,连唇角的笑容不知何时也去了温度,然后软软的垂下。

      ——像起灵一样。

      胖子刚去餐车上拿饭回来,看着我这个样子吓坏了,连忙放下食物,一个箭步就跑了过来狠命的拍着我,“天真!天真!你没事吧!”

      我被他这一连续的拍打弄回了神来,扭过腰身和头看着胖子,察觉到身上那些钝痛,倒是没有大喊大叫,多年接管三叔的生意,纵然失忆,多少也让我成长了许多,刚刚想了那些东西,那种隐在血脉深处的感受又翻腾了起来,蹙住了眉头,用很平淡的声音道:“怎么了?”

      胖子见我转过头来原本高兴极了,却在听到我那句“怎么了”的时候蓦地将笑僵了住,过了很久才缓缓拉开,拿过床上的饭菜捧在手里,上扬了嘴唇,然后拉开笑道:“天真你刚刚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我拿起饭菜尝了一口,呵,还不错,边嚼边随意问道。

      “小哥。”

      听到这两个字的同时,我俩都静了下来,我把胳膊垂下放下筷子,将饭盒放在了腿上,然后静静的看着胖子。

      这个词似乎是一个禁忌,关于他的所有东西似乎都被施了魔咒,不能提起一丝半缕。当这两个字眼灌入耳朵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就静下来了。忽然对那美味的饭菜失了食欲,脑海里很静,和我的心一样静。

      我们两个就维持这样的坐姿坐了很久,没有人笑更没有人主动去打破这份沉闷。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用充满乡音的口吻……”我身上突然传出一阵悠扬悲伤的音乐声。我一愣。连忙低下头去翻口袋,翻了两个,终于在第三个内衣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手机,上面挂着一个玉质的麒麟挂坠。我目光一触及它,先是一愣,然后便垂下眼睛看向手机屏幕。

      熟悉的人:小花。

      估计现在能给我打电话的也就只有他了吧……我唇边泛起一阵苦笑,按下接听键将手机凑到了耳畔。

      “喂。”

      “小邪你究竟死哪去了?!我给你发了好几条短信,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不回!你去死算了!”那声喂还没落定,耳边就传来了一个暴怒的声音,噼里啪啦把我一顿臭骂,原本好听的声音因为怒气变得粗犷了些,解雨臣的声音很大,吵得我耳膜鼓噪得慌,我连忙把手机拿远了。

      胖子偷笑几声,在收到我凌厉的可以杀人的眼刀后很明智的垂下头忙着吃菜扒饭。

      等对方骂了几分钟停下来,怒气估计也消得差不多后我才举着手机再次凑上耳畔,然后向他讲明了我这次的目的地,不过原因我没说,因为我也不知道。总不可能把感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说出去吧,虽然我对我的第六感很自信。

      等到小花挂电话的时候,胖子也已经吃完自己的,来吃我的了,我骂了声娘,然后劈手夺了过来,埋头吃起已经凉透了的饭菜。胖子望望我,也不恼,耸耸肩膀从旅行包里抽出一本色情杂志便靠在被子上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我吃完饭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躺在床铺上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睡的次数有些多了,翻来覆去脑海里都是那个纤细的身影,怎么也睡不着。好歹等到眼皮沉沉下坠的时候,胖子好X死X不X死的打起了呼噜,一波一波的,搅得人心烦意乱。

      我猛的堵住耳朵,蒙上被子然后闭上眼睛发誓如果死胖子还打呼噜就把袜子塞他嘴里。不知是不是我的祈祷还是哀求起了作用,胖子终于不打呼噜了,如蒙大赦的我翻了个身,便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