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风华绝代（下）》绯萍绕竹

6、6 寒霜清月黛雪钗

　　晨曦中，两辆气派不俗的马车先后出了金陵城门。卫兵们检查信物的时候有些诧异：这两位一品大员，都急着出城干什么？
　　而那两辆车，在官道上走了不远，就转向了一边的巷子，拐了好久才在一户不起眼的人家门前停下。两个衣着讲究的年轻男子走到门边敲门。守门的人开了门，有些惊恐的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
　　其中一个青年温和的说道：“老伯，我们是来拜访贾宝玉公子的，并非为了公务，烦请通报一声。”
　　老人忙哈腰说了好急急的朝院子里走。不一会儿，贾政贾环贾兰三人快步出来走到两人面前想要跪拜。被托住了——“政公！使不得，我们今日来，既不是官员身份，也不是公子们业师身份，只是以宝玉朋友的身份前来拜访。不必拘礼。”
　　贾政很恭敬的微弯了腰：“贾政惶恐！两位大人光临此地，让我等汗颜。小儿还没出来，请两位先到厅中用些茶点稍等一会儿。”
　　“无事。我两可以等着。”还是月公子温和的回答。
　　贾环贾兰二人从贾政背后出来，单膝跪在两人面前：“给月师傅霜师傅请安！”
　　霜月二人一人拉起了一个，“好，两年没见，长高了不少啊。”
　　进了正厅，贾政忙吩咐了一个人去找宝玉。
　　那小厮依言跑到贾宝玉的院子里叫人。慢了脚步走到门边，却突然听到了里边说的话，不由红着脸站住了。
　　这一刻之前，贾宝玉起来时，正看到妻子清漪在梳妆打扮。想到曾经服侍的晴雯麝月她们出嫁的出嫁，跑路的跑路，刚到京又来不及再找，竟是没了侍候的人。难为清漪并不是娇娇女，那么长的头发自己就弄了起来。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走过去拿了妻子手中的木梳。
　　“清漪，我来帮你梳头吧！”就是这一声，被那个小厮听到。而屋里的两人完全没有感觉到被偷听了。
　　清漪镜子中的脸上现出了惊喜：“爷，这还是头一次帮我梳头呢。看来没丫鬟伺候倒更好了。”
　　贾宝玉微微摇头：“那可不行，我还不见得能梳好呢。对了，我等会儿有事，不去后院了，你就代我给老祖宗她们问好吧。”
　　清漪也正了脸色：“好。我既回来了，就该尽这儿媳的责任，你放心的忙去吧。不过看昨天老祖宗的意思，是想让我管着内务，爷觉得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的好？”
　　贾宝玉微微拧了下眉：“这种事，能推就推了吧。现在统共也就这么几个人，母亲应该忙得过来。况且还有大嫂在呢。我们的安安乐乐都小，你该在他们身边多教育照看些，不要交给奶奶他们带。你每天定时过去问候一声说说话就好了。”
　　清漪笑了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呢，刚刚没说就是怕夫君不这么想。这样就太好了！”
　　贾宝玉手上正挽着妻子的头发，怎么也绾不成功。干脆打散了披下来，拿了头饰在她头顶别了几个，稍稍放下了一些刘海。再看向镜子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哈，清漪，你看这样是不是更好看些了？”
　　清漪反手去拍他：“弄得跟披头散发的疯子一样，怎么就好看了！好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贾宝玉按了一下她的肩膀：“那，我出门了。觉得闷得话去找姐妹们玩吧。”
　　听到脚步声过来，小厮一个激灵，赶紧拍门：“宝二爷！家里来了两个大官要找二爷，正在前厅等着呢。老爷请宝二爷赶紧过去！”
　　镜子边的清漪微红了脸转头看他：“你说的我都记住了。老爷都过来请了，快走吧！怎么今天偏就这么啰嗦！”
　　贾宝玉忙笑着开门出去：“好好，我走了——”
　　可等到那人走远，清漪再回过头看着镜子中自己，脸上还残留着刚刚兴奋或者羞涩的红润。忍不住又把头发弄成才说的那种“疯子”似的发型。

　　贾宝玉走近正厅的时候，一幕幕的往事在脑海中闪过。那是从他12岁到16岁青葱岁月中的记忆。
　　因为本就异于常人，两位都比他大四五岁的公子，被请来当他的老师。但即使在教学的时候，贾宝玉恭恭敬敬的称他们先生行着礼，三个人都心照不宣的觉得只是平辈，只是在切磋。
　　他14岁时，朝廷动荡，很多因为太皇而存在的老官被新进的年轻队伍换了下来。霜月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做官，同时也正式和贾宝玉成为了平级的朋友关系。八公子除了夜行踪不定，云视钱如命，其他人都是翩翩后生，常聚在一起做一些“风花雪月”之事。这样，当贾宝玉15岁一举及第独占鳌头了，成了金陵城的京兆尹，因为公事几人关系又近了些。
　　不过，一切都止于16岁。那一年，瞬间的变化太多。他断袖的身份成了京城的笑谈，家里逼着他取了妻后，又说要跟他断绝关系，到了朝堂一大堆固执“守礼”的臣子上书激愤的说他的行为败坏风化，应该受到惩罚。于是被外放到南疆自生自灭……不过现在他回来了。在这种无论贾家还是贾宝玉都说得上朝不保夕的时候，两位身居一品的公子，屈尊到来，说到底让贾宝玉感激的更多。
　　危难之际，还有朋友不顾自身安危过来加油打气，那是真的友谊。
　　“霜——月——”贾宝玉走到门边，激动地止了步子。
　　“玉！”两人站了起来。神色也很是激动。然后贾宝玉跑了过去，跟他们紧紧地拥抱。
　　一边的贾政面带愕然。贾兰贾环也有些激动地湿了眼眶。
　　许久后三人坐了下来，贾宝玉在他们对面。
　　“你们现在一个是兵部尚书，一个是礼部尚书，怎么不顾忌下身份？约我出去也好，这个样子被皇上知道了怪罪怎么办？”
　　霜公子凝眉说道：“知道了又如何。我们是来找你，你的人格品性都是我们欣赏的。他有何理由随便降罪。”
　　贾宝玉眼中是掩不住的感动：“话是这么说。到底伴君如伴虎，皇上要定什么罪是可以用任何理由的。”
　　月公子唇边透着坚决：“我们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些，才来找你商量一件事。”
　　“哦——何事？”
　　霜公子看着贾宝玉疑惑的样子不觉微笑：“玉，你不会是走了两年忘了你的两个姐妹吧？”
　　贾宝玉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样啊，你们竟然瞒着我发展到了这种地步！”随即皱了眉：“不行！贾家的情况未定，怎么也不能害了你们。现在林妹妹和宝姐姐还跟我们家联系较紧密，嫁过去就跟我们两家结亲一样。你们稍等一两个月，我想办法断了跟林家和薛家的关系，你们再打算这些吧。”
　　月公子此时都变得恼怒了：“玉！你以为我们是这样避祸趋利的人吗？我们就是想这样特意做给人家看的。黛玉和宝钗也是这样的意思。本来我们的确想再等一年半载的。我们这样提前都是为了谁？”
　　霜公子声音也冷了下来：“正是因为皇上太难捉摸，我们想这样向皇上表明，想要降罪给你也得顾忌下我们。”
　　宝玉感动的落了泪：“霜，月。我明白你们的心意了。你们的恩情，玉一定记在心上。”
　　旁边的贾政，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激动地跪下了：“兵部尚书，礼部尚书！贾政谢过二位大人盛情！”
　　月公子过来扶了他起来，霜公子走到旁边说道：“我们是来通知一声的。下午就送一半聘礼过来。”
　　贾宝玉正待询问其他的，守门人再度跑过来：“老爷，宝二爷，有公公来了！”
　　“啊！”“快去领旨！”
　　一众人包括霜月都从屋里出来，在院中跪下。那位公公就站在门口打开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疆刺史贾宝玉，治边有功，朕深感欣慰。特于本月十五在宫中设席，宴请百官，表其功绩。并特许贾宝玉带其副官秦钟同往。钦此——”
　　贾宝玉接旨，看到这公公正是共处过一段时日的雨田雨公公。忙热情的请他进去喝茶。霜月没有介意的跟着进来。
　　雨公公看着宝玉满脸堆笑的说道：“贾大人，我看皇上的意思，对大人亲眼有加呀，只怕这次很有升官的希望呢！这为外放官员设洗尘宴的事，还真是头一回呢。”贾宝玉在一边同样堆着笑，嘴上说着是，手上帮他倒着茶。
　　雨公公热情不减的说了好一会儿，像突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两个脸熟的人一样。惊讶道：“兵部尚书！礼部尚书！你们怎么在这里。”
　　月公子微笑着一字一句答道：“不瞒公公。我们今天是来求亲的。”
　　雨公公不由惊讶：“求亲？”
　　月公子还是那个腔调答道：“对。一个是宝玉姨母的女儿，一个是宝玉姑母的女儿。都是曾经住在贾府的。”贾宝玉此时由不解变成了然。只是张了张嘴就作罢。
　　那边雨公公的眼里透着些思量，嘴上却说着：“恭喜。”

　　送走了这三位贵人，贾政很激动的让贾宝玉留下来。贾环贾兰也在。
　　说了很多，贾宝玉总结这个意思简单地说是：这个家就靠你了。想办法让皇上撤了禁令。也好让贾环和贾兰可以参加科考做官。
　　贾兰贾环说起来也到了贾宝玉参加科举那时的年纪了，跟了贾宝玉三年，品性什么的比贾珍贾琏好很多。贾宝玉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此时皇上传旨和霜月求亲的事已经传到了内院。这上上下下全府的人都觉得荣光无限喜气洋洋的。
　　贾政正跟他说着这事的时候，有丫鬟从后面过来说，两位表小姐来了。
　　身份不同，待遇就不同——
　　林黛玉破天荒的换了女装，正和薛宝钗一起陪着贾母等人说话。两人让清漪坐在她们中间，还帮着抱两个小孩，看起来关系不错。
　　林黛玉眼尖，看到了贾宝玉就高叫了声“哥哥”，把孩子转给清漪跑了过来，一把扑到贾宝玉怀里。
　　“哥哥！黛玉想死你了！”
　　贾宝玉等了会儿拉开了她，微笑着说道：“都是要嫁人的大姑娘了，还这么粘着哥哥，羞不羞！”林黛玉撒娇的眨着眼，晃着他的手。
　　薛宝钗走过来先行了礼，再抬头看他，神色中似乎百感交集。最后说道：“宝兄弟。谢谢这些年的照顾。”
　　林黛玉也放下了牵着他的手，低头闷闷地说了声：“哥哥，原来我们都是想要嫁给你的呢。”然后抬头又调皮的笑了：“不过这样也很好，霜可是跟你一样强的哦。还有，清漪姐姐也很好，你不能欺负她啊。”
　　一时间，没了语言却胜过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