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丽质难自弃》红蝶

5、前因

　　我回头，正好对上容妈妈那双精光闪烁的小眼睛。

　　呵呵，蓝梦遥，你完了！什么时候商量着逃跑不好，偏偏挑个老鸨伙计都在的时候。让人家撞个正着，这不明摆着自己找死吗？

　　门外顿时灯火通明，无数人举着火把，簇拥着花钗满头的容妈妈走进来。

　　她那肥胖的身躯，一迈进来，立刻填满了柴房所剩的空间。强大的压迫感袭来，使我有些透不过气。大丫已经吓的脸色发白，紧咬着唇，二丫好象这会已经晕过去了。也好，这要是醒过来，看到这阵势，难保不会再吓晕过去一回。

　　我抬眼，看了看容妈妈脸色，居然还是那副万年不变，气定神闲的神色。大概人家是这种情况见多了，这妓院里，那天还不有三五个要逃跑的姑娘。

　　我偷偷擦了把汗，心说像她这样的人才叫难应付，因为你根本猜不透她想什么。如果她一开始就暴跳如雷，那么至少你还可以装可怜扮无辜，最多让她打一顿就算了，可是她现在没表情，这就难说了……越是猜不透的东西，往往越是最可怕的。

　　只见容妈妈挥了挥手，后面立刻有人搬了张椅子来。

　　那气势，我估计慈禧来了也不过如此，我就想不明白了，她干吗走到哪都带着椅子啊？

　　道具还挺齐全，不知她又从那摸出一把二寸长的小剪刀，专注的修起了指甲。

　　里里外外所有人都跟旁边候着，大气也不敢喘，一时间，柴房里安静的，只剩指甲与空气接触的声音，一声，两声，三声……那感觉像是拿刀戳在我心上，瞬间冷汗流了下来。

　　其实死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死之前的折磨。根据我以往看电视总结出的经验，这些妓院老鸨都狠着呢。把人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算最高境界，我看她这火候也差不多了。

　　然后我回头内疚的看了大丫一眼，不但没有帮她把二丫救出来，反而还连累了她们。如果非死不可，至少我一定要死在她们之前！反正我看不得别人因为我而死。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容妈妈终于舍弃那满手鲜艳的丹蔻，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我，说：“施姑娘，你可想好了，真要离这倚红楼？”

　　既然话都说出来了，现在不承认也没什么用了吧？我点了点头，一副大义凛然，从容赴死的神色。

　　“是，我决定了，我要离开这里。”

　　我心里给自己打气，蓝梦遥！死你都不怕了，你还怕一个老太太干什么？

　　我话一说完，身后立刻传来两道吸气声，估计在她们眼里我特有勇气。

　　“恩，”容妈妈点点头，望着我的目光，似乎有点犹豫，似乎又有点一时片刻拿不定注意，最后沉思了一会儿，终于冲其他人摆摆手：“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看着那十几个壮丁陆续退下，我的心才一点点放回肚子里。

　　“既然施姑娘已经决定了，那么我也不再强留你了，就请你自便吧。”容妈妈突然开口，然后走到柴房门边，打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我们三个小丫头全都傻在当场。

　　她居然肯放我走？她这话说的，也太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之内了。

　　如果单凭姑娘们自己说一句，妓院就放人，那这生意还怎么做？这个容妈妈怎么看都不像个不明白道理的人。

　　“你真的，要放我走？”我小心翼翼的问，不知道她说这话背后，还有什么“但是”没有。要知道这里是妓院，可不是什么慈善机构，我打心眼里不相信她有这么好心。

　　“呵，施姑娘说的什么话。什么时候走，是你的自由，我们倚红楼那里来的权利说放不放？”见我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容妈妈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然后尴尬的笑了笑，疑惑的看向我道：“施姑娘该不会……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吧？”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见我没有否认的点头，容妈妈的脸色突然有几分难看，就像亲手放走一块吃到嘴边的肥肉，神色除了有一丝不舍，还透着一丝懊悔。她该不会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吧？
　　只见容妈妈站起来，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姑娘忘了也不要紧，你想走的话现在就可以走。”

　　我在她脸上看不到其它意思，不像是在开玩笑，既然如此，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那就谢过容妈妈了，我们走。”

　　犹豫了一下，我扶起身旁的大丫二丫，大大方方的朝门口走去。她若想放我走，必不会拦我，她要是不想放我走，那我也没办法。

　　“慢——”这脚还没迈出半步，果然被她给拦了下来。容妈妈目光一扫，翘起兰花指，点中大丫和二丫说道：“你可以走，但，她们俩得留下！”

　　那有这样的道理？我深呼一口气，笑着问到：“既然我可以走，为什么她们不可以？”

　　“因为你不是倚红楼的人，而她们，却是我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丫头！”

　　我不是倚红楼的人？瞬间脸上又多了几个惊叹号！一动不动的盯着容妈妈。

　　根据容妈妈的回忆，我之所以会出现在倚红楼，是因为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以下均是容妈妈回忆-----------------------------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倚红楼的老鸨因为身体不适，早早就回房休息了。

　　只听前院灯红酒绿，后院寂静无声。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突然觉得有些口渴，喊了几声没人来，竟然连个倒水的丫头都没有。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时候丫头都去前院伺候姑娘了，倚红楼原本就人手不够，可是她这也是为了节省开支嘛，丫头只能花钱买进来使唤，却不会赚钱给她花，这样赔本的生意她才不做。
　　容妈妈还是感到有些难受，头晕眼花，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想下床给自己倒杯水都困难。

　　突然，窗子动了动，似乎有道黑影闪过？！

　　容妈妈抓紧手里的被子，一双小眼睛紧盯着窗外，似乎有风吹过，然后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

　　房里的蜡烛，被风吹的忽明忽暗。

　　她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灭，千万不要灭……要知道，怕黑是所有女人的天性，不管这个女人有多老，都抗拒不了骨子里的天性！

　　只听“哐啷”一声，窗台上的花盆掉了下来，紧接着一道黑影闪了进来！

　　一惊之下，容妈妈吓的紧闭双眼，连惊声尖叫都忘记了！

　　是什么人？

　　太快了，没看清。她只记得，是一道黑影破窗而入！

　　莫非是劫匪？可是劫匪怎么会打劫到妓院来，这里鱼龙混杂，哪个劫匪会这么蠢！那难道是采花贼？可是以她这把年纪，虽然年轻时艳名天下，但也不至于晚了这么些年，才招惹采花贼！要说是这采花贼迷了路，走错了房间还有可能，容妈妈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战战兢兢的睁开了眼——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差点要了她的老命！

　　只见床前站了一个女子，纤瘦的身子，绝美的容颜，一张惨白的小脸，掩盖在黑夜里，顺着月光照下来，鲜红的嘴唇，娇艳欲滴。

　　这三更半夜，怎么可能有女子，从窗子里飞进妓院里！ 所以——

　　“鬼啊！！！！”容妈妈一声尖叫！然后晕了过去。

　　蓦的，一口凉水呛到了嘴里，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那女子还在床边，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怎么，我那里长的像鬼了？”清脆悦耳的声音，出自女子的嘴里。

　　容妈妈一愣，那有鬼这么说话的？可是看这女子，分明长的唇红齿白，美的不像正常人（某女说道：你才不像正常人~！是窗外天太黑，你才会有这种错觉！）容妈妈壮着胆子，朝地上看了一眼，烛影摇曳，女子身后果然跟了条影子……有影子怎么会是鬼？！

　　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正色看着面前的人问到：“不知姑娘深夜到访，有何贵干？”虽然知道她是人不是鬼，可是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怕，口气也跟着客气了起来。

　　“这你别管，只是想请容妈妈帮我一个忙。”女子一笑。

　　“哦？此话怎讲？”容妈妈一愣，有种不详的预感。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倚红楼里的丫头！对其他人提起，只说是你花钱买来的就可以。而我嘛，会在你这里呆上一段时间，想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这点妈妈你不用操心。”

　　什么？她要到倚红楼里当丫头？容妈妈惊讶的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结结巴巴的说道：“姑娘，你，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妓院啊。”女子笑意尽在眼底，坦然的说道。

　　晕，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她到底知不知道妓院是干什么的啊？容妈妈偷着擦了擦汗。

　　“那……？”知道你一个姑娘家还不好好在家呆着，半夜三更跑到妓院里来发什么疯！

　　“我说了啊，我要在你这里做丫头，至于是什么原因你就不用多问了，因为问了我也不会说。总之这些银子你收下，当作保密费也好，当作我日后的伙食费也行。钱你收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女子眨了眨眼，笑着随手掏出一大叠银票，然后扔到容妈妈床上，那动作叫一个潇洒！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听说过花钱买丫头的，没听说过有人主动花钱要当丫头的。容妈妈当然知道，她不可能为了做丫而做丫头，她来倚红楼一定有什么目的。而且这背后的目的，既然不能让人知道，那她怎么能肯定，就不是冲着倚红楼来的？要知道倚红楼可是她多年经营的心血，她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毁在什么人手上……可是，面对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她真的好为难啊！

　　“妈妈放心，我绝对不会连累倚红楼的！而且你们这里，不是确实也需要人手吗？”

　　女子一笑，容妈妈顺着她的视线，错愕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杯子。

　　什么时候到手上的？不知道，不过杯里装了满满的清水，她嗓子眼里发出咕噜一声，似乎已经觉得滋润了许多。

　　是啊，收了个免费端茶递水的丫头多好，不但不用自己掏银子，反而还有银子拿……怎么算这生意，似乎都太划算了一点。

　　当下不再犹豫，容妈妈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逐言开的收下银子，看那名向女子说：“既然这样，姑娘就留下吧，想走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哦对了，姑娘尽管放心，对你的来历，我半个字也不会泄露的！”何况她也泄露不出什么，说人家是自愿花钱来倚红楼里当丫头的？只怕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容妈妈抬起头，把手里的银票塞到袖口里，然后眼尖的发现，那女子身上穿着的面料，乍看是普通的黑布，可是仔细一看，就不难看出是高级货，绝非普通人家可买的起。容妈妈是什么人，风尖浪口上过来的人，这点道理那能不明白，立刻识相的闭嘴，有关她身份的字，半句也没敢多问。

　　“姑娘，以后你就跟在飞霜身边做丫头吧，飞霜是咱们倚红楼里的头牌，我让你在她身边，也总不至于太委屈你，不知姑娘看，这么安排合适吗？”

　　“随便吧，一切全听妈妈安排。”女子乖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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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这么写，大家觉得怎么样，以回忆＋第三人称的叙述方式，反正偶是彻底没办法鸟～～老是对话，偶自己看了都烦了，情节也不知道该怎么推动下去。大家将就着看吧，觉得不好的请留言，偶……尽量改！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