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st a dream》数学及格

2、第 2 章

　　END A
　　约翰费力地撑开眼皮。昨天做了一个好诡异的梦，自己冲坟堆里的夏洛克说我爱你什么的。想再睡担心还是这么个鬼梦就闹不住了。他忽然翻身起来跑到楼下去扯夏洛克的被子。
　　“夏洛克，嗯，问你个问题，严肃点？”
　　“什么事？”明显敷衍的口气。
　　“你真的还是个处男？”
　　刚问出口约翰就后悔了。根本就是不可自招嘛，夏洛克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愤愤把被子拉过头顶。一会儿有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你不是我的室友吗？你只要帮我分担房租就可以了，这跟你没关系。”
　　“作为你的朋友行不行，喂？”
　　被子里是一片盛大的寂静。
　　“那作为你的男朋友总可以知道了吧。”约翰的嘴巴里鬼使神差溜出这么一句。随即失笑道：“He is a boy and he is my friend,so he is my boyfriend.”
　　被子里的人仍然一动不动。
　　“夏洛克？”约翰有些紧张地推推他。
　　“我不知道。”侦探粗暴地甩甩脑袋，听上去像隐隐含着哭音。
　　“因为你的忠君爱国，固守传统又很善良所以我非得喜欢你？”夏洛克固执地压下涌到唇边源源不断的众多优点。试图坚持尖刻反而显得犹豫“我是NID患者根本就不存在爱人的能力，而你早已忍受不了像我这样的人当室友，只是因为你的天性渴望战场才不搬走的。我并不在乎周围的人怎么看我你其实不必，既然如此我们何必这样假惺惺？”
　　他说话又开始乱七八糟了。约翰有些烦躁地想，仍然好脾气温和道：“好好，不管怎样你先从被子里出来再说。”他眼珠一转，压低了嗓音“不然我会认为你——在——撒——谎，Shely？”
　　“都说了不要叫我这个，我恨死这个名字了！”
　　侦探一掀被子，怒气冲冲地露出一张与西红柿无异的脸。“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那个女生不知怎么的就开始生气，想看你是什么反应所以跑去买了一堆牛奶。”说到这里他补充了一句“你说的对，那些自动售货机简直就是无理取闹。我已经替你教训了它们。”
　　“结果你跑去和机器打了一架啊。”医生在心里默默吐槽。
　　夏洛克吸着气说话，因眼泪堵得有些结巴：“我觉得自己很奇怪，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直到昨天我做的梦才让我意识到是之前自己的推理失误。”他猛地凑前停下，约翰只感觉许多黑色的奶油旋儿贴上了自己脸颊。“看吧，接近你我心跳加剧，瞳孔放大。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因素，剩下的无论多不可思议，也必定会是真相”夏洛克严肃地而沉痛地总结陈词“我喜欢上你了，百分之百。”
　　“Well，我大概听懂了，你是想说你无法接受失误所以你的眼泪都是为了这个？”
　　“才没有！”夏洛克飞快地抹了下眼睛。
　　“那是因为我的告白感动了？”
　　“ 好，你当我什么都没说T T ”
　　医生十分具有绅士风度地换了话题，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早餐吃什么好，转头专心致志看窗外扑腾翻飞的布谷鸟。趁夏洛克不注意，小心地平复过于不正常的心跳。
　　回到开头，夏洛克做出的那番推理确实精准简洁，无懈可击。只是如果一开始的大前提就预判错误，接下来的发展只会与事实越走越远。如果约翰的动机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夏洛克，如果他最初想的只是保护他，让他安全。不在乎家庭圆满啊现世安稳之类的。那么这份推理岂不是早已不攻自破。哎，这倒有点像夏洛克最不擅长分析的情杀。

　　END B
　　夏洛克把脸埋在手臂里，过来很久始终不肯抬起。他害怕再次入睡后梦境的重演。如果再来一次他宁可选择此生都不睡觉，也好过一遍一遍沉溺在里面直至完全麻木。
　　他的推理出了很大的纰漏，于是木着脸僵硬地企盼黎明。到了早晨约翰却像一阵风似的冲到自己的房间，事情的发展开始按照他从未想过的方向继续。谁又能演绎推理这个军医的心灵？夏洛克挫败地抓抓头发。算了，反正也是一个做梦也没想到的好结局。
　　那一刻的并非忽然地辛酸，悲哀，感动到想哭的眼泪，或者像那些电视剧的蠢台词一样“所谓见证奇迹留下的泪水”只是刚好在最想听的时候听到了能最打动自己的话。不管是什么形式，总之就是被接纳了对吧。他飞快地揩去眼泪，伸手拥住眼前微笑着的约翰。此刻的欣慰，忘却了困住了自己的梦魇。
　　其实那个梦境异常地简单，全部是夏洛克司空见惯的画面。
　　每一次无奈妥协垮下去的脸
　　以自己为荣发自内心地喜悦
　　手指穿过头发间有些痒的触感
　　被开玩笑时急急地申辩
　　无数次拿好了行李最后总舍不得搬出去
　　包扎时格外粗暴，勒得自己龇牙咧嘴
　　眼睛眯起来像好看的湖水
　　生气的样子
　　毫不容情批评自己忘形时的不对
　　耍赖倒进他刷牙杯的眼球
　　看007时醒来口水流了他一肩膀
　　手掌带茧子的触感与自己截然不同
　　看电视剧的品味老套又庸俗
　　煮牛奶常弄得手忙脚乱
　　剪头发时小心翼翼的神情
　　短短的头发看上去像一只泰迪
　　欲言又止的时候
　　圣诞节送的礼物总是一下子就能猜中
　　安慰式的拍拍自己的头
　　“夏洛克，把那颗头骨放下。我在你的身边，不是吗？”
　　曾经保护过自己，最有安全感的存在
　　这些回忆漫天漫地盖下来，停留在最后的那幅画面。
　　夏洛克站在一具早已冰冷的身体前，控制不住地向前伸出手。
　　他苍白的手指拂过，像一串眼泪匆匆滑下脸颊。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