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真相（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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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
其实敬麟不知道，此次清帝前来，不仅是为了重新树立他的无上地位，还有两件事，一件他已经做完——为温默涵奠定良好的社会基础，洗白他所有的背景。第二件，就是要将新的政治结构在这样一个轻松的氛围里打出一个基底，虽然不想这么快立储君，但清帝自知此次一战之后许多皇子就要重回京城，而等到了群龙聚首的日子，夺嫡之战又要拉开，没了高明其他人许多的朝阳王压制，朝廷中将遇到什么难以为继的情况谁都不得而知。而他的心里也早已有了储君的人选，无论头脑还是能力，敬麟都是不二人选，曾经他幼稚、长情，可是自从这次之后，他似乎一夜成长，竟是成熟的很有风骨了。
和皇后又聊了几句，清帝清清嗓子和善的盯着坐下皇子和一干众臣，说：“这次的家宴，借着朝阳王的地儿大家要尽情尽兴才对，你们哥儿几个也多多谈些心，你们都长大了，为父也没有过去的那般精力，以后这样的机会怕是真的不多了。”
这话说的座下众人全都听出了些许的弦外之音，都懵然片刻，凝神静听。清帝看到这般情况，也不多绕弯，直说：“经敬印一役，朕连日寝食难安，先皇创下的祖业不能到了朕手里竟被些莫名之事弄的分崩离析，储君一日不立，朝中便一日难安，有关这方面的奏折朕也逐步在考虑，不过我朝一向鼎力论功论能力论政绩，故此番战事也让朕看出不少大家平日鲜为人知的一面，所以，朕只是今日借韶华王的宝地让大家多些思虑……”
清帝的话还没说完，底下所有人都像炸开了锅，连坐在他两边的妃嫔们都想不到皇上今日竟是来说了这件事！太快了，离上次一战事还没多久，什么都没有筹谋，难道今日就一招定死了？！连敬麟都没想到父皇竟会在这样的家宴上宣布这件事，即便他今日只是给大家提个醒，但这一番说法，大家各个不都心里有了底儿了么？而且，这论功论能力……又借着自己的地方……敬麟也慌了手脚，大惊失色！就连温默涵也微微吃惊，虽然韶华王的路是自己一路暗暗铺上去的，但这时间太短，清帝如此仓促，他也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决，让韵儿暗中调查韶华王到底是否是自己兄弟的事还没有头绪，清帝竟就要将储君之名先铺垫出来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还没等所有人炸完，突然一声高喊压下了所有人的声音，大家看过去，只见院门外跪着一个白须老者，一下一下的俯身叩拜。
“何人？怎样进的第一道门？”敬麟冲上去问守门侍卫，侍卫一脸无辜的说：“他有府里的腰牌。”
敬麟一看，果然，烫金腰牌上韶华两字十分明晰，这腰牌……明明是木真的呀！
还没等敬麟继续问，老者又拿出另一个锦囊，青灰色锦缎，里面是一只小巧的蓝色铃铛。“玉师姐？王爷，这是我的铃铛，是玉师姐与我的信物之一……怎么会在他手里？”
老者笑笑，放回两样东西：“老夫是玉妃喊来为韶华王庆生的说书人。”
“苏苏？她在哪儿？干什么叫说书人来？”
老者摇摇头：“玉妃老夫不知，今日老夫去寻她时她已不在，这个是她前日就寄放在老夫这里的。不过还烦韶华王通报一声，老夫今儿说这个故事得有圣上的见证。”
敬麟半信半疑的去清帝身边通报一声，清帝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距离不远的这个老者，而对方也双眼含笑的直视着他，似乎两人早已熟识。清帝起身踱到老者面前，声音低沉的问：“朕是否和你有过一面之缘？”
“何止一面……”说完老者看向角落里的温默涵，又看看敬麟，也沉声在清帝耳边轻声道：“圣上可记得，二十多年前，在香纱公主身边的那对兄妹？”
清帝突然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是……木……木……”
“在下木仲恩，叩拜万岁！”说完又是一个大大的跪拜。二人交谈声音极小，周围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便见这一介草民大肆磕起头来。清帝似乎突然十分疲累，不再看此人，一顿一走回到座上，挥手道：“都下去，其他事明早上朝再作商议！”
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纷纷散去，连后宫中一干众人也撤了个干净，韶华王站在此人身边怕他对清帝不利，但这老者并未在意他，而是看见也慢慢向外离席满脸疑惑的温默涵、雀翎蓝二人平静说道：“请温公子、雀姑娘也听听这个故事。”
二人住了脚步，雀翎蓝看向清帝，他也猛然抬起头问：“要他们留下做什么？！”
老者轻哼一声，并不怯懦，还是稳稳道：“这个故事草民一个人说不了，要牵涉的所有人一同将这戏演绎完才能算数。”
清帝不知为何，面对这个人似乎有很多难言之隐，又好像也有很多疑惑，竟是轻也不得重也不得，只能由着他去。终于，院里只剩下清帝、敬麟、温默涵、雀翎蓝和老者五人，老者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和其他四人一起跨进堂屋之中。
“木仲恩，你要讲什么，直说就好。”清帝坐定，似乎有些急促。
“圣上找了草民这么多年，难道没有什么要先问的吗？草民可以先回答再说这段书。”木仲恩似乎拿捏住了清帝的迫切，不疾不徐。
其他三人明显觉察出异样，却都没有多话，但每个人的心都极度紧张，如果没有猜错，很多年的谜团也许今天就要全部解开，而他们每个人心里最深的隐秘也同样要大白于天下了！
“好，那朕问你，这些年你在哪儿？和莫无雨是否一直都有联系？为何要选今日出现？出了香纱和伯尹的事，你还知道什么？”清帝一连串问题抛出来，语气里全是隐忍的怒气。
木仲恩扯出一丝傲慢的笑意，缓缓的说：“圣上莫要着急，草民一个一个问题来答便是，反正今日草民这条命也没打算活着带回去，一定给圣上一个好好的交待。这些年草民一直在您周围，只是二十多年来如鼠蚁一般活在暗处，昼伏夜出，本想以此换取一分安宁，可是千躲万躲还是避不过今日。唉……怪只怪圣上对韶华王的心太重，若不是怕这江山社稷改弦更张草民到了黄泉之下都得背负着这忤逆毁国的恶名，草民怎会今日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来这里送死呢？”
“改弦更张？此话怎讲？！”清帝忽然顿悟过来，却怎么都不敢相信的盯着敬麟。而敬麟也震惊的瞪着木仲恩，却只是震惊，脸上并没有一丝疑惑。
“呵呵……这事儿咱们这些人里有心知肚明的，只是除了圣上和我，各个都是无辜的牺牲者，要说渊源，就得从二十六年前说起了。”
众人屏息静听，这段往事既神秘又关系颇深，尤其是温默涵，脸上竟满是贪婪，他要知道的太多了。
“二十六年前，我和妹妹木秀禾从南山老家的瘟疫村死里逃生，救我们的恩人就是当年受着万般荣宠的香纱公主。”木仲恩正说着，雀翎蓝和温默涵都分明感受到对方的颤动，木秀禾……雀翎蓝双唇微颤：“我娘……”
木仲恩看一眼雀翎蓝，点头：“蓝儿，我就是你的亲舅舅。只是你娘死时你还太小，很多事不便让你知道，舅舅也有很大的苦衷，舅舅今天既是与你相认，也是要亲口告诉你你娘的故事。”说完又转头看向清帝，继续道：“香纱公主那时也还只是少女，她在出游路上召来太医救活了我们兄妹二人，又看我们无处可去，加之我们二人本就是武将世家出身，秀禾长的又十分标志，她便收了我们二人跟在身边。公主为人非常善良，她对我们兄妹好之又好，秀禾也是个很好相处的女孩儿，她们两人竟逐渐从主仆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友！我们兄妹这辈子都记得公主的恩典，兢兢业业跟随着她。就这样过了两年，秀禾在宫中因缘巧合认识了当时无可替代的铸剑大师莫无雨，并一见倾心。无雨确实是一等一的人才，不仅相貌出众，铸剑的技术真可算得上鬼斧神工，他对秀禾真心的好，恨不得掏心掏肺，作为哥哥，我也十分喜爱无雨，可就是这样的一对儿璧人，硬是生生被温伯尹拆散了！”
雀翎蓝感到温默涵的手瞬间冰冷，为什么这些错综复杂的事都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清帝似乎有些明白过来，打断木仲恩问道：“难道……就是因为这样，秀禾才会和莫无雨私奔的？”
木仲恩摇摇头：“不是私奔，是被逼出走！若不是雀自鸣那般狠心虐打秀禾，凭秀禾随遇而安的柔婉天性，即使再对无雨难以忘怀，她也是怎么都不可能做出背弃夫家的事来！”
“我爹怎会虐待我娘？你胡说！”雀翎蓝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儿，竟是如此匪夷所思！
“怎么不会？！作为人夫，他实在亏欠秀禾太多太多！”木仲恩苦笑起来，又重新望向清帝：“很多事是串联在一起的，而这些就和‘皇祖圣甲’有关！”
“皇祖圣甲？！”除了清帝，其余三人异口同声叹道。“皇祖圣甲”相传是中华圣祖藏匿在冰山水脉源头的镇国之宝，是中原先祖历代追寻的圣物，无论这国家怎样易主，经历多少变迁，但谁要能拥有“皇祖圣甲”这国家的玉玺便将归谁所有，享万民朝拜，所以，虽然历朝历代都有国君坐镇，但每一位君主都不能全然安寝，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样东西从来没有被人忘记过，无论怎样对外宣称这只是无稽之谈的市井传说，但每一代皇子皇孙都很清楚，“皇祖圣甲”不只仅仅是传说而已！
“是，这样宝贝矗立在每一个国君的心里，令他们时刻警醒，勤于朝政，否则‘圣甲’一出，再加上万民暴动，是任何人都经不起的。而就同所有先祖一样，圣上当然也在争抢‘圣甲’之列。”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真相（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