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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不欺我心 ...

  •   "怎么了,在想什么."岑典笑吟吟的敲了一下他的脑门,"莫不是在想我"

      "这倒没有,"姜百里撇嘴,"我是在盘算咱们是不是该早些时候走."

      姜百里话音刚落,门外蹦蹦跳跳的进来一灵动少年,听到他的话一愣,问道,"走你们到哪去"

      "大人的事请小孩子不要插嘴,"姜百里假装威胁道,“小心我告你婶婶将你捉回去。”

      "你告就告呗,她巴不得你去找她那."小袄嬉皮笑脸道,"你且看她管不管的了我."

      "真是世风日下!"姜百里故作心痛的握拳捶胸,"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切,你还有心思想世风什么国什么的,我家阿姊可是天天扒着门缝往外看."小袄大大咧咧的往柜台上一坐."等咱们两家成了亲家,那我和典哥也就成亲戚了,你说对吧,典哥"

      "什么亲家"岑点皱着眉头看着姜百里.

      "你别听他瞎说,小孩子的嘴巴,见风就漏,当不得真的."姜百里瞪了一眼小袄,"尤其是这小兔崽子,简直就是满口胡邹."

      "哎!我可没有乱说话,你难道没听我婶婶提"小袄嘟嘴."明明你们下个月就要定亲了,还害羞个什么劲."

      "定亲,"岑典颇为不满的盯着姜百里,"你要续弦"

      "哪有,就算是我也会告你一声的."姜百里随意笑笑.

      "这可就是哥你的不对了,姜大叔虽然名义上是你爹,但也不能就这么让他孤苦一辈子吧,老婆还是指要找的,孩子还是要生的,日子还是要过的."小袄晃荡着两条腿,摇头晃脑的比划着.

      "唉,"姜百里大叹一声,"明明才花样年纪,白白让人说老了十几岁."

      "怎么孤苦伶仃了,我不是在这吗"岑典淡淡回道.

      "那不一样!"小袄尖叫,"难道你有了老婆,生了孩子还要把你可怜的老爹拴在身边"

      "不娶不就好了."岑典微微侧目看姜百里的表情.

      "那可不行!"这回轮到姜百里尖叫了,"若真是有什么事情,姜家还是要负责的."

      两人一阵静默.

      一会过后,小袄脸色微赫的嗔道,"谁跟你说这个了!"

      "那你们说什么,我先说好,原则性的问题我是不会退步的."姜百里摆摆手.

      "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岑典义正言辞的看着小袄.

      小袄气郁,怎么到头来闹得跟自己逼良为娼似的,越想越气,连尖细的声音都不禁拔高了几分,"可是他不娶,你也不娶!你们难道要窝一起过一辈子啊!"

      又是一阵静默.

      姜百里摸摸鼻子,"那还是算了."

      岑典不乐意道,"怎么就算了"

      "于声名不好,"姜百里以手托腮,"我看还是等到典考取了功名,我就要一块地,随便找个清白人家,娶个贤淑妻子."

      "对嘛,"小袄重重点头,"不就是这个理儿."

      "对什么!婚姻大事怎可如此轻率."岑典斜了一眼小袄,"你也是,没事来串什么门,再不回去,我就叫你堂哥来抓你."

      "你!"小袄气结,不忿的嘟囔道"关我堂哥什么事,你把他叫来我也不走."

      "不走"岑典睨着他.

      小袄气得脸色发红,"不走不走!就不走!你把天王老子请来我都不走了!"

      "那我就告诉他到底是谁打破了那块..."

      "都三年了谁还会记得!"小袄嘴硬道

      "打破什么"姜百里好奇道,"我怎么不知道."

      "等我撵走他再告诉你."岑典轻叩柜台,指节和木板敲击出清脆的声调,"那我可叫人了...三..."

      小袄看着他拉长声干着急,忽然眼睛一转,"我知道你为什么赶我走了!"

      "二..."岑典不为所动.

      "因为姜大叔长的比阿姊还好看,所以你想一个人看,怕我在这里打扰你们,是不是!"小袄连珠炮似的吐出这么一段,轰了姜百里个七荤八素.

      "你说什..."

      "一..."

      岑典作势要起身叫人,吓得小袄激灵一下跳下柜台,"你真不是个好人!"

      "还不走"

      "走!"小袄瞪他一眼,心有不甘的转身离去.

      岑典见他越走越远,才解释道,"我不是..."

      "我长的像女的吗"姜百里懊恼的摸着自己的脸,"明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么会被说成是女的呢"

      岑典好笑,"你不是说他都是满嘴胡说的吗"

      "也对,"姜百里振奋精神,长臂一挥,"算账!"

      "算什么帐"岑典好奇的凑到姜百里身边看他从桌子下面的柜子中倒腾出来一摞摞的账本.

      姜百里翻了翻,抬眼看向岑典,"一笔乱帐."

      "这是..."岑典的目光凝在上面.

      "你还记得姜家是怎么败得吗"

      "不记得了."

      姜百里长叹一声,"我也不记得了."

      "那还查它做什么,烧了算了."岑典拿起一本就要扔在地上,却蓦的僵住,"这不全是姜家的..."

      "对,"姜百里点头,"还有当年...和岑家的."

      "哪来的"岑典谨慎道

      "齐府送来的,说是发现的姜府遗物,"姜百里翻开一本发黄的旧帐,"送来时还打着封条,我检查过,没被人动过."

      "怎么会..."

      "这几本都是混在粮铺的账本里的,若不是我仔细翻了翻,还真有可能就这么漏过去了."

      "那就更不能查了,"岑典合上被姜百里翻开一页的账本,"你不是最怕麻烦了吗"

      "是这样没错,"姜百里无声叹息,"这官府里的帐还是少管些好."

      "那你还挑出来,这就叫惹祸上身."岑典顺手卷起账本在他脑袋上一敲.

      "只是有些不忿罢了."姜百里拄着头看向灰色的地面,"这账本里肯定有什么东西."

      "就算有什么东西也得藏着掖着,"岑典将那本帐塞进大摞的账本里,"至少现在还不行."

      "我也知道,"姜百里低头,脸上露出久违的怅然,"希望有一天能真相大白吧."

      "你就是为了这个所以才让我去科考的么"岑典轻轻的放下手中的深蓝色的老旧账本.

      姜百里默默的摇头,"我已经忘了,忘了二十年了."

      反驳的话几乎脱口而出,可最终岑典也只能苦笑着揽起他单薄削瘦的肩膀,"对,你忘了,我也不记得."

      姜百里深吸一口气,"典..."

      "不要说,"岑典捂住他微张的嘴,埋首到他的发间,娓娓厮磨,声音轻飘飘的仿佛没有着力,"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是吧"

      姜百里心中一紧,想说什么却又哽在喉间,最后还是犹豫的点了点头.

      岑典露出安心的笑容,他想牢牢抱住眼前这个人,尽情的描绘他美好的唇形,紧紧地贴合他温软的身体,完全得占有他的身心,他的一切...

      可是他不敢,岑典强迫自己离开他清新的发香,克制着紧握的双手松开那令人无比留恋的温度,强忍着亲吻他嘴角的欲望,岑典用一种近乎迷恋和狂热的目光注视着他身前的消瘦身影.

      我爱你,用我的生命爱你...

      这句萦绕在他胸口的话化为炙热的目光和激烈的情感,一次又一次的撞击着两人之间看似脆弱却寸步难逾的隔膜,他就在这层隔膜的外面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原来那一千多天的辗转反侧,就是难割难舍的相思与依恋.

      我要用尽多少力气,才能紧紧抓住你的双手;我要付出多少感情,才能燃烧你心中的净土,快回头看我一眼,那样你就会发现我眼中赤裸的情感,它毫不留情的焚烧着我,折磨着我,却在每个午夜梦回,给予我最美最痛的快乐.

      岑典不知道如何再隐藏自己内心澎湃的爱恋,克制自己身体里最深最阴暗的欲望,他期待也害怕那一刻的到来,该是多大的舟,才能载得动我失去你的痛!

      所以,原谅我...

      岑典用一种近乎痴狂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他的手在仅仅一寸之外缓缓抚摸,描绘着他身体的线条.

      请坠落到我身边来吧!

      "典"姜百里察觉到背后的目光有些灼人,"怎么了"

      "哦,"岑典迅速恢复了平和的表情,"我只是在想..."

      "想什么"姜百里微微侧身

      岑典微微一笑,"忘记了."

      姜百里点头深思,"这样啊..."

      夕阳日落,昏黄而暧昧的日光将两人的影子无限拉长,温柔缠绵的身影印在青苔石砖上,印在老旧土墙上,印在墙角的一株枯黄的爬山虎上,印在岑典微微落寞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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