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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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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联系Tony,吩咐他官司不能放弃,所有的事情由他和DAVID、MARK全权代理。
我开车载着谭娜奔往城外废弃的汽车维修工厂,耀武扬威把那两个女人丢在那,只有他们两个或许还不够,耀武扬威还忘了把他绑过来,一家人被绑在一块,应该是不错的风景。
谭娜说妈出事前去见过爸,她求他要保护我,因为我也还是他的女儿,可妈不知道,在多少年前我心里就没他了,那时他毫不犹豫放弃了我去保护那个小女人。如今他又为了那个老女人伤害妈,我在想,如果开枪打死他我是否还会因为血缘关系而眨一下眼睛。我绝情因为他对我们母女更绝情。
车子停在离工厂一百米左右的路旁,扬起的尘沙还在空中漫游。
工厂内废弃的车轮和钢筋铁丝横七竖八,被柴油汽油污染的地面一片脏兮发黑,散发出刺鼻的气味。耀武扬威赔她俩呆在这度过两天真是委屈他们了。我打电话给耀,叫他出来接我们进去。
“人在哪?”我问耀。
“就在里面绑着。”
“怎么样?这两天。”
“没让他们过得比你们好。”耀沉重地说,带着丝毫歉意,我默然地从心里感谢他们。
两个女人被堵着嘴巴绑在梁柱是,凌乱的蓬松的头发,脏兮留有鲜红上很憔悴的脸……我冷笑,毫不遮掩地向她们冷笑。
“好久不见!”我向小女人问好,她眼神中的鄙视和顽固让我得意,至少她们也会有这种厚待。
“这位就是萧氏公司的董事长夫人吧,你好!”老女人挣扎的姿态让我痛快,这是她的代价,逼我走绝路的代价,赔上她的贱命或许都不够偿还她所有的罪孽。我对她拳打脚踢,我和她说对不起,这些统统都是还给她的。打道手酸脚软后,我夺起谭娜手中的枪瞄准她的耳朵。
“别乱来!”耀武扬威异口同声,一旁的小女人也挣大了眼,我要让她也尝试自己母亲受害的心情,也要让老女人体会被毁容的味道。
“你们和谭娜都给我回去,今天我要把她们慢慢地解决掉,所有的事情都包在我头上。”我的眼眶有泪,报仇前激动、愤怒还有一份伤痛的泪水。
“不行,你年纪还轻,还有很多大事等着你去做,让我为你顶罪吧。”耀回答我,“我这条老命早就叫给你了。”
我重新瞄准,不是有耀的承诺作后盾,而是她们每一秒的存在让我的痛楚就增加一份。
“不要开枪!”艾继出现在我身后,他紧张地吞咽着,“筱,不要开枪。”
“谁叫你来的!”我责问他,因为我不想以这种心肠毒辣的形象出现在他的面前。
“把她们放了好吗?”艾继的语气中充满哀求。
“你说什么?”
“放了她们,就算我求你。”艾继哀求的语气变得低沉,他低着头,不敢面对我,“对不起,让我代替她们接受惩罚。”他说完,左腿已经跪到地上。
“你在干嘛?”我指着两个女人对他说:“你确定你在为她们求情吗?”
“她们是我的妈妈和妹妹,对不起!”艾继双腿跪着低下头,我看到他的眼泪滴在地上,很快被沙土吸收。
我的思维麻木了。
艾继的日本妈妈,是谋杀文逸,毁掉我妈妈的老女人。
我垂下举枪的手,整个身体向后倾,谭娜及时地向身后扶住了我,我的意识恢复过来,所有想到的问题我却连不成一句话,开不了口。上帝真爱开玩笑。
时间在一秒一秒流逝,艾继始终没有抬起头,我让他跪着,那个纯净的男孩,为什么到最后与肮脏的人和物联系那么深。
“绯闻传出来后两天,经纪人说萧氏公司的董事长夫人约我见面。我以为是为你们两家公司的竞争的关系她才要见我,可当我推开门的时候……”艾继顿了顿,他的喉咙被卡住了,“我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去逝多年的妈妈,又活生生地坐在我面前,除了恐惧之外我更多的还是惊喜,她离开我和爸爸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那刻她又真真实实地坐在我眼前,你能体会我当时的感受吗?”
我看着满眼泪水的艾继,不知那是背叛还是意外,所有人都和我背向而行,我被他们抛却得越来越远,“谭娜,你过去把她们的嘴巴打开。”
“儿子,妈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老女人嚎嚎痛哭,艾继跪在那也泣不成声,这对母子,在这演绎着人生的悲欢离合,这是我为他们导演的。
“你们两个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在你们中间,我的选择只有逃避,每一天我睁开双眼,满脑袋都是矛盾和酸楚,我的心每天都在受煎熬,我用歌曲抒发内心的悲怆,可无人能知。在两个难以取舍的人之间作抉择,我想人世最残酷的就是这个吧。”
“艾继,你知道我现在心里是空荡荡的吗?那块地方已经什么也没有了。”我举起枪瞄准,我不能答应艾继的请求,那个女人我不能原谅,她多走了我的一切,让我一无所有,我可以不让她死得难看,但不能让她不死,,她不死,医院的妈妈醒来后我怎么交代,文逸徘徊的亡灵我怎么让它安息。
“筱……”艾继冲到我面前,用他身体挡住了枪口,熟悉的一幕又上演了。
“放开她们!”
背后远处传来耗子的声音,我循声望去。
耗子执枪对着舒琴的太阳穴,他押着她朝我们走来。人生真是在扯淡,我放下枪,嘲笑自己可笑无奈的人生。
“筱,耗子他已经丧心病狂了,你别理他。”舒琴眼中满是桀骜不驯,她也无奈了吧,还是已经对现实投降了。
“耗子,你在干什么?”这句话我问得很白痴。
“放开杏子和伯母,否则舒琴……”
“否则你要杀掉舒琴吗?”我替他说完,“你他妈是个孙子!”我朝空中开了一枪,发泄无处搁置的恨,耗子拿枪的手在发抖。
“筱,他现在是个魔鬼,为了名誉地位他已经不择手段了,他不是小时候和我们一起长大的耗子。”我的心随着舒琴的声音发出一阵剧痛,一起长大的兄弟,现在和我反目成仇。
“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杀掉她们两个整个萧氏公司都是你的了,如果还不购,‘度东’我可以分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我用钱攻击耗子为钱着魔的心,舒琴在他手上,我不能怠慢她的生命,一个文逸已经是我无法补偿的创伤。
“他想拿钱,做梦!为那两个女人做了这么多年的狗,可人家把他当狗都不如,所有的资产都转到艾继和小女人的名下,他一分钱也休想拿到……”
“你闭嘴!”耗子勒紧舒琴的脖子,他真的疯了。
“好啊,你要钱,那放下舒琴,把那小女人带走!”我朝耗子大吼,我对他绝望了,他真的无药可救。
外面突然警笛声四起,“里面的人快把枪放下,一切有法律裁制,把枪放下。”耗子的身后,跑进来一个人,笔挺的西装,光亮的头发,这些都难以掩盖他满脸的沧桑,是他,我喊了将近二十年的爸爸。
“你还真忍心,带这么多警察来抓我吗?”我看着自己众叛亲离的处境,什么都不怕了,也没有牵挂和顾忌。
“女儿,放下枪,跟爸爸走,法律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如果只是要一个交代,我不会等你来报警,那两个女人,还有你,你们都去死吧,我用我的命去陪你们。”我冷冷地说。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我胜利了。
“女儿,爸爸对不起你和你妈,你可以要我的命,但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他伸手向我,示意我别冲动。我好高兴,原来受到良心谴责的滋味也不好受,但我不会同情他。
“放开舒琴。”我指着耗子。
他押着舒琴从我身边慢慢经过,到了那小女人身边后,他放开了舒琴,我示意耀放开小女人。警察已经包围了四周。
耗子放下枪后,舒琴从他手中解脱出来,我拨开艾继举起枪。
“筱……”艾继抓住我举枪的手,他忧郁地望着老女人,我的心一点软了,我体会过这种痛苦,也无法放下这种痛苦,所以艾继,你必须得承受。
我拿开艾继的手。而与此同时,小女人从耗子手中夺过枪对着我,我扣动扳机,她却先伸手将耗子拽向老女人,随即也扣动扳机……
“不要……”艾继转身到我眼前抱住我。
闻到子弹烧焦□□的气味。耗子倒在地上,他睁大眼睛看着小女人,又转头看我,血从他的嘴里涌出来,他的眼睛看着我不动了,我打死了耗子……而靠在我身上的艾继,他也不动了,我颤抖地托起他的身体,他的头低垂着,眼睛紧闭,嘴里的血线条般往下流,染红了他胸前的白色T恤……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我把耳朵凑近,他说:“一切会过……”然后没有了声音。
一把把刀轮回地绞割着我的心,我呼吸困难头胀得要爆炸,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走,一切来不及预防,我设法撑住艾继,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下跌……耳边宁静的气氛顿时一片慌乱,脚步声哭喊声错综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