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今天会永远》拉啦

31、（三十一）

　　在飞机上我逼着自己不要去想艾继，或许他就在底下的城市悄悄地仰望着天空看着我离开，总有一天他会突现在我面前，告诉我他其实一直在我身边，因为他早已把我搬进了他心里。我告诉自己不要把时间放在虚无的东西上，明天妈妈的发表会，我还能为她做的的做在观众席看着她被成就湮没，因为从小就是这样，她的身边从未缺少过鲜花和掌声。而这次，我不仅成全了妈妈，还有文逸，穿着那套衣服，她会成为T台最耀眼的星。
　　下飞机后，两手空空的，没有行李的旅行显得很滑稽，浑身不自然地在机场门口等出租车。
　　“小姐去哪？”一辆出租车开到我跟前。
　　“时代广场。”我拉开后门钻进去。
　　“你的行李呢？”
　　“没带行李。”我回答他，车上显示时间八点过三分，“快点吧，我赶时间。”
　　“好的，没问题。”司机踩上油门，车子飙了出去。
　　车子很快进入热闹的街，车速一下没减，让我享足了速度的超快感，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突然一声急刹车，我整个人向前倾倒，额头磕在前座上又弹了回来。
　　“怎么回事啊！”我揉了揉麻木的额头。
　　“对不起，小姐，一辆救护车过红灯。”司机抱歉地解释道。
　　“算了算了，快点走吧。”我转头看了看那辆疾驶的救护车，心里和它一样慌张。
　　车技在离时代广场大门五六米的地方停了，司机回头叫我下车，他食指指着前面叫我看，一群人窝在大门口堵去了去路。我打电话文逸，想问她是否准备就绪。
　　电话通了许久才有人接听。
　　不是文逸的声音，是舒琴接的电话，她泣不成声：“筱，你……你快……来医院，文逸她……”
　　“舒琴，怎么啦，你说清楚！”我大声喊着舒琴，可她却只剩哭声。
　　我下车跑到驾驶座门前，打开车门将司机拉了出来，我把手机递给他，“我会联系你的。”
　　全身绷紧的神经让身体有些僵硬，我忘了是怎么呼吸到医院。
　　舒琴等在手术室门口，她紧抱着头痛哭，我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她，“快说啊！文逸怎么啦！你快说！”
　　手术室里的灯在我厉声的叫喊中“啪”地灭了，带头的医生出来后想我们摇摇头就走了，我全身麻木了，在他们走到很远的地方，我大步冲向前，“你们给我回来！快给我回来！我可以给你们好多钱，你们要多少都没关系……”声带发出的声音渐渐混浊不清，舒琴从我身后紧紧地抱住我，我一点动弹的力气也没有，慢慢坍塌在地上，舒琴搂着我的头，我的耳朵失聪了，什么也听不到，只能感觉到舒琴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到我脸上，流进我嘴里，又苦又咸……
　　许久，舒琴不哭了，我爬起来朝手术室走去，双脚软绵绵像被抽了筋似的只能挪步。
　　文逸躺在手术台上，我只是认识她棕色的头发，她全身被白布遮得严严实实。
　　“为什么要盖住她！”我发疯地掀掉那层白布，将它撕得粉碎。
　　文逸的脸苍白，嘴唇干裂得微微张开，她的眼睛半闭半开地看着我，我握起她的手，放在心窝，舒琴在另一旁小泣，我安慰她：“文逸该笑话你了，这么大的人还哭。”我摇了摇文逸的手，问她是不是。
　　舒琴绕到我身旁，夺下文逸的手，她的眼泪湿润了整双脸颊，她大声喊：“文逸死了！她死了！”
　　我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我用力推开舒琴，重新拾起文逸的手，可她手里的温度却慢慢散去，我浑身在颤抖，深入秋的天，我全身冷得发抖，“舒琴，快去……快去把门关上，快点，文逸着凉了。”我上嘴唇咬下嘴唇结巴地吩咐道。
　　“你别这样，求你别这样，文逸她真的死的……”舒琴慢慢跪在我脚下，她的哭泣声不止。
　　我静静地站着，不想理会谁，我只想多看看她，穿在她身上多么漂亮的衣服，被胸前一片的鲜血染杂了。我伸出双手，想用力抓住她的影子。
　　文逸，如果你的灵魂没有归宿，请站在我的双手上，我会托住你的，再也不会把你摔碎了，再也不会了，回来吧……

　　殡仪车把文逸带走了，还有那套衣服，也和她一起葬身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