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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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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近郊区的地方我买了五百多亩地产,并把它们承包给了一家建筑公司,限他们在一个月之内按照我计划的厂房设计方案完成所以的建筑。
一个月之后,我计划中的电子公司诞生,注册商标为“度东”,而在一个月的闲暇时间中,我一边筹集资金,一边招揽有研发才能的电子专家,并以高薪聘请了以前在“萧氏”公司认识的专业骨干。这不叫挖墙脚,这是人心所向。
所以公司在紧锣密鼓中进入了正常的运行。
但没过多久问题出来了,仅仅只生产市场上普通的电子商品,利润很少,如果不开发新产品,用Tony的话说,就算凭借雄厚的资金后援,公司也维持不了半年就会倒闭。
我每天来回奔走于各大城市,去寻找新的市场切入点,去了解消费者的需求取向,可是一无所 获。
我开始有点怀疑自己当时的决定了,难道我注定了只能失败吗?或许当初的决定只是一时的冲动。
我叫DAVID通知下去,召开紧急会议。
“今天招大家来是希望大家能够积极提出一些宝贵意见,既然公司已经正常运行,那我们就得生产出具有我们‘度东’的特色产品。”我扫视了眼下的人,很紧张,不知道他们是否看穿了我恍惚不定的眼神,我不敢告诉他们目前公司的运行状况,因为一旦他们失去信心,那我就玩完了。
台下开始窃窃私语,但一直没人站起来说话。
“你们都是我的前辈,商界的精英,有什么建议尽管提。”看着台下许多熟悉的面孔,曾经他们都是爸爸的得力人才,也是我尊敬的长辈,而如今,我却成了他们顶头的老董。权利和地位,竟可以将人心的距离拉开得这么遥远,爸爸也是因为他的地位而拉开了与妈妈的距离,人生真的是这般变态。
“我不知道董事长是否清楚目前公司的真正运行状况,公司的规模太大,如果再这样下去,公司将没有再生产的能力,会处于一片瘫痪的状态中。”发言的是曾经最疼我的李叔叔,也是爸爸最铁的好兄弟。他和我说,来我的公司上班,不是因为丰厚的酬劳,只因为他还不想放弃我爸爸,他说我爸爸,还有我爸爸名义上的公司需要有来拯救。
“那依您的想法我们应该怎样来实现公司的再生产甚至是扩大再生产?”我不再掩饰了,公司的状态这里的每个人恐怕都比我清楚。
“因为是新上市的公司,所以生产出的基本产品都不为人知,很难在市场上立足,一些销售单位根本就不想冒风险去销售我们的产品,尽管我们把价格压得很低。目前我们要做的是扩大公司的知名度。”李叔叔分析得条条是道。
“扩大公司的知名度靠做广告宣传?”我的额头上布满了细汗,流动的空气蒸发让我感觉有点凉。
“这是一个途径,我们还可以通过与一些大公司合作,特别是那些已经树立了自己品牌的大公司,这样我们可以借助它们的品牌效应使公司得到暂时喘气的机会。”
“DAVID,不是重大事情不要征求我的意见,你们三个看着办好了?”我关掉手机,拔掉所有电话接线,拉上落地窗帘,熄灭所有的等,只想好好享受这份独有的安静,舒舒服服地洗个澡。
本来一直很害怕黑暗的,在爸妈身边的时候总要等到我睡着了所有的灯才可以关掉,那时总怕黑暗会吞噬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家,可是爸爸似乎不在乎那个家,所以他现在真的一无所有可。所以我要习惯黑暗,习惯在黑暗中摸索,习惯苦苦挣扎的宿命。
浴缸的水冰凉得刺骨,我憋着气,让自己慢慢适应它的寒冷和身体受到的压强。想闭上眼睛却无法阻止思维的运转,于是赤身裸体从浴缸出来,想去抽根烟。烟就放在浴室的梳妆台上,还有打火机。从回来后我就开始抽烟了,在国外,也是因为烟才认识Tony他们三个的。
那是一个假面舞会,我是中途插入者,没经过化装。在异国他乡看腻了白皮肤,黄头发,褐色眼睛,难得碰到那种虚拟的画面。我买了一个半脸面具,穿着衬衫和牛仔裤就混入他们的队伍中,但我只是静静做在一旁抽着烟,看着他们彼此的挑逗和狂欢。舞会还没结束我已抽了几十根烟,抽得我舌头麻木,胃里翻江倒海只想吐,我喝了杯饮料压了压胃,起身正想离开,迎面一长发魔鬼打扮的女人直朝撞来,烟头烫到了她的腰部,她疼得直喊上帝,她愤怒地扯掉我的面具,我整个头向前倾,胃里的秽物全部涌出喉咙,喷在她身上。她嗷嗷大叫,也许是我没表态,连对不起都没说一句,她恼怒了,正扬起手想给我一巴掌,却被另一只手在半空中劫下。
“你在干什么?”出手相救的男人朝那女人大吼,我不理解他有什么理由帮我。
“你没看到吗?你看看这!这!”长发魔鬼魔鬼披风上的秽物毫不示弱。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且议论纷纷。
“假面舞会本来就是提供快乐的地方,你没看到这位外国小姐身体不适吗?她到我们的国家就是我们的客人,可你……“
没等那男人说完,我先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场外,其实事情可以很和平解决,可是我个不习惯说对不起的人,真是丢尽了祖国人民的脸。
“那位小姐,请等等。”身后传来那男人的喊声,我停住脚步但没回头。他蹿到我面前,耸了耸肩张开手摆了一幅无奈的姿势和表情,“真不好意思,刚刚我女朋友对你做出无理之举。”
“嗨!Tony,你女朋友对你的行为感到很生气。”身后又追来两个化装奇异的男人。
“不好意思,让你们扫兴了。”我朝面前的三个男人深深地鞠了个躬以表示歉意,然后从他们身边走开。
“是我们不对,请你原谅。我们可以做个朋友吗?你来自哪里?”那个叫Tony的男人又上前来拉着我的手。我盯着他拉我的手,他才感觉到了自己的越界,“噢!对不起!”他立即抽开手,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我觉得那时他很可爱。
于是我告诉他们我来自中国,在美国的一个大学进修。从那以后,Tony和那追上来的两个人经常会来找我去参加他们工作业余的一些活动,那两个人就是MARK和DAVID,他们说我一个在异乡的女还一定会很寂寞孤单。我告诉他们我一点也不,因为我早已习惯了那样的生活。他们说东方的女孩都很坚强,我苦笑,其实我不想变成那样,我向他们坦言现在我所受的每一份罪,到时候都会得到偿还,他们很惊讶地盯着我,我把我的故事告诉他们三人,他们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经历的故事这么多,简直让人难以置信!”DAVID边笑边摇头。
“你们觉得我是坏人吗?”我问他们三个我自己都分辨不清楚的问题。
“不不,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需要我们的帮忙吗?”MARK很热情。
“你们能帮我什么忙?”我不敢恭维他们三个人的能力,但他们三个却相视而笑,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直到我要登机回国前,他们三个说来机场送我,然后我却见他们三个人都拖着行李箱,他们说要和我一起去中国,我笑骂他们是不是疯了,我没时间陪他们玩。而在飞机上,他们都掏出一本证书给我,我傻了眼,原来Tony,DAVID,MARK都是高层管理机构的总管,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三个都会说汉语,我开始以为自己是不是晕机了,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人真是不可冒相,那时我最深的体会。
点燃了烟,在浴室的梳妆镜里面,烟头的光一明一暗,看着自己乱草般的头发横七竖八地贴在额头上,脸上,脖子上。猛地吸上一口,希望能够借助烟头明亮的一瞬间看清楚自己的模样,未料到烟一下子冲入喉咙,呛得我咳嗽不止,而回声也有节奏地回应着,如掉入泥淖苦苦挣扎却进入万劫不复状态时痛苦的呻吟一般。
公司未来瘫痪的状态一下子浮现在脑海,如果它真的陷入万劫不复就完了,妈妈一辈子的心血也被我玩完了,那时就算搭上我的命恐怕也赎不完我犯的罪。若做广告宣传公司,那大量的经费从哪里来,向妈妈求助吗?我实在没脸开口,让公司继续这样下去吗?眼看着它沉沦……不敢再往下想了,掐灭烟头逃跑似的钻入浴缸,让冷水冰冻错乱的神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