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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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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乡阁是个什么地方,说出来大半个京城只怕没人不知道的。等闲道:“我看那焦大人面相奢淫,大约是玩弄了哪位姑娘,再将她抛弃,那姑娘走投无路之下深陷魔窟,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杨支枕道:“即便如此,她曾是焦芳姬妾,再是不堪也不能沦为别人玩物,否则他的脸面往哪里放?”
林凤池插口道:“是与不是,去看看便知。”
思乡阁在京城下面,四人一到门口,便有一个瘦小精干的男子迎出来道:“何爷来了。”这话却是对着三烟里说的。三烟里眨眨眼,粗着嗓子道:“翠儿呢?告诉她何爷来看她了!”那男子笑道:“翠儿姑娘可盼着呢。”一面说一面将四人迎进去。他也是个察言观色的,看四人中装扮属林凤池最佳,相貌又属他与阿卿最优,因此对此二人大是殷勤,引到屋中暖阁坐下。等闲上下大量,只见屋中布置风雅,隐约有丝竹乐器之声传来,与心中所想大是不同。这是便有几个熟悉的姑娘涌来,三烟里左右搂住一个,道:“我这几个兄弟生性羞涩的很,你们不必管他。”说毕,拉着林凤池道:“来来,与我喝一杯。”那几个姑娘咯咯娇笑不住劝酒。阿卿与等闲对视一眼,各自会意。等闲站起,在楼下大约转了一圈,余光撇见阿卿上了楼,正要跟上,只见三烟里悄声以口唇示意道:“左首第二间。”等闲点头,将桌上酒杯一饮而尽,拿在手中,摇摇晃晃的上了楼。
楼上一律门窗紧闭,等闲走到第二间,打了个大嗝,粗声道:“莫急,大爷我来了。”说罢将门推开。他本已想了千万种情形,或是有客人,或是人不在,却万万没想到里面香气缭绕,纱帐低垂,里面朦胧躺着一个身影。等闲心念一转,将门关上,纱帐一掀,大吃一惊。
里面躺着的不是别人,却是素来少。且上身赤裸,肌肉僵硬,明显是被点了穴道。
等闲先是惊,再来觉得好笑,道:“你莫不是被人偷香窃玉了吧?”素来少眼睛一转,笑道:“咱们倒是有缘的很哪。”等闲正要说话,忽听脚步碎碎,急忙缩身躲在了床下。
门声吱呀,一个女子道:“哪里有什么别人?”另一个男子道:“我看见有个人,醉凶凶的进了姑娘门。”那女子道:“哼,想你也是酒吃多了,我不是说了今儿不迎客么?”那人道:“说是不迎客,那屋里躺着的又是谁?”那女子怒道:“我的事你也敢管了?”那人诺诺,过了一会没了动静像是出去了。
等闲心道,这女子怕就是四四了。他倒也不怕素来少将他说出去,心中模糊觉得这二人是敌非友。忽听四四道:“这里怎么会多出了杯子?”原来等闲上楼时拿了酒杯,刚才放在桌上竟给忘了。素来少道:“只怕是这杯子通灵性,想与你我共饮一杯。”四四叹道:“你就是我前生的冤家,你说是如何便如何罢。”说罢倒了一杯酒,轻移莲步,要喂素来少喝下。素来少道:“你用手喂的我却不喝。”四四道:“你总是如此不正经。”过了一会又道:“我却偏偏吃你这套。”等闲听声,却是过了半晌口唇相接之声,忍不住脸上一红,心道这素来少明知床下有人偏还如此,真是不要脸之至。
素来少道:“酒也喝完,话也说完,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你总不能让我一直裸着身子躺在这里吧?”四四道:“你答应了我,我便放你。”素来少道:“我答应你。”四四轻轻一笑:“你说了我爱听,但却不信。”等闲在床下,看见一只绣了精致鸳鸯的绣花鞋从床上伸出,踩在地上,道:“你明明答应我,只要我拿出那副画儿,你便娶我为妻。”等闲眉毛一皱,心想果不其然这二人是一伙。又听四四续道:“哪知你见了画儿便忘了誓言,幸好我早知你是个浪子,有了防备。我本就是个苦命人,这一生注定是漂泊流浪的,你既是许了我誓言给我希望又怎如此忍心骗我?”她说的悲愤,语气却丝毫不变,似乎心中已有了主意。等闲只能见她的小腿,只见她来回走了几步,又叹了几口气,道:“今后我自会好好待你。”
素来少一脸冷静,此时见她走来,忽然叫道:“还不出来?”四四只觉一道青影闪过,回过神来,眼前已多了一个粗眉圆眼的少年。
等闲左手扣住四四命脉,右手已将她手掌中东西夺来,是一个细口小瓶。再看四四相貌,竟然芙蓉面樱桃口,是个极其美貌的女子。
四四叹道:“我早知你会忍不住出手。”等闲冷笑道:“你竟知我在?”四四道:“这楼里多是我的眼线,我怎能不知?我不揭穿你,只怕也是等你拦着我。”说完茕首一转,竟要落泪。等闲看不得女人掉泪,转头对素来少道:“我还有许多事要问你,你便随我去侯爷府一趟罢。”素来少叹道:“只怕确实要如此。”他说到“如”时,身子骤然拔起,竟然直挺挺的从床上站了起来,到“此”时,迎面朝等闲袭来,等闲右手松开,与他对了一掌,只觉掌上,没有力道。素来少接着这掌,身子一侧,另一只手深入四四胸怀中。等闲大喝一声,感到左手腻滑,四四的手竟然如鱼般逃脱出去,一时来不及反应,左腿向前一伸,右手一曲,使了个绊,又牢牢将她困在怀里。
素来少哈哈一笑道:“多谢你。”手掌一伸,多了个巴掌大小的玉色卷轴。说完便从窗户飞身而出。四四又气又恼,道:“我早就该知道的!”说完手腕一翻,从一个莫名其妙的方位偏来,狠狠打了等闲一掌,一抽身奔了出去。
等闲愣在原地,细细一想,只怕素来少穴道早就解开,只是利用自己困住四四,他取利拿走了画轴。等闲只觉脸上细细的抽痛,过了一会,听到楼下有嘤嘤之声,又有几个汉子的大声吆喝,心知不能久留,推开另面窗户,运起轻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