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链》灵灵七

7、告白

　　大毛约我在October见面。这个时候离上次那个白痴告诉我他的决定已经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我反正是过得昏昏沉沉，不知时日。
　　大毛一见我就丢给我一个画夹，我打开来，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东西——西门的画。
　　大毛看起来很生气，他大声叫嚷：“这个小子有毛病，你看看他的画，他根本就是天生的艺术家，他到底为什么跑去从商？”
　　这是西门的最后一本画册。
　　我叹口气，慢慢地翻着那些画。那全是他带我去看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半夜喝醉在街上游荡的男人、有用啤酒浇花的女人、有长得像葫芦的西瓜……
　　我翻了翻，忽然觉得很难受，就关上了画夹。大毛说得很对，西门根本就是属于艺术的。可是他选择了爱情。
　　大毛忽然用力地握住我的手，无限期待地望着我：“你劝劝他吧，你的话他听得进去的。”
　　我苦笑：“我对他的影响力没那么大？”
　　大毛不认可的摇摇头：“你真的不知道吗？那个小子虽然长得很帅，可是在女人面前从来不怎么说话，你是从他母亲死后第一个真正走进他生命里的女人，你在他心里很特别。”
　　我抽出我的手，难过地想着，大毛一定不知道在西门心里我根本就不是女人，我算什么走进他生命里的“女人”？
　　回到家，我把画册丢到一边，抱着小笨狗去了广场。我又开始一个人的生活，没有小贝，也没有西门，只有我的小笨狗了。

　　大毛打电话来催稿，让我快点完成西门的画册。
　　于是我又打开了一直睡在我茶几上的军绿色破画夹。一幅一幅地翻着，顺便想着该写些什么？
　　突然，我就看到了自己。西门画上的沈飞扬。
　　穿着睡衣睡眼朦胧的沈飞扬、穿着破牛仔裤大笑着的沈飞扬、喝了啤酒满脸通红的沈飞扬……
　　每一个沈飞扬都是我和他点点滴滴的回忆。我一直以为他不会画我，原来他悄悄地画了这么多。
　　我忽然就想起了大毛的话，我对西门，真的特别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弄清楚。
　　我立刻打了西门的手机，他关机了。于是我播了所有可能找到他的电话，终于知道他去参加一个酒会。
　　我找出那件我曾经鬼使神差买下的黑色礼服，披着我留了半年的长发，笨手笨脚地画了妆，穿上我也许永远不会再穿的高跟鞋。
　　然后冲到了这家酒店。
　　酒会在顶楼的旋转餐厅举行，我却被餐厅大门口的两个保安给拦住了。我使劲浑身解术，可是他们丝毫不为所动。
　　就在我失望地想要离开的时候，我却看到了连城。
　　他刚好经过，看到我，愣了愣，然后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穿成这样。”
　　我瞪了他一眼：“你带我进去，我要找西门。”
　　连城望着我，沉默半晌。我恳求地看着他。
　　终于，他叹口气，对保安解释我是他的朋友，我终于顺利的进到了餐厅。
　　我已经顾不得眼前的一派繁华，一进去便四处搜寻西门，终于看到了他的身影，我立刻冲了过去。
　　“西门！”我大叫，从背后拉住他。这才发现他面前站着的竟然是小贝，她的手被他拉着。
　　他惊讶地望着我，眼里全是问号。小贝却看着我身后发愣，我一转身就看到连城，他皱着他浓浓的眉毛，看着我。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西门，他问：“你怎么来这里了？”
　　事到如今，什么也阻止不了我，于是我小声说：“我有话跟你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西门放开了小贝的手，拉着我出去了。
　　我回头望了一眼，连城一直盯着我。

　　西门拉着我直奔电梯。
　　电梯里，他将我从头到尾扫视一遍，忽然就笑了起来：“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我们已经两个月没见了。他现在穿着名贵的西服，打了领带，完全不像以前那个和我一样喜欢穿牛仔裤的西门。
　　他和我就这么对看着，一直到电梯“叮”地发出一声响，我们已经下到了底层，西门按着电梯，让我先出去。
　　我走出电梯，看着正准备走出来的他，我着了魔一样，突然就说了那句一直憋在我心里的话：“我喜欢你，西门！”
　　他惊讶地放开了按着电梯的手，电梯门就关了起来。
　　我手忙脚乱地去按电梯的按钮。
　　终于电梯门又打开了。
　　我看到还在发愣的西门，再也忍不住，猛地冲进电梯抱住了他。
　　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口，这样不必看着他，似乎就有了勇气继续表白：“我喜欢你。你听到没有？我喜欢你！”本应有千言万语，现在却只能不停地重复“喜欢你”三个字。
　　我鼓起勇气，抬起头，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不想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
　　他却只是从始至终地慌乱，看着我的眼神，疑惑又不安，完全地被吓住一般。
　　西门终于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你……”声音忽然哽住。
　　电梯又“叮”地响了一声，门打开了，还是一楼。
　　于是他笨拙地再次按住电梯，不知所措的样子，喃喃地说：“你先回去，我还有事，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