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光阴》空空华

13、第 13 章

　　“四十四”
　　过了夏天，我就升入了高三。
　　高三是麻木而残酷的时代，我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在这种麻木的机械式的生活里，我忙碌的几乎忘记世界还有个我。每天重复着做着那些无情冷酷的数字，手中的笔，在草稿纸上不停地划着，划着……
　　我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紧张”两个字，我也过着比别人快半拍的生活，高考，是一场应战，尽管我不喜欢这种“科举”试的考试，可是，我也不得不接受……
　　“四十五”
　　“为什么你也要加入这场追逐？”
　　“既然你不明白，为什么还要跟来？”
　　“因为所有人都来了吗？”
　　“对，这也是其他人的原因。”
　　许多年后，我再次想到了这句话。我想，所有人都与我有着一样的感觉，同样的感受。我就是这样子，盲目的跟着众人走上那条所谓“有前途”的大路，却发现，那里不是我想要的殿堂……
　　我们就这样盲目的走着路，却不去自己选择我们想要走的那条路。大人们总说孩子们要争气，却不去想孩子们想要的是什么，老人们总说人活着就是要争口气，却争来争去断了气。
　　我不愿这样忙碌的再去跟着所有人去走路，我更相信韩寒的那句话，“要实现自己的愿望会有许多不同的路。当有这么多路可以选择时，没有理由总是沿着那条正经路走去”。当然，我是这样认为它的：当能实现你的理想的时候，一定要走一条正经路，当你与你的理想背道而驰的时候，你就没有必要再去走那条人人都走得正经路，你要去开辟属于你自己的新路，去一个人走自己的路。
　　许多年后，我希望有人会这样说：“为什么你也选择了离开？”
　　“因为你有独立的思想？”
　　“因为你学会了选择？”
　　“是啊，其他人也都选择了自己的路。”
　　也许，所有人都走的那条路最棒，但是，我相信，适合你的那条路最正确。不是你拥有的多就快乐，而是你拥有的你喜欢的比较多而快乐。你的工作或许不是最高薪的，你的身份或许是卑微的，但至少，你走的那条路上，有你的梦想，或者，你一生都无法实现它，或许，它要花费你整整一生的时间，但你会发现，你比谁，都活的有动力，有希望，你早晨会精神满面的起床，晚上会在梦里都追逐梦想……
　　相信我，更相信你自己，有梦，才会有希望……
　　“四十六”
　　就这样，高考结束了，我被省内一所不错的大学录取了。
　　那年夏天，我去拜祭落凡和落尘。
　　我曾建议沧老师把落尘葬在落凡的坟墓旁，这样他们就都不会孤单了。然后，沧老师就同意了……
　　我跪在地上，献上我带来的鲜花，告诉他们，我很好……
　　“四十七”
　　嗨！在暮霭里，我向你深深地俯首。
　　我，跪向你、跪向昨日、跪向那美了整个下午的云朵
　　“四十八”
　　我是何其幸运，先遇上了哥哥，又遇上了弟弟，我想，可是，我又是何其不幸，先失去了哥哥，又失去了弟弟……
　　“四十九”
　　在大学的日子，变得轻松和寂寞，渐渐的喜欢上了郭敬明的小说，习惯了席慕容的陪伴……
　　我知道，我们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是没有任何理由放弃生命的。就象我，虽然千疮百孔，但仍然坚强的前行着。
　　我曾一度自杀过，可是，我仍旧活着……
　　我们除了顽强成活之外，别无选择……
　　“五十”
　　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狠狠面对人生每一次残忍，伤痕累累天真的灵魂，早已不承认还有什么神。
　　“五十一”
　　生活的点点滴滴，除了自己去品味，没有办法，找不到腹中的蛔虫，就算有，该成受的谁又能帮你承担呢？又如那句话，不是不想倒下，不是不想流泪，不是不想放弃，只是倒下了，放弃了，没有依靠，还得从头收拾旧和山；所有的苦于痛，除了慢慢的品尝，还有什么？还能怎么样？
　　我已跌至谷底，生活不能在糟，剩下来的只有好转……
　　几米说：人生中有千百种滋味，品尝到最后，都只剩下一种滋味，那就是无奈。我喜欢这句话，觉得它那样真实又那样的冰冷……
　　“五十二”
　　每当想到安妮宝贝，我就会想到她在《八月未央两个人的孤独》中的那句话，靳轻在对倪臣的E-MAIL里这样写道：倪臣，你喜欢你的父母吗？为什么有时候我觉得和他们似乎没有关系。他们生活在另外的城市里，我独自在这里。……你有感觉过孤独吗。有时候我似乎感觉不到，就好像我在办公室里，我会一个人在整整一天的时间里不和任何人说话。我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控制自若，可是，有时候，图案让你意到其实孤独已经把我吞噬在其中，我就会绝望……
　　我觉得，有时候，我就像那个靳轻……
　　“五十三”
　　转眼已经一年，我已经大二了，我仍然经常会想起落凡和落尘，但已不会在哭。
　　我经常想，也许他们根本就不属于我们这个肮脏的世界，人类是虚伪而肮脏的动物，就像糖一样总要包裹上美丽的糖纸来伪装自己。人类，经常要做些违心的事，说些违心的话，再做错事以后，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逃脱自己的罪名，其实，错了就是错了，无论任何理由，都不能改变它是一个错误，都要去承担这个结果。
　　我也经常想，落凡和落尘，也许，应该可以有个更好听的名字，就叫“误落凡尘”，我想，如果我能写一部小说，一定要写他们，然后，书的名字就叫《误落凡尘》。
　　只可惜，我不是落凡，没有他的琳琅才华……
　　……
　　“五十四”
　　这一年秋天，我因为胃疼而晕倒。
　　很荣幸，我得了胃癌，晚期。
　　……
　　“五十五”
　　我坐在病床上，想起了我和落尘的对话：“你这样子挑食，未来一定会的胃癌的。”
　　“谢谢你的吉言。另外祝福你，每天开疯车，小心撞死你。”如果我知道，落尘真的会出车祸，我一定不会说这句话的。
　　现在，我真的应了落尘的话，得了胃癌……
　　感觉生活原来可以这样的喜剧化，可是，我不是拍戏的人物，不要再和我开玩笑……
　　“五十六”
　　就这样和生命说再见，简单的不留一点痕迹。我舍不得，我还没有为他们做点什么……
　　“五十七”
　　金秋九月，我用仅余的一寸光阴，写下我们的故事……
　　“五十八”
　　窗外瑟瑟的秋天，金黄的叶子在夕阳下闪闪发光。我坐在白色的病床上，等待手术的来临……
　　“五十九”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
　　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
　　却忽然忘了是怎样的一个开始，
　　在那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
　　无论我如何去追索，
　　年轻的你只如云影掠过，
　　而你微笑的面容极浅极浅，
　　逐渐隐藏在日落后的群岚。
　　随翻开那发黄的扉页，
　　命运已将它装订的极为拙劣，
　　含着泪我一读再读，
　　却不得不承认，
　　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席慕容的《青春》（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