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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割舍不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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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知道他有别的女人,我的心很疼很疼,嫉妒到疯狂,想要把那个女人毁灭。可是等看到他回家,我又总是情不自禁地、忘乎所以地去讨好他,只想他能多陪我一些时光。看着他游戏玩耍甚至出轨,疼的是我的心,但是放弃她,要的是我的命。你说,这算不算是深爱?”李佳仪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疏淡莹亮的薄唇却扯出了一个弯弯的弧度,一缕淡淡的笑意在唇角溢开,明媚而又苦涩。
“有一天,等你爱了,我想你会明白的。”爱,是一件痛并快乐的事。
李佳仪的坦诚相告,不知不觉中已将贝以鹿置身于一个更为愧疚地境域。在她的印象中,李佳仪从来都是坚韧而乐观的。还记得第一天她跟在爹地后面走进别墅时的样子,那是她一生都难以忘怀的画面。她的衣服已被撕扯得不堪入目,白皙的肌肤却伤痕处处,血色斑驳,长长的头发纠缠打结到一起,就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残破模样。可是当她的视线落在旋转楼梯上的自己,她却明媚地嫣然一笑,眼中的波光清澈如许。就仿佛是一个纯洁无暇的灵魂,一不小心降落在一个不堪的躯壳上。只用一秒,她就用微笑和眼神征服了自己,让人对她毫无怀疑,从此死心塌地。
而今,李佳仪的善睐明眸中却多了一丝忧郁,竟是为了那个如魔鬼一般的男人,她心中又是愤恨,又是责疚。
“佳仪妈咪,他……我是说时总,假如他有一天欺骗了你,你会怎么样?”贝以鹿忐忑不安地问出口,问得那么小心翼翼。她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她只能这样一点点地暗示。
“那又如何?他跟我说他会出国一阵,可是昨天他还在宁城却一夜未归。”李佳仪的笑意越发得疏冷了些,那么寂寥而荒凉。
贝以鹿惶然,“你怎么知道的?”佳仪妈咪竟然能知道他未出国,那极有可能会知道更多的事情。贝以鹿的脸色亦在瞬间变得淼茫,收敛了最后的一抹温顺,紧绷的神情表现出她无与伦比的紧张。
“其实,我一直派了私家侦探调查他的行踪。”李佳仪颤抖着抓起水杯,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不显得过于激动。她知道他不喜欢歇斯底里的女人,所以她不吵不闹,只傻傻的等待着他敞开怀抱。
然而这个答案却让贝以鹿一口水呛着,连咳了好几声,才稍稍有所缓和。贝以鹿瞠目结舌看着她。既然她请了私家侦探,难不成她早就知道自己的事了?那么,佳仪妈咪是等着自己坦白从宽吗?越想,贝以鹿越觉得心虚,紧咬着嘴唇,偷偷打量她的表情,却窥探不出任何情绪。
“你想不到吧,我有时候也想我怎么会堕落得这么卑鄙。可是,可是只有这种方法我才能知道他的行踪,让我觉得我还与他有关联。即使他不在身边,我也能够知道他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李佳仪的辞色愈加冷落萧瑟,她以为幸福感也可以自我欺骗,可是在这越来越淡薄的感觉里,在这阳光都要避讳的角落里,她骗不了自己。
爱一个人就是,你明知道他有这样或那样的不好,你也还是不忍割舍掉。
贝以鹿已然不知如何是好,她甚至不知道李佳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她真的派私家侦探去跟踪他,那么既然得知他昨天没有出国,那也应该知道他昨夜的疯狂举动,要怎样的深厚功力,才能做到如此不动声色?贝以鹿看不透,也……想不透。
而她此刻,更是不敢多言一语。女人心,海底针,藏得深,因而受伤起来总是很疼。
“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了。赶紧吃饭吧,等会儿你要迟到了。”李佳仪将餐盘推到她面前,又夹了一些她爱吃的菜给她。之前的那份愁云惨雾已渐渐隐退,她依然是那个热情明媚的女子。
贝以鹿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再也不忍心逼退她勉强展露的笑颜。于是只默默地埋头吃饭,心中却百转千回地纠缠。
贝以鹿踟蹰了良久,当电梯停在八十八楼的时候,又重新按了九十九楼,继续上升。
“时总在吗?”她努力地调整思路和情绪,想要心平气和地和他谈一次。经验告诉她,她必须保持足够的理性,否则他那强势不可撼动的逻辑总是要将她的主意摧毁地不堪一击。
虽然只见过她一次,但作为高级助理的Ascen认人能力向来极好,暧昧地往总裁办公室瞥了瞥,才一本正经地回答,“在,我去帮你通传一声。不过……时总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Ascen很好心地提醒道。
他的心情不好是多发事件!贝以鹿腹诽了一句,才蹑手蹑脚地进了他的办公室。
浓重的酒精味道肆意地抵入肺腑,让贝以鹿难忍地捂鼻前行。
真如Ascen所说,他的心情不好,应该是很不好!因为在她的印象中,时凌骁极少喝酒,他近乎是以一种异于常人的姿态时刻保持着戒备与警醒,他又怎会容许自己买醉。从来,他身上只有Cartier和ALLURE -OMME的味道,混合成一种独有的魅惑香味。贝以鹿重重地摇了摇头,唤回了思绪。
她有种打退堂鼓地冲动,选择这样的时机,显然不明智。
“什么事?”还是时凌骁先开了口,举着酒杯,默然地望着她,深沉的眸子里满含着一种不耐烦的情绪。没想到她还会主动上来找他,倒是让他觉得分外惊讶。只是轻轻摇着酒杯中金色的液体,仿佛只是纯粹地欣赏一般。
这绝对是个骚包的男人!贝以鹿绝对不屑他优雅尊贵的一举一动。稍稍地在心里鄙视了他一下,贝以鹿才找回了自己的思路,表明来意。
“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吗?”深邃如海的眸子看着站在阳光里的美人儿,低笑着摇摇头,那温润的笑意里却分明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冷彻到骨髓。
他从来不会给她台阶下,贝以鹿已经习惯成自然。
时凌骁豪迈地饮下一口,喉结滑动带来一种浑然不觉的吸引力。
“Leo——”贝以鹿薄唇微启,弱弱地吐出他的名字,似乎显得有些无力,却又分明透着一股固执。她知道,和他硬碰硬不会有好结果,最后伤的只是自己。所以这一次,她告诫自己,不会和他叫嚣。
“过来!”时凌骁长臂一伸,向她发出一声邀请。
贝以鹿紧抿着唇,咬着牙一步一步地踱到他身边。
那个昂藏高大的身影盖住了阳光下她纤柔的影子,大手轻松的揽过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俊脸迫近她,墨色的眸子里埋藏着耐人寻味的狡黠。手掌在她精致无暇的脸上一寸寸地滑过,慢慢的,慢慢地,如同时间行走的节奏,勾勒着她美丽而动人的轮廓。
酒味浓烈地侵入她的鼻息,而他指尖触及的地方,却惊起了她全身神经的敏感,让她整个人都因紧绷而僵硬。
他的手段如此多端,她再筹谋亦是枉然。心中一片哀重,贝以鹿只是静静地站立着,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喝了它!”他将他的酒杯凑到她的唇边,正如当初他将一支点燃的Cartier伸入她的檀口中,然后教她如何吸烟。还记得第一口,她呛地几乎要把肺咳出来。然而从此过后,她却习惯了有Cartier的存在。
视线略到一旁的酒瓶,REMY MARTIN几个字母让她愕然,却再来不及思忖,香浓的酒味已经熏染了空气,一阵凉意已湿了薄唇,随即便有酒入了口。
似乎太烈,喉咙口一阵灼热的感觉,仿佛整个人都要烧起来。贝以鹿推开了他的手,排斥着这样的烈酒。然而,时凌骁却不再给她反抗的机会,一手固定住她的头,爽快地喝下了一大口,而后对上她红润的小嘴,悉数将酒灌入她的口中。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封住了她的口,吞噬了她的所有。
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本就如此敏感,贝以鹿只觉心好像要跳出胸膛一样,脸上也开始发热。他显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长舌有力而娴熟地勾弄着她的甘美,描绘着她柔美至极的唇形。
似乎觉得还不够,时凌骁再喝下一口,再用同样的方式逼迫着她喝下。
“不……”一个含糊的声音,轻轻的逸出了贝以鹿的喉咙,带着反抗和迷茫。她又被他蛊惑了是不是?她又中了他的圈套是不是?
然而这一声,更像是一场烈焰的邀请,让时凌骁险些陷入了疯狂。
时凌骁觉得全身一紧,手臂本是不自觉地收紧,却还是轻轻的放开了她,深不可测的眸底流过一丝隐忍而邪魅的光芒。
贝以鹿咬紧唇瓣,那种好闻的气息还存留在口腔里,他的大手轻轻的抚着自己的后背,炙热的温度透过衣料传到自己的身体里,让贝以鹿的脸色更加变成了一片红色。
“你!想和我谈什么?我给你一次机会。”他饶有兴味地欣赏着她窘迫的表情,忽然大发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