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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5章 我丢失的是没有你的时光 ...

  •   凌郢风分开人群,来到她身后,双手抚上她微微颤抖的双肩,凤眼里暗光浮动,有柔情,也有严厉,“她是我太太,你们有意见吗?”
      惊讶的不只面前两个女人,一众嘉宾在愕然之后,相机频频闪烁,所有记者争相记录着这个重大新闻。
      M.J总裁的首度露面,不仅揭示了亚泰传媒前CEO的真实身份,更加吸睛的是他和对手丽宫代表Furies竟然是夫妻关系,这绝对是今年商界最大的爆料!
      急急赶来的Adam彻底愣了,作为助理明显应该上前去,但长眼睛的就能看出来,现在是家务事。
      来自肩上的温暖,是阔别已久的熟悉温度,心情太过复杂,反而让人弄不清楚。鼻子酸了,心脏绞痛着,然后所有人和事,在一片水雾中迅速朦胧淡远,只剩下一个惊恸的回音反复重复着,她是我太太……
      她不敢回头,只能不辨方向地跑出去,在几乎跌下台阶时被他在身后一把抱住。
      整个人就在他怀里,满满的都是他的温度、他的气息,还要怎么逃?
      他俯在耳边说:“沙小觉,不会再让你走了!”
      泪汹涌着,她拼命挣扎,“你放开我!放开!”话到最后已成嘶喊。
      “不放!!”他吼着,抱得更紧,“我已经放了一次,结果是让我自己、让你都痛苦了三年,这次我绝不放手!死也不放!”
      “你凭什么!凌郢风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权利不放手!五年前你亲手杀了我哥!三年前你载着我冲进大海!你凭什么在做完这些事情之后,还可以理所当然的出现,理直气壮说你死也不放!”她哭得彻底,三年平如镜湖的生活,内里是心绪涌动的无数暗流,不是她倔强坚强,不是她善于伪装,而是释放这一些的钥匙,一直掌握在他手心。她对他的爱恨纠结,终于在这个不合适的地点,被强制释放了。
      感到他的手臂有一瞬间软弱,拼命冲开他的怀抱,跑向Adam开过来的车。
      他没有再追,给她一点时间平静也好,但不管她接不接受,他说到做到。
      媒体已经蜂拥追出来,沐宸把帕加尼开过来,接上他出了酒店,看着他一副不知道怎么安慰的表情。
      他反而宽慰他似的,“早料到了,那个倔驴。”
      “好好跟她解释,看得出来,她心里一直有你。”
      他摇摇头,半天沉默。
      “去哪儿?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的车就在酒店。”
      “算了,记者守着呢。”
      他想了想说:“回家吧!”然后靠进椅背,闭上眼睛。
      知道他说的“家”是哪里,沐宸微不可觉叹了口气。风复健成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来找她,却没想到是这种结果。
      帕加尼到碧龙湾小区的时候,凌郢风似乎恢复了精神,眼眸里波光嶙峋,俨然又是那个叱咤的M.J操舵人。
      犹豫了两秒,还是赶在他下车前问:“慬予还好吧?”
      他眼眸里有一丝歉疚,“应该回英国了。”
      点点头,她陪在风身边三年,等到的仍是一个他不爱她的结果,这样放手虽然不像她的个性,但在爱情里任何改变都是正常的吧,更何况是他们这场近十年的追逐。当一个动作被长期而无意识的重复,它已不只是习惯那么简单,更像是一种生活需求,不得不有。她能释怀,已是不易。
      说不清是喜是忧,无论如何,都希望风和沙小觉有个好结果。“沙小觉改变很多,你有时间看看Furies在业内的战绩,就知道了。”
      他递过来一支烟,缓缓开口,“她不是那种工作机器,Furies强大只能证明她过的不好。”
      “经过今晚,她可能会躲你。”
      一口接一口吸着烟,半晌把烟尾弹进远处的垃圾桶,黯然淡去,只剩不可撼摇的坚定,“我会让她来找我的。”
      毫无悬念地,第二天各大媒体头条都是那张M.J总裁凌郢风深情拥抱丽宫Furies的特大照片。M.J借声造势,更于当天放出消息,称已完成市郊旅游开发用地的环形收购。业内方才恍然大悟,把M.J几次的收购案综合起来,原来竟或远或近的连接成环,才见其阶梯式开发旅游度假用地的真正用意。
      沙小觉呆在办公桌前,手上是M.J传来的规划图,红色签字笔标示出海滨一座并不起眼的小山。这座无人在意的偏僻荒山,对于她意义非凡,一切都是因为小谦葬在那儿。
      颓然倒在椅子里,昔年景象一幕幕潮水般涌来,喜乐悲痛,终在一片冰冷刺骨的海水中戛然而止。
      这段时间,他在哪儿?在做什么?他的腿怎么了?带着她冲进大海,消失了三年,又为什么突然出现,说不放手?
      她有很多疑问,本能想靠近,理智又怕着告诉自己远离。
      坐了许久,直到Adam进来,问要不要去吃中饭。
      她摇摇头,“简总出差了吗?”
      “凌晨就走了。”尽管问号堆积成山,看着面色憔悴的Furies,还是忍住了。
      “知道了,你去吧。”
      摆弄着手机,多年前烂熟于心的号码,拨了又挂断,如此反复无数次,终于下定决心,等待信号音响起。
      “喂。”短暂的静默后他猜出了她,“小觉?”
      深吸口气强自镇定,“是我。”
      能感觉到电话那端的他似乎松了口气,“你在哪儿?我去接你,我们出去谈。”
      她说了地址,跟着挂上电话。凌郢风握着手机的掌心渗出薄热的汗,甚至没有交待,匆匆开车到丽宫银行。不久后她下来了,穿着白色的套裙,未上妆,短短一夜容颜憔悴。
      她迟疑了一下,坐进车里,本以为他会载她去咖啡厅一类的地方,没想到兰博基尼上了海滨大道,开进碧龙湾小区。
      “昨天刚收拾好,上楼吧!”他打开车门锁,等她下车。
      她没有动,脸上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这是什么意思?”
      微俯下身耐心哄着,“小觉,我们需要好好聊聊,你就不关心我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吗?”
      她垂下眼睛,“凌总裁,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你们?”斜挑起眉,本来的心疼被愠怒掩去。
      “小谦已经不在了,你又何必绕这么大弯子枉做小人,你想我怎么样就直接说吧!”
      “我们”不是她和简柏延,却并未让他的心情重见阳光。这三年来,他一边复健,一边让李俊霖进入丽宫,留意着有关她的一切。简柏延向她试探性地求过婚,她委婉拒绝了,两个人不远也不近,始终停留在爱情之外,所以才安心在国外接受治疗。病中苦心经营M.J,只为有一份可以让她幸福的事业,然而阔别多年,爱虽未淡误解却也更浓,她眼里的他已经成了自私薄情的男人,利用死人不择手段的市侩商人。三年的病痛、再也站不起来的恐惧、漫长的思念煎熬,他统统忍过来,可她一句不信任的质问,却让他无法忍受。
      薄唇扬着,笑意越来越浓,也越来越冷,“我想怎么样?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一天是我老婆,沙小谦就有一天安宁。”
      没料到他竟是这种回应,气得牙齿咯咯作响,“凌郢风,知不知道你有多混蛋!”
      “不叫凌总裁了?我还以为你当了Furies,把自己姓沙都给忘了!”就算激怒她让两个人敌对,也不想让她冷若冰霜的对待自己。
      “对,我就是忘了!沙小觉那个笨女人早就被你扔进大海淹死了,活下来的这个是Furies,不会再被你骗,不会再为你掉眼泪的Furies!”
      一声冷笑,“随便!不管你是沙小觉还是Furies,凌太太都是你摆脱不了的身份,记得这点就好。”
      她气极反笑,“大不了我把小谦迁葬。”
      “可以,我还有别的办法。”从容地打开车门,绕到副驾,把她强拉到车外。
      她压抑着颤抖,没有挣扎,该来的总是要来,她已不是当初那个怯懦软弱的自己。
      上楼时难掩心底流过的异样,这几年从未回来过,熟悉的房间里似乎还飘荡着油煎吐司的甜腻芳香,屋子整洁明亮,摆设也一如从前。
      “家里还有衣服,剩下的我明天让人从老房子送来。下班记得准时回家,有应酬先打电话,但不能晚于九点。不准和男同事单独出差,尤其是简柏延……”
      “凌郢风,”忽略那些话在心里激起的涟漪,她在餐桌坐下,“我根本没答应你任何事,请不要自作主张安排我们的关系。”
      脱掉外衣扔在沙发上,表情是一副无关紧要,“你可以起诉离婚,但只要还没判决,你就不能否认我们的夫妻关系。”
      “我不想和你吵,我也不否认,但还重要吗?我们早在三年前就说好,恩怨随风散,所有一切已经一笔勾销。一直没办离婚,不是在意这段关系,恰恰相反,因为无关紧要。”努力让自己平静,告诉自己这是一场谈判,和以往一样,只要立场坚定拒绝让步。
      他眼里的光芒剧烈抖动着,“如果无关紧要,为什么拒绝简柏延?”
      错愕之后是五味陈杂,原来这些年他一直关注着自己。
      “我不爱别人,不代表还爱你。”
      他忽然笑了,就算只有一瞬间,还是看见了她心底开合之间闪现的真实。他像一头看着被困小兽无措挣扎的骄傲雄狮,上扬的唇角散发着魅惑人心的自信,“是么?”
      倔强回视,坚决背后是慌乱失措,“是。”
      这不肯认输的肯定,仿佛一块石子掉落在平静水面,在他脸上激起更深的笑意。
      “我试试。”
      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探过来吻住她,霸道的爱恋着,温柔的强迫着,轰隆隆如惊雷过境,迅疾像划过阴霾的闪电,把她彻底击傻了。
      望着日夜思念的脸庞,看她渐渐迷蒙的双眼,确定这是他的小觉,不是那个莫名其妙的Furies,于是更深的拥吻。前一刻还冰冷相对的两个人,这一刻忘记一切的相许着。许是因为爱从不管是非输赢,它知道纵使再多借口,那些万水千山遥遥感知的牵连,总能把两个相爱的人拉扯到一起,不管是怨怼的、误解的,甚至仇恨的。
      手机响起,他从裤袋里摸出来,看也不看扔在桌上。抱着拳打脚踢的她几步跨上楼,留下一段寂寞的歌声在空荡荡的客厅孤独吟唱。
      躺在熟悉的床上,她哭得歇斯底里。怎么就忘了这人的本质,和流氓谈判不就是对牛弹琴么?然而她哭却并非因为如此,是被熟悉的气息包围了,三年的委屈和怨怼真实生发出来,还是为轻易沦陷在他怀里沮丧气愤了,不能自持的贪恋着他的味道和现在的一切,她已经无法分辨。
      熟悉的体温,肌肤相触产生着久违的颤栗,他们像两颗漂浮在无际海域的坚冰,却在相撞的一刻神奇地燃烧成一团烈火。他在她身体里焚尽一切般燃烧律动着,她流着泪,是放纵的悔恨,是重获的伤感,却不由自主的迎合,宁愿共赴灰烬了,就这样永远不听不想,不分离了。
      在释放的巅顶,他的眼睛湿润了,紧抱着她呢喃,朦朦胧胧是那句“爱你。”
      泪流的更凶,想要回应却只无力了,闭上眼睛,想起那句话,逃避不一定躲得过,面对也不一定最难受。原来直面他的同时也清楚看见自己,一直以来爱着的心。
      可爱着就能相守吗?他们究竟是哪里错了?
      从开始到现在,相互隐瞒猜忌躲避又吸引着,却从未真正的坦诚谈过。
      等醒来时,要问一问他。疲极沉睡前,她最后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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