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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爱和信赖 ...

  •   头像拧紧的发条,紧绷绷的疼,沙小觉难受的揉揉额头,习惯性地去摸床头柜上的水杯,触手一凉,早有人递了到她手里。
      “谢谢!”半睁开微微水肿的眼,接过来喝了两口,入喉清凉,带着柠檬酸甘的淡香。
      微愣,猛然抬头对上一双凤眼,宠溺目光中带着促狭,恍然如梦。
      她沉下脸,这才发现自己在家,把水杯放回桌上,用愤愤掩饰内心的慌乱,“沐宸真是个好朋友!”自己太天真了,就算沐宸把她当朋友,她却忘了朋友也是分远近亲疏的。
      他惩罚地捏她的下巴,“离家出走,还跑到别的男人那儿,一住就是大半个月!沙小觉,我真是惯坏你了!”
      被子下的手攥紧,不能动摇!凌郢廷是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就算回来,也躲不过重蹈覆撤,给彼此再添一道伤。
      吸了口气,尽量让语气淡然,“也好,我正好有事找你。”
      “哦?”眼里闪过一丝玩味,“我也有事,不如我先说?”
      “我先说!”慌忙打断,害怕他一句话就让好不容易筑起的城防倒塌。
      不知为何,他眼里的笑意更深,“随你喜欢,宝贝。”
      她因为那个称呼一阵心悸,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却没有一丝轻松,“凌郢风,我们……我们……”
      她想说,我们离婚吧!可真正出口要比想象中来得艰难,沙小觉知道,如果他们注定因为一个错乱的关系而无法相守,那么这场儿戏般的短暂婚姻,已经是她和他之间最后的羁绊。
      “是我。”他俯下脸,强迫她直视他的眼睛,在她眼里纠结困惑的黑夜里,看到了晨曦抚照的温暖静好,“在末日天堂的人,是我。”
      一瞬间,震惊、怀疑、希望……各种心情像五颜六色的丝带,缠绕成复杂难分的结,堵在心口,无法呼吸,无法思考,无法……
      他已经不想等她消化再质疑,这段别离时光累积的思念,让他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更何况,她想确认,他有更好的方法。
      所以,毫不犹豫地吻住她,急切地攥取着她的一切。
      刚刚恢复运转的思考湮没在他凶狠的拥吻里,这样的气息,这样的味道,这样的温度,她只用了一秒,就确信了。
      他是他,她也是她。
      所以身不由己地回应了他,急切地想把彼此交融,揉进生命里。
      和上次不同,他们爱得狂热但仔细,每一种感官都因为彼此的微小动作,放大成缓慢深刻的重击,反复回响在身体和灵魂深处,欲欢欲泪。
      沙小觉沉沉地躺在他怀里,任他修长的手指游过薄汗的肌肤,动了动酸痛的四肢,埋起头不敢看他。
      他呵呵笑着,用胡茬蹭她光滑的额头,逼得她抬头躲避。
      “满意吗?”问得不怀好意。
      脸红成了猴子屁股,又羞又恨地别过头。
      “看来不满意。没关系,我们再来!”翻身压住她,骇得她踢着无力的四肢,苦着小脸缴械投降,“别……”
      这样的她,让人爱不释手。幽幽地看她,若有所思似的,直到她眼底的慌乱蔓延开来,他心里早乐开了花,原来惩治这倔女人,有这种好方法。
      “也是,不能竭泽而渔,要提倡可持续发展。”翻身躺好,仍抱着她不愿放手。
      她的脸果然垮下来,带着愤愤,估计心里早骂了十遍八遍,可惜人为刀俎,敢怒不敢言。
      又流连地“抱”了她一会儿,不住摸摸捏捏的,吓得她缩在被子里不敢动,可怜巴巴哀他,“老公,我饿了,咱们起吧!”
      他亲她微微嘟起的唇,又轻轻地咬了咬,“现在知道叫老公了?离家出走那会儿怎么没想起来自己是谁?”照着她屁股拍了一巴掌,“就得这么收拾你!”
      她一顿憨笑,暗暗磨牙,臭流氓你丫等着!
      他起床时,她才看见他包着医用纱布的左手。刚才他净用右手使坏,左臂一直给她枕着,这会儿见了心里一紧,拉着他问:“怎么了?”
      “不许骗我!”瞪着眼补充,一副悍妇样。
      他威胁地挥了挥拳头,“揍人揍的!再敢跑,下一个就是你!”
      她哼了一声,眼睛垂下来,既然他知道了真相,挨揍的那人该是凌郢廷吧!
      看看表,离会议时间还剩一个小时,来不及陪她吃早餐了。“我得去趟公司,你自己在家,行吗?”
      她摇摇头,“今天要去福利院,你捎我一段吧?”
      之前让沐宸介绍她去福利院教琴,是怕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后来听沐宸说在那儿碰见过简柏延,他就动了不再让她去的念头。
      凌郢风想了几秒,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好说:“也好,一块儿走吧,省得你又跑了。”
      睚眦必报,小气的男人!使劲瞪他,撞上他眼里幽森森的火苗,慌忙缩进被子吼:“我要穿衣服了!”
      他“哦”了一声,捡起地上的文胸,伸手就要来掀被子。
      “你干嘛?!” 赶紧按住他的手。
      “给你穿衣服啊!”理直气壮。
      “凌郢风!你丫有完没完!”她又羞又急,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羞死。
      倔驴,终于装不住了,他坏笑,不再逗她,出门等她穿戴好。
      沙小觉特意挑了件高领衫,遮盖住那臭流氓送的草莓项链,出门时听见他给沐宸打电话,让他把她的东西送到公司。
      到亚泰后他急着开会,便让公务车司机送她。
      会议进行的十分顺利,远在英国的黎世昌听了凌郢风关于整合亚太地区传媒的企划,初步表示同意对该项目投资,并约定于三天后来华签署协议。
      视讯会议一结束,沐宸激动地抱了凌郢风,黎慬予看着他们,恍然回到大学时,他们组成一个team参加模拟商战比赛时的样子,眼里有些湿润。
      沐宸伸出手,“慬予,欢迎加入亚泰。”
      “我不过是个跑龙套的,我爸来了才算。”她打趣,还是笑着握手。
      “没想到一别五年,咱们三个还能变成一个team,值得好好庆祝一下,你说呢?风!”
      凌郢风笑笑,“我就不当电灯泡了,你们玩!”
      “不是吧你!”沐宸给他一拳,“我打算办个欢迎会,庆祝大股东慬予的加盟,你不会不赏脸吧?对了!把你们家沙小觉带上,我还欠她个道歉,到时候你可得帮我啊!”
      眼神一暗,黎慬予脸上的笑容不自然起来,“是啊,上次都还没正式介绍,如果不介意,我倒想认识一下,毕竟……是你的妻子。”
      实在没有推拒的理由,“那好,你们定日子。”
      宴会定在三天后,协议签署当晚,他答应了出来,提车往孤儿院去。
      到孤儿院时,门口停着一台黑色宾利,他看见心里一沉,来不及想什么,大步往院里走。
      沙小觉背手倚着院里的老槐树,简柏延在她身边,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微微歪头凝视着她,目光里隐有温柔。
      他克制住冲上去把她拉回自己怀里的冲动,脚步又快了几分。
      “谢谢。”她轻声说,目光落在远处的草地上。
      “什么时候咱们之间也开始说谢谢了。”简柏延转回头,声音清冷,听不出情绪。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是呢。小时候不懂事,觉得你和小谦一样,为我做什么好像都是理所当然的,现在才知道,我还欠你很多谢谢。”
      “只是说到做到,没什么可谢的。”
      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弦外之音,却还是让她紧张了两秒钟,他说的都做到了,而她呢,儿时那句要嫁给他的戏言,她没放在心上,希望他也没有。
      “你自己小心,他们毕竟是亲兄弟。”
      她拉回思绪,从老槐上站直了身体,“如果小谦失踪真和凌郢廷有关,我不会放过他!你会帮我吧?”
      “你想好了?”
      “嗯。最近发生了一些事,也让我想清楚了一些事。凌郢风是凌郢风,凌郢廷是凌郢廷,如果凌郢廷做了伤害小谦的事,我不会因为是他弟弟就原谅,同样,也不会因为他,再让凌郢风那个笨蛋受苦。”
      黑眼睛里闪烁着泾渭分明的果敢,这个小女人,像一朵凛冽大风里的香水百合,好似柔弱得轻轻一碰就随风散了,其实骨子里是抵抗一切的坚韧倔强,随风摇曳着,却愈发生机勃勃,从未凋谢。
      “有结果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小觉!”
      她讶然转头,看见不远处快步走近的凌郢风,“你怎么来啦!”
      “过来接你。”凌郢风走近,朝简柏延挑挑唇角,“简总好清闲。”
      简柏延回的不冷不热,“黎世昌来之前,应该还能闲上几天。”
      “丽宫和天骏一向是对手,最近地产不景气,简总的确有的忙一阵了。”
      “我以为凌总最近自顾不暇,原来对丽宫也有关注。只是算计别用错了地方才好。”
      气氛不好,再这么火星四溅下去,保不准下一秒就着火。沙小觉扯扯简柏延袖口,“冰块儿,你先走吧。”
      她无意间对简柏延露出的信任依赖让凌郢风不复淡然,他面色一冷,一把把她拽到身边,“不用他走,你跟我回家!”
      她有点抱歉地看看简柏延,做了个“sorry”的口型,小跑跟着。
      他放在西裤里的手紧捏成拳,他痛、也恨,但必须忍。只要有那么一天,在她身边的是他,这些忍耐,就变成了黎明出现前暗夜里的孤寂彷徨,微不足道。
      沙小觉几乎是被扔在车上的,还没来得及问他抽什么西洋疯,就被他略带暴虐的吻封住。
      他弄疼了她,伸手打他,却换来更霸道的攥取,要把她揉碎捏断似的。
      她骇得要哭,不明白他怎么突然生这么大的气,想说话却说不出,挣也挣不动。只能无力地汲取他给予的微薄氧气,又气又委屈。
      突然,背后的车门被人打开,一双胳臂环上腰,迅速把她抱了出去。
      被简柏延放在地上时,凌郢风已经青着脸“砰”一声关上车门。
      他绕过来抓住她,话却是对简柏延说的,“和自己老婆接吻,简总犯不着管吧!”
      微凉的手指紧紧扣住她手腕,简柏延这次没有放手。他以为长久商战打磨出的冷硬,让他可以理智的等待,却在看到凌郢风强吻她那一幕时,丢却了引以为傲的冷静,发疯似的冲过来。
      “凌郢风,沙沙不是你发泄的玩物,你要爱她,就好好对她……”话戛然而止,他感到沙小觉的手腕剧烈地抖动了一下,鹰眸里的锋利由亮转淡。还不能说,在她爱上他之前,说了,就永远输了。
      凌郢风笑了,魅惑邪肆里透着冷意。“这是我们的家事,简柏延,你管太多了!”
      沙小觉终于从变故中回过神来,她挣开简柏延,不想让矛盾激化,“你们别吵了!冰块儿,谢谢你,这件事还是让我自己解决吧!”说完率先上车,不再看他们。
      冷眼看了他一眼,凌郢风知道他们渊源不浅,然而亲眼看见沙小觉不由自主扯住他的衣袖,展露出对他的信赖,疼痛和嫉妒瞬间刺入心脏。没有人知道他的害怕,害怕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才是那个苦情男配,感情的第三者。所以,他没再多说,带着一身冷意上了车。
      当宝马730呼啸而过,商界战神简柏延竟有一瞬间的错觉,他觉得自己输成了穷光蛋。赚得盆满钵圆,只为了找到时,把最好的世界给她,如果只能眼睁睁看她一次次离开,如果她终究无法属于他,那这十年错过,就成了十年过错,或者,成了一生的离别。
      凌郢风把车开到海边,独自下车,站在沙滩上远眺,天水相接处一片澄澈的蓝,剔透平和,渐渐化开狂乱的心。
      “我爱你。”她在他背后说,声音很轻,转瞬湮没在轰鸣的海浪声里。
      他却听见了,不知不觉眼圈发红。
      “一直不说,是想等你先说。现在才知道,我那么倔,让你很累。我和小谦四岁被送去福利院,母亲过世,父不详。冰块儿比我们都大,是朋友,更是哥哥,在最困难的日子照顾了我们很多……”
      “别说了!”猛然转身抱住她,狠狠的,“就算你爱的是我,但信任的是他,对不对?”
      “我当然信你……”不知道怎么安抚这样孩子气的凌郢风,他一向是不羁的,好像对什么都不放心上,可一旦往心里去了,却霸道的要命,是个不肯分苹果的孩子。或许如他所说,自己要信赖简柏延多些,但事关凌郢廷,就算他可以为了她大义灭亲,她又如何忍心让他在爱人和亲弟之间煎熬。
      她眼里的躲闪刺痛了他,他的手臂收得更紧,怕她飞走似的。
      “我爱的是你,在爱情的世界里,我只有你,谁都进不来。凌郢风,这不是承诺,是表白,是我现在的心情,不知不觉的发生了很久的心情。”
      他抱得更深,“我害怕你一气之下和他走了。答应我,永远不要在我面前和别的男人离开。”
      呵呵笑了,清风日丽,宛如一朵迎风盛放的海岸花,“那你也要答应,不能扔下我和别人跑了,男人女人都不行哦!”
      “一点亏都不吃!”捏着她微微皱起的鼻子,想看着她这样的笑,只要有她的爱,友情亲情什么的,只要不超过底线,只能暂时容忍了。至于简柏延,他太爱她,只有这个白目女人看不清楚。所以早晚还是要把他踢出他们的生活。只是在那之前,不想再让她为难了。
      “击掌为誓?”
      “武侠看多了吧?”
      “击不击嘛!那么孬?”
      “说我孬?让你看看,我孬不孬?!”
      “放开我,凌郢风!臭流氓!你拉我上哪儿?做什么呀你?!”
      “回家!□□!”
      “……”
      “沙小觉!”
      “你……干嘛?”
      “我想当老子!”
      “写道德经那个?淫贼也能当道士?”
      “不是那个老子!是当爹!!”吼完不忘幽森森威胁,“谁敢阻止我当老子,先奸后杀!”
      某人说话已经带了颤音,“还是先杀了我吧……”
      “哼哼,先奸!”
      他风哥可是原则性很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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