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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不甜我也要! ...

  •   “凌郢风你放手!”沙小觉拼命扭着胳臂,手腕上火辣辣的,疼得她轻轻“嘶”了一声。
      他皱了皱眉,手上力道减轻不少,但仍牢牢圈住她,不给她挣脱的机会。凌郢风自己知道,沙小觉说“不爱”时的那个笑容,让他真的害怕了。他甚至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她就要消失了,再也找寻不见。他用愤怒伪装,却弄疼了她。
      强迫她看着自己,语气跟着温柔,“你说你不爱我,我不相信。你嘴硬也好,有其他原因也好,爱情她真正来过,我感受得到,相信你也一样。你不敢面对自己的心,我只能逼你,就算你怨我、恨我,我还是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了。如果这么错过,我知道我会后悔一辈子!可小觉,你难道就不后悔么?如果我刚才真如你所愿,摔门走了,再也不回来,你不会伤心、难过吗?就算你现在不爱我,那也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如果非要有一个人,因为爱得早、爱得多而痛苦、软弱,我宁愿那个是我。等到你真真正正爱上,我不需要你感激我今天所做的一切,我只要你,加倍爱我就好。”
      并不重挫的言语,轻巧地击碎她强自伪装的外壳,像秋雨后酸涩芳香的青草汁流入心腔,鼓动出疼痛而微甜的血液。沙小觉不知道自己还能在他霸道的温柔里坚持多久,那条高高筑起的防线,在他星辰般惊人闪耀的眼眸里,成了柔软的丝带,风一吹,轻易就退却了。
      她捧起脸,轻声哭泣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流淌,像他的那些话,潮湿温热。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神情更加柔软,他心疼地抱她,“别哭,我不知道什么,你都告诉我好不好?”轻轻拉掉她的手,为她擦掉脸上的泪,“你是爱我的对不对?我能感觉得到,不管你犯倔的时候说多狠的话,我都知道。可为什么不承认?是我哪里不够好吗?还是因为……我的背景?”
      摩挲她脸上的泪,描绘着她的眼,“不说是因为不想让你听见那些人、那些脏事儿。我和七爷有笔交易,我帮他洗钱,再赚够三亿养老费,他就会放了廷。”怀里的人突然开始颤抖,安慰地抱紧些,“廷不争气,可毕竟是我亲弟弟。当年我们还小,父母离异,他知道我想出国读书,就选择跟了我们那个烂赌鬼老爸,怕连累我们还故意断了联系。他现在在□□越陷越深,手上一堆命案,早晚会出大事。我已经把七爷的干净钱投进沐宸的公司,只要经营得当,三亿不是问题。到时候,我和廷就可以彻底脱离□□……”
      她越抖越厉害,只觉芳香散尽,唯有苦涩。原来如此,原来,他们兄弟之间并非不亲厚,相反地,他为了凌郢廷放弃学业和大好前程。如果知道真相,他也能为了凌郢廷,放弃她吗?
      “你怎么又哭了?我知道你在怨我……”
      “凌郢风。”她哑着嗓子抬头,黑眼睛空得发慌,“如果我,还有凌郢廷,你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揉着她的头发微微一笑,“傻瓜,你们怎么一样呢?他是我弟弟,你是我老婆。”
      垂下眼睛,世界黑了。
      是呵,他们怎么一样呢……他爱她,可是,他也爱他……
      他似有所觉,安慰地蹭她的发,“我知道,你还在为以前他假扮我那次心有余悸,你放心,不会再有了。从今以后,谁也不能伤你,廷也不行!”
      她却没有回应,在他怀里慢慢平复下来,也冷了下来,挣脱了他往停车场走。他的薄唇重新紧抿起来,两大步追上,拉住她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我累了,想回去睡觉。”
      眼里闪亮的星辰重新暗淡下来,“你还是不原谅我么?”
      如果她抬头,就能看见他清晰深刻的悲伤,可惜此刻,她已没有力气去阅读。“我真的很累,没有力气陪你去影楼再做一场戏了,你就放过我吧。”
      他眼里的柔软立刻被冻结,她终究还是介意,就算他再解释、再努力,在她眼里,他也只是个流氓!充其量是个沙小谦的替代品!
      冷着脸上车,不再看她一眼。他把冷气调到最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不致于愤怒到摇晃着质问她,问她为什么这么刻薄他的爱,连一点时间都不愿意给。
      到家的时候她已在坐位上睡着,鼻息粗重,像是睡得很沉。
      他苦笑,真是没长心。终究没舍得叫醒,打算抱她上楼。
      下车打开右侧车门,修长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腰,触手一片滚烫。赶紧伸手试了试额头,灼烈的温度烫得心里一阵惊悸。
      他又红了眼睛,回到车上,一路闯灯,风驰电掣到了医院。
      诊断是受寒发热,还有些贫血。输了一晚的液,午夜时烧不但没退,还从39一路升到41,他寸步不离,魅惑凤眼熬成了兔子红,看着她烧得通红的小脸,又心疼又自责。
      冰袋换了三四个,凌晨的时候热度终于降下一些,一颗心才落地,拄在病床边打了会儿瞌睡。
      “嗡……嗡……”
      他把不停震动的手机拿出来,看看来电显示,眼睛微不可觉眯了眯。
      “七爷……我现在有事,走不开……”轻声出了病房,倚在走廊,点了支烟。
      “简柏延不可靠,和他合作,最大的可能就是血本无归。”
      “丽宫声势大,但根本没有传媒经验,我们未必会输。”
      “我会尽快处理。”他把香烟弹进走廊对面的垃圾桶,表情凝重。
      沉默两个月的丽宫集团,终于向亚泰发起攻势。简柏延不愧是商业狙击的高手,利用媒体和政界要员的毁谤纠纷,将矛头指向后台亚泰,指责其捏造虚假新闻,涉嫌非法运营。证监会紧接着跳出来,称公司年报数据虚高,有骗取投行和股民支持的嫌疑。一时公司形象一落千丈,受到社会各界质疑谴责,股票跌停。
      这些还不是最担心的,七爷在电话里提到了她。这些日子,他已经尽量和社团那边拉开距离,以为隐瞒得密不透风,甚至连家都搬了,没想到七爷这么就快知道了。看来,很多事不能按部就班的走了。
      屋里传出轻微的响动,心里一紧,赶紧跑回病房,正对上她虚弱半睁的眼睛。惨白的脸上还有余热未清的红晕,假人儿似的。
      他拿起床头水杯递过去,她喝了半杯,费了好大力气似的,靠在床头喘了一会儿。
      “我没事儿了。”喉咙清凉了一些,她试着开口说话,声音嘶哑得像秋尾将亡的知了。
      听见她的声音,又气又疼,那么难受都不说,偏要倔得让人心疼难受。
      “没事儿也不能出院!我最近忙,没时间照顾你。”明明心疼,出口的话却是恨恨的。
      大病未愈,她人有些呆滞,倒是既没顶嘴也没害怕,只是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努力思索什么似的。半天放下水杯说:“我想见简柏延。”知道他不肯,带着恳求地问:“行吗?”
      “沙小觉,你还真是顶风上!你明知道……”
      “我真有事儿。求你了。”知道他不喜欢自己这个朋友,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给冰块儿添麻烦,毕竟所谓的友谊,不过是孤儿院里一些无足轻重的陪伴,到现在还能剩下多少,她也没把握。但为了他,为了他那些话,总要试一试。
      知道他在生气,本来两人就是敏感时期,她的要求虽然不过分,却是触了他的逆鳞。“你放心,我不会搞外遇的。”
      他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承认和她生气发火是自讨苦吃,她病了伤了,最后遭罪的都是他。只能一声微不可觉的叹息,出了病房,拨通简柏延的电话。
      她喝了半碗白粥,精神好了一些,但整个人还是虚得厉害,总在半睡半醒间迷糊着。凌郢风的手机震了一上午,大多是沐宸打来和他商量事情,怕吵了她休息,每次都匆匆按掉,轻手轻脚出了病房再打回去。其实她睡得不熟,却在他每次进出的时候闭上眼睛,一上午想了很多。
      简柏延是接近中午时来的,她有些意外,以凌郢风的脾气,同意自己见他的希望不大,没想到竟亲自帮她叫来。
      几个月不见,简柏延冷俊如故,外表是无懈可击的不近人情,看见她时,寒眸隐有温柔。
      “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看见她一脸病容,声音冷寒地问凌郢风。
      “简总贵人事忙,不劳费心,我老婆我知道怎么照顾。”他冷淡回应,老婆说得格外重。
      “我饿了。”她真怕他们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得趁着还在打太极,赶紧支走凌郢风。
      他眼神复杂,却不得不考虑她的身体,“想吃什么?”
      “后街的灌汤包子。”
      嘴角一动,后街是步行街,灌汤包子又在长街最尾,一来一回最少二十分钟,她是存心支开他。
      “可以吗?老公。”
      心里一震,说不清是喜悦还是酸涩,看她一脸无辜和期待的样子,恨不得上去揍她一顿,却只能在情敌面前打肿脸充模范丈夫,“好,等我回来,很快。”
      她在那句“很快”里听出警告的意味,扯扯嘴角,算是冲他笑笑。
      他出了门,她还不放心,嘱咐简柏延又出去看看。
      简柏延带上房门,在陪护椅上坐下,气息虽仍冷寒,眼神却柔和,“他走远了,不过估计很快就会回来。”
      不好意思笑笑,“最近好吗?”
      “你们结婚了?”他扶她躺好,盖好被子,担心地摸了摸额头。
      “算是吧。”微微一笑,略带苦涩,
      “如果不开心,我可以帮你。”他开始像儿时那样,只说最简单却最理解的话。却只有自己知道,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带着怎样的期冀。但他不在意现下这一时的输赢,一个富有远见的商人,看重的是长远利益。孤儿院给了他最宝贵的人生信条,先退一点点,先输一点点,才能成为最后的赢家。在商如此,在爱情,亦是。所以,在他得知亚泰股东宴会上,她面对凌郢风求婚时那一声“好”时,他选择了暂时隐忍、割让,因为他知道她脆弱外表下的倔强。再不愿意承认,她还是爱上了别人,在她对凌郢风心伤心死之前,强取豪夺只会毁了她,他不要一个躯壳,他要她的心、她的爱。
      面对她沉默的躲避,他只是包容地换了话题,“有事找我?”
      她要求的事不容易,但他和那些单纯无邪年代相同的表现,让她抱有一丝期望。
      纤细的双手握紧被角,“冰块儿,有没有办法洗清一个人的案底,让他脱离□□?”
      鲜有地皱了皱英挺的眉,本以为她为了亚泰的困境找到他,没想到,她求的竟是这个。“如果是凌郢风,你不用担心。只要凌郢廷一落网,就能证明他的清白,再加上他的学历背景,在美国时的资产证明,很容易洗脱嫌疑。”
      抓紧被角的指节微微泛白,她缓而深地吸了口气, “我说的是……凌郢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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