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尘》Testamento

3、序章 小姐 3

　　同一时刻，杯户中央医院。
　　一个戴着黑色针织帽的男人倚在墙壁上，点燃了一支烟。在那样的烟雾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保持了这个姿势很久很久。
　　“小姐吗……”男人轻吐出这个奇怪的称谓，作为RYE的记忆涌上脑海——

　　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RYE的表情冷漠中带着些许疑惑。回想着自己的那个搭档最近的表现，受过良好训练的他敏锐地觉察到一丝异常。

　　咔嗒——

　　听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他起身离开了沙发，看着走进来的那个神情冰冷的男人。一直等到那人卸下了一身的装备，他才开口问道：“有任务？”
　　“啊。”得到的回答只有一个孤单的音节，听上去有些不置可否。
　　很是不满意这样的情况，他再接再厉地问道：“如果是任务的话应该也有我一份吧，GIN？你这样什么都不说算怎么回事？”
　　听到这里的GIN终于正眼看了她一下，接下来的话却令他气愤不已：“你还没资格知道。”
　　没资格知道？RYE不服气地想着，自己在组织中混得如鱼得水，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爬到了GIN的副手的位置，往日的任务他也一直随GIN一同参加，这次自己居然连个概况都不知道？而且，如果GIN所说是真，那……这会是个多么重要的任务？
　　意识到这将是自己取得突破的一个好机会，RYE无论如何也要争取一下：“GIN……”
　　“别想了，不可能的。”GIN似乎预料到他的反应，抢先说道，“这不是你能力的问题，只是因为这次的任务牵扯进了一个你不应该知道的人物。”
　　不该知道的……人？RYE心中讶异，小心翼翼地问道：“难不成是BOSS要去？”
　　GIN轻轻摇头，嘴角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BOSS才不会亲自参加行动呢。不用问了，我说的另有其人。”
　　看到GIN有些失神地看向了别处，RYE叹一口气，明白自己是不可能问到什么了，只得悻悻地走回自己的房间。今天为了解决心中的疑问等GIN等到两点，他打算窝回屋里补眠。

　　感觉自己才没睡多少时间，就被房间里的电话吵醒。扫了一眼墙上的大钟，才四点多。睡眼朦胧地按下了免提键，电话中传出一个清冷的女声：“GIN？”
　　“呃……”自己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GIN猛得蹦过来夺下了电话：“小姐，你找我？”同时飞快地取消了免提。电话那边的女子好像问了句什么，GIN想了一下回答道：“刚才的人是RYE。组织新派给我的助手。现在借住在我这里。”一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RYE很无辜地缩了缩头，脑中却已经开始思考着“小姐”这个陌生的称呼。什么还没有想到，旁边的GIN却已简短地结束了通话，并转过身来，直直地瞪视着他，一言不发。
　　RYE在他阴冷的目光下感到浑身不自在，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吐沫，问道：“我好像没有做什么吧？”
　　“你听到了？”GIN不答反问，看到他疑惑的眼神，继续说了下去，“那你听好：小姐是你绝对没有资格接触的人，关于她的一切疑问，都收回心里就行了。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然后，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越是禁止的东西，就越是想触碰，这好像是人的通病呢。RYE冷笑着想到，知道了这么有趣的事情，自己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几天后，RYE在组织的射击场上“巧遇”CHIANTI。几句不咸不淡的夸赞让这位城府不深的狙击手心花怒放，他巧妙地把话题转移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上。
　　不一会儿，看似闲聊的会话结束，RYE微笑着告辞。走远了一些之后，他的眼中迸射出几分失望和狠厉。没想到连CHIANTI也从未见过小姐，看来自己的确是遇到了一个极特殊的人物。虽说如此，这几天他还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这都是从与几个高层人物不经意的谈话中分析出来的，比如说小姐是个行踪不定的人物；有着超乎寻常的侦查力、分析力和行动力，而且不按常理出牌；很少与组织成员合作，喜欢单独行动；似乎与那个千面魔女VERMOUTH关系很不一般。虽然目前得到的信息都没有经过考证，但也好过一点进展都没有。梳理着脑中的结论，RYE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符合这些条件的人物形象。无奈地打消了进一步调查的念头，慢悠悠地举步回家。

　　GIN这天回来后，意外地看到RYE对他笑脸相迎。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他，那人总算说了一句：“我想问一个问题。”
　　“说。”哼，果然是有目的的。
　　“关于小姐，”话没有说完，就看到GIN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RYE赶紧加快了语速，“我只是想问，那位小姐是BOSS的女儿吗？”这不是假话，他的确很好奇这声“小姐”的由来。
　　“呃……”似乎没有料到他是要问这个，GIN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道，“不，小姐和那位先生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因为她的地位实在太高，才直接以‘小姐’来称呼。”
　　“噢。”RYE得到了答案，很是识相地住了嘴，没有问更多的问题。

　　……接下来，他在完美地执行任务的同时，也在极为小心地收集关于小姐的信息。然而，直到他FBI的身份被发现，自己不得不退出了那个组织，都没再取得一丝一毫的进展。在他卧底的那段时间里，就连BOSS也算是见过了几次（虽然总是无法看清他的脸），而小姐，却是除了那一次无意接起的电话以外，竟是连她的声音都再也没有听到过。

　　回忆完毕，赤井秀一不禁想起了下午的时候，Cool Kid说在窃听器里听到了“小姐”的时候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那个孩子怎么会知道其中的深浅！虽然他对那个小姐所知甚少，但也明白她一定是个极厉害的人物；以他的能力，极有可能看出FBI不是放置窃听器的人，这时若是冒险去查她，得不到结果不说，还会招来难以抵挡的反击……

　　这时的江户川刚刚解决了水无怜奈的事情，收起变声器，一点也不知道有人正在担心着他，开始动用他的侦探头脑不知死活地分析着“小姐”的身份。绞尽脑汁却无奈地承认自己没有丝毫头绪，一阵电话铃声有些突兀地响起。
　　属于工藤新一的手机屏幕不停地闪烁，是兰的电话。疑惑地拿起变声器：“喂？”
　　“新一，你终于接电话了！”熟悉的活泼声音通过手机传到了耳边，“后天有空吗？”
　　“不行啊，我这有案件……”
　　“案件案件案件！你怎么回事啊？”话还没说完，兰已经生气地打断了他，“算了，随便你吧！”
　　江户川，不，应该是工藤，伸手抹掉头上的那滴冷汗：“呃，不是……你要我回去什么事啊？”
　　“不告诉你！你个只知道破案的推理狂！”说完，兰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不会吧，这么生气？江户川一边想着，一边向毛利侦探事务所走去。

　　还没进家门，就已听见小兰的声音：“……快快快，把这个搬过来，再把那些移到那边去；厨房、卧室的玻璃该擦了，爸爸！把你的破啤酒都给我扔了！”
　　“不至于吧，”毛利小五郎不满地说道，“不就是那个侦探小子的朋友要来访吗，干吗要这样大动干戈的？”
　　我的朋友吗？江户川奇怪地想到，于是一副乖小孩的样子问道：“小兰姐姐，这是在干什么啊？”
　　“没看见吗，大扫除！”今天的兰一反往日的温柔，把江户川吓了一跳。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火气，兰蹲下身，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啊，柯南，我不应该对你发火的。你可以帮忙提一桶水来吗？”
　　有些费劲地把水提过来，踌躇着问道：“兰姐姐，这样做是因为新一哥哥的朋友要来吗？”
　　“是啊，新一的一个朋友回日本了，打电话说要过来看看。可是新一竟然说不回来。”想起刚才的电话，兰很是生气。
　　“……”江户川无语地看着小兰，“那兰姐姐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啊？”
　　“对啊，柯南好像不认识她呢，”小兰笑着说道，“那等她来了，我再给你介绍吧！”
　　……还是不问了。江户川心想，和小兰说话什么时候这么累了？
　　时间飞快地过去，毛利侦探事务所中的几人终于忙完了手中的活计，小兰开始准备当天的晚宴。
　　这时，江户川有些不好意思地蹭到小兰身边，说：“博士今天设计了新的游戏，晚饭我就不在家吃了。”
　　“唉？可是……”小兰还想说什么，江户川却已经跑出去挺远，“真是的，上午不是刚去过多罗碧加公园吗，现在的孩子可真是贪玩……”

　　博士家。
　　饭桌上，只能听到博士与江户川的欢声笑语，灰原哀却不知为什么，一语未发。
　　在诡异的气氛中吃完了晚饭，江户川忍不住问灰原：“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说什么？”她用绝望的眼神看着他，“你现在来，是不是又有几个糟糕的消息要告诉我？”
　　这时的江户川明白灰原异常的原因了，给她一个安心的笑脸：“你误会了，灰原。我来找你们是为了别的事。”然后就简单地把与小兰闹别扭的事说了一下。
　　听完了他的描述，灰原哀一副鄙夷的神情：“原来是为了这个，那么抱歉，我帮不上忙。”
　　什么啊，又没让她做什么！江户川不满地瞪了一眼灰原，转头向博士问道：“博士啊，你想想我以前有什么女朋友？”
　　“唉？”
　　看到博士惊讶的表情，还有灰原意味深长的笑容，江户川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我的意思是！女的朋友！拜托，你们不要这么八卦好不好？”
　　“咳……可是我也不太清楚新一你有什么朋友啊？”阿笠博士为难地说道。
　　“你在找人？”灰原冷静地问。
　　江户川万分无奈地说：“是啊，以前的朋友后天要来，可兰又没说她是谁。”
　　“啊拉，发动你的侦探头脑想想吧，大侦探，”她戏谑地笑着，“只不过，你的小女朋友可是要吃醋了。”
　　窗外繁星满天，仿佛是无数的眼睛，冷漠的，温柔的，饱含笑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