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口谎言的女人》羽翼妖精

29、突围

　　几个人想了想,摇摇头。

　　娉忆略微有些焦虑：“虽然不知道幕后主使者是谁，可是这个人段数在我之上。他恐怕早已提前准备……啧……不对，说不通。”她摇摇头把自己的话否决掉了，“还是有些地方说不通。”

　　“那么这件事果然是云忍散布的假消息吗？”志乃问。

　　“如果是的话土之国这几座城市未免太过配合，这太奇怪了。”宁次说。

　　鼬想了想：“那么是不是土之国故布疑阵派人假扮的云忍迷惑我们？”

　　“但是，”佐井说，“武器和粮草方面确实没问题啊。”

　　娉忆不耐烦地一挥手：“别吵，这些都是小事，我现在要知道的是敌人想拿什么理由开战。”

　　她需要一个理由，自打踏入土之国，明察暗访，歌舞升平。人人都说和平好，毫无战意。这样的一个国家，要拿什么去调动士气征兵？

　　除非他们根本没想开战。

　　不战，那封情报又是怎么回事，云忍怎么也搅合进来了？

　　如果是云忍想开战——

　　娉忆再次睁大了眼睛：“如果是土之国和雷之国联手了呢？”

　　几个人闻言一惊。

　　“联手了，雷之国出武士，土之国出忍者——那土之国没有理由故意泄露情报啊。”她喃喃自语着，“反过来的话土之国又毫无战意……”

　　“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想打，为什么这么说呢，也许这只是个不知哪来的假情报，故意挑拨我们三个国家之间的关系。”志乃说。

　　娉忆竖起食指：“安静！假情报、迷惑、没想打……”

　　“如果，”她慢慢地说出另外一个可能性，“如果他们根本没想打仗，而是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是宇智波鼬，那又如何？”

　　众人愣住。

　　娉忆边想边说：“我和鼬刚回来的时候曾经在某个小镇暂住过一段日子，后来又去找过佐助，也许就是那个时候有人把他认出来了。”她看向鼬，“于是故意给我们设下这么一个套，土之国和雷之国联手想要得到的是复活的秘密。”

　　鼬想了想：“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来。”

　　“木叶一定有他们的卧底，这太简单了，村里最近一直忙着重建，大批的外来工人和商人整天进出大门——”娉忆是亲自在门口第一线待过的，她十分清楚每天进出人口的数量有多么庞大，“想混个把卧底太容易了。”

　　宁次皱眉：“那也不能保证火影大人一定是派你和宇智波前辈前来查看呀。”

　　“我们不来他们不能等么？！再说木叶现在一共还拿得出手几个执行这种需要判断力和实力的上忍？总不能叫卡卡西亲自上阵吧。鼬的出现是必然的。”娉忆越想越可气，“我当出了个什么牛人能把我绕过去，搞半天居然只是漫天撒网！”

　　佐井摇摇头：“如果他们想要的是宇智波前辈，那上次的杀人事件他们没理由会放人。”

　　“哼，那是他们拿不准他是不是真的宇智波鼬，好歹有木叶撑腰他们也不敢过于冒险；再者——”她顿住。

　　“再者他们肯定发现了娉忆才是真正的凶手，而且同时发现她想把杀人犯的罪名栽赃给我，所以就想来个顺水推舟等她下一次栽赃的时候才真正下手。”鼬冷静地接下去，“没想到她第二次居然是旨在救人。估计对方以为她是无意间失手了。我们现在很危险，敌人很可能决定在这个地方把我们一网打尽。”

　　宁次说：“那就是说也有可能对方还在等她第三次下手？”

　　娉忆点点头。

　　不管敌人是不是在等他们现在都很危险，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准确地说有危险的是鼬，别人他们要了没用。唔……不排除顺手拐个宁次回去挖眼睛。”娉忆漫不经心地说。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那恶劣的臭毛病还不改！宁次颇想骂人。

　　鼬想一想：“你们明天先回去，我晚些走。”

　　娉忆还没说话，宁次已经沉声道：“宇智波前辈，我们是队友。”

　　“没错。”佐井和志乃齐声道。

　　鼬感动之余看到娉忆微愣的神情，轻轻一笑：“那好吧，咱们再想办法。”

　　“都疯了，这群孩子都疯了，谁不知道你一个人比我们一群人突围更方便，做什么死死捆在一起。”散会后娉忆皱着眉毛嘟哝。

　　鼬把药递给她：“那你刚刚怎么不说。”

　　“哼。”

　　笑着看她别扭的脸，鼬有些促狭地问：“那你又是为什么留下来的呢？”

　　她把药片吞下去，喝了口水，含含糊糊地说了句什么。

　　“嗯？”

　　“……士为知己者死。”她说，低着头，垂着眼帘。

　　鼬愣住。

　　说完这句话她若无其事地仰头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姿势如同对天盟誓，又似歃血为盟。喝完把杯子一丢就起身想走开。

　　她被鼬拉住，他细细地看着她的脸。

　　“我记得你说过不打算再为任何人而战。”

　　“哼，就算想，我现在也没那个能力。”她侧过脸去，有些懊恼地抱怨，“光有剑招完全不行。”

　　“所以你才……选择了那种练功的方法吗？”鼬心里微微一点儿刺疼，“你从开始就知道他们的目标是我？”

　　娉忆嗤笑了一声：“只是怀疑，没肯定。就算不是，我也需要力量保护自己。后来听你们在那吵，突然想起来刚刚那几个小鬼在院子里闹成那样居然都没有客人出来发火，我就知道我们一定是落在陷阱里了。”

　　她还是那么嘴硬。

　　“那你刚刚那么长一段话……”

　　“还不是你说要沟通要沟通！”她不耐烦地道，“谁知道我从头到尾启发了那么久你们几个居然没一个想通的！真是朽木不可雕。”

　　有点想笑，鼬掩饰地清了清嗓子：“娉忆，说真的，你坚持要带上佐井是不是就防着这一手。”

　　“当然了，放着那么好的逃命技术不用傻呀；就算不逃命，赶路偷懒也很方便么。”

　　明白了，她不是料事如神，只不过是方方面面什么都想到了，有备无患。即便发生意外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才可以迅速地做出应对。

　　所以她的队伍名单是那样的，每个人，物尽其用。

　　只除了她自己。其实她才是真正不必前来涉险的那一个，但是她依然来了。

　　那日在慰灵碑前，她说：“任何情况下，都该并肩战斗，同生共死。”

　　所以她来了。

　　鼬抱住她。

　　“娉忆，就按你说的办吧。”

　　拉开门，宁次他们已经整装待发。鼬与他们各自交换一个眼神，佐井取出卷轴挥毫作画。

　　“周围很多人，”志乃说，“虫子们无法控制那么多的人。”

　　“不用控制，走了。”鼬低喝。

　　数只墨色大鸟腾空而起，挥动翅膀带起烈烈旋风，分别向着各个方向飞去。

　　与此同时，旅馆的屋顶腾起数道黑影四散追去，星星点点的小小光球直逼半空中的他们。

　　“火箭！”佐井拔刀拨开几支箭叫，“大家小心！”边说边试图腾出手来取卷轴毛笔。

　　岂止是火箭，暗地里不知多少□□齐齐发射，有带火的，有带着起爆符的，还有带着查克拉线的，铺天盖地向着他们射来。半空里星光混着火光和爆炸的光芒，天也烧起来似的。

　　宁次摆开回天击落飞向他们的箭矢；志乃的虫队扑下去，屋顶上立马惨叫阵阵；这边宇智波鼬的火遁凤仙花爪红将飞来的起爆符远远地引爆，娉忆亮出十拳剑左挡右遮格开火箭的同时还要想法子不让查克拉线绑住他们的大鸟。

　　佐井在宁次的掩护下一挥而就，刹那间漫天下起动物雨：什么狮子老虎狗，老鹰老雕蛇，想到什么就顺手画什么，批量生产流水作业。那群动物犹如天兵天将嗷嗷叫着降下人间，见人就啃见肉就撕。

　　火光中看下去，宛如人间地狱。地面上的人看着半空，又何尝不是。

　　同样是人，为何彼此攻杀！

　　娉忆突然将中指在剑刃上一弹，“铮”地一声，纵声长啸：“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剑势一变，竟在狭窄的鸟背上展开无衣剑法。这套剑法在场的只有宇智波鼬见过，极快却极清晰，施展开来似乎处处有剑又似乎处处无剑，每一剑都看得很清楚，若要格挡却绝碰不到，故名无衣。当初宇智波鼬就吃亏在这套剑法上，连着二十九次暗杀都失败了。此刻娉忆虽然没有内功，好在箭矢自下而上射来已经劲力不足，带有起爆符的又都被鼬远远地引爆了。一时间便听“锵锵锵锵”数声连响，居然没一支箭近得了身。

　　鼬眉头紧锁：她有伤在身，又没有功力，这样快的剑招使出来绝对支持不了多久的。

　　下面的忍者们大约也想到了这一点，又或者是箭矢不够了，竟然将苦无和手里剑还有千本等暗器射上来，不消一刻，娉忆的脚步已然虚浮。但她彪悍的性子分毫不改，毫无退意，兀自在半空亮出片片剑花。

　　“哼，火之意志，你们倒是烧呀！”她竟然还有闲心斗嘴。

　　被她这么一激，宁次头一个炸毛了：“八卦空掌！”掌风带着内劲嗖嗖削下去，真个是擦着的皮破挨着的阵亡。他的回天和八卦空掌交替变换，整只鸟似乎都被包裹在他的绝对防御之中，近可守远可攻，真正是攻守皆宜；志乃低低说句：“秘术，唤虫术！”说完了没效果，待到下头那群忍者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脚下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爬了黑糊糊一大片昆虫；佐井笑眯眯地叫了声：“忍术.幻化水墨流”。没等下头那群人从虫子的噩梦中反应过来，平地飙起涛涛墨浪劈头盖脸地往他们拍下去，个个被染得跟非洲猩猩似得。

　　反倒是鼬，为着不能暴露身份的缘故他的风头被这几个小字辈抢光光，只好一味加大“凤仙花”的数量和速度，打完了起爆符就顺手烧烧人家裤子之类。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同伴有漏洞的时候便随便使个复制来的招数帮他们挡一挡。

　　眼看着胜利在望，娉忆早已脱力，实在战不动了。她转在鼬身后想稍微喘口气，手上习惯性地以剑杵地撑住身体，却忘了脚下不是地面而是佐井的超兽伪画。墨汁哪里经得起十拳剑的一戳，顿时打回原形泼下地去，背上两个乘客自然也就跟着跌下去了。

　　这种局势下，落下去就等于完了。死是不会死，宇智波鼬的身份暴露却是一定的；再说，还有漫天乱飞的起爆符和各种暗器。

　　鼬非常沉着地发挥了他的手里剑绝技，同时做好了离开木叶的心理准备。没关系，没关系的……原本就该是这样的结局。

　　佐井极其机灵地指挥他们的鸟俯冲下来抢人，宁次和志乃一边一个直接往下跳，下降途中佐井的卷轴上又是几只鸟飞出来，笔直向他们扑去。

　　鼬立刻被志乃抓住了，他俩被大鸟接个正着，鸟儿几乎是擦着地上忍者们的头皮拉起高度重返夜空。

　　宁次这边没有来得及。他赶到的时候娉忆几乎跌下去了，他只得一把将她向上抛起缓冲了落地时的冲力，自己却重重地栽在某个倒霉家伙的身上。骨骼折断碎裂的声音如此清晰地在嘈杂声中响起，他还想试着起身，抬眼便见一排暗器飞过来。

　　他忽然想起鬼童丸，那一次，好像也是这样的绝境。

　　头顶上一声清叱，娉忆拧身挥剑击飞暗器，落在他身边。她一眼都没有看他，只是无比坚定地道：“撑住！很快就有援兵来了。”

　　援兵？这女人还真是……最后的时候了还要骗人。宁次再次试了试，发觉实在无法移动，只得作罢。白色的眼睛望着盘旋在半空中大鸟，忽然有些想笑。

　　他与她打得天翻地覆，到了竟然是彼此护持着死去么？

　　也……不错。

　　“我叫你撑住！”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尚在苦苦支撑，“日向宁次！”

　　头顶扑下更多毒蛇猛兽，雷公雷母；地面虫子在他们周围越聚越多，然而局面仍然不容乐观。

　　鼬已经决定往下跳了，志乃拉着他的手开始犹豫。

　　娉忆发丝纷乱，香汗淋漓，抬眼看了看木叶村的方向。

　　“……樱花冲！！”

　　地面轰然崩裂，将娉忆与敌人远远隔开。

　　宁次呆住。

　　“宁次！佐井！志乃！我们来了！”鸣人熟悉的大嗓门大老远地就传过来。

　　地上和半空中的人心中同时蹦出一个疑问：他们怎么来了？

　　“你看，我就说会有援兵。”娉忆喘息着道，目光终于垂下去瞥了宁次一眼。

　　她是笑着的。

　　宁次习惯性地回以礼貌的笑容，笑到一半才想起不对呀，他这伤不就是因为这女人才搞出来的吗？他笑个屁啊笑！

　　想收回去已经晚了，那个笑容立刻僵在脸上；她见状一挑眉，宁次看着她，终于还是笑了：“跟着你还真是辛苦啊，队长。”

　　“啊。”她把目光转向战场，“彼此彼此。”

　　鸣人和小樱的参战如果说已经让娉忆很满意的话，那么佐助的出现就完全是出乎她意料的。她瞪着眼睛看着他坐在巨大的忍鹰背上急速飞过，非常干脆地用了个雷遁.千鸟流就摆平了地上的大半战斗力。

　　鼬已经落地跑到他们身边：“日向君，没事吗？”

　　宁次扯扯嘴角。

　　“你跟卡卡西最后说的就是这个？”鼬把她上下扫了一眼，没看到什么外伤，暂且放下心来。

　　他以为会听到她明是淡漠暗是得意的回答，却不料什么声音也没有。扭头去看，只见她满脸迷茫地看着佐助的忍鹰。

　　“原来——竟然真的有。”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