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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又见妩媚娘娘腔 ...


  •   那一日,周家起火,所有人都以为是鬼魅作祟,诚惶诚恐。

      红裳说,定是她霉气太重,牵连的。

      我以为此话不假,因为就连辛苦搭救她的我,也费力不讨好,不幸被她乱牵连了一把。

      这话,得从我送红裳回了朝花暮醉之后说起——

      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梆——

      我在朝花暮醉的后门口与红裳道别,又同管事的胖子寒暄了两句,这便提腿往回路走。一边走,我一边琢磨着自己可能并不晓得回那山屋子的路,况且,回去了也不知穆琏雪会让我如何“报答”他。
      所以,我还是不要回那里了罢。

      结果,这邪念刚刚一起,抬头便看见那个很骚的男人站在一品花街的牌坊下,姿态竟是风骚不足,优雅有余。

      眼下,已经不是能拔腿就跑的时候了。

      “您真早。”我背着月亮,向他福了一福。

      “走吧。”穆琏雪颔了颔首,淡淡地说。

      我忙跟上去。

      晚风清凉,最适合闲庭信步。

      华章城夜生活繁华,如今时刚过戌,街道上依旧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说起来,我到华章城这么久了,今儿却是第一次走在这夜市上。两边是川流不息的车马人群,欢声笑语,头顶上长串的红灯挂着,照的星河失色。我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

      我取下眼前一张笑眯眯的面具,这座城市,就好像我手里的面具,永远会沉浸在笑颜中一样。

      “妹子有眼光!”身旁一个汉子叫我,“这笑面狐狸的面具可是咱最好的老师傅今儿刚刚绘的,已经卖出去十几个了!您手上这可是最后一个,怎样?也买一个回去戴戴呗!”

      我看了看面具,回头看看穆琏雪。

      他却皱了一下眉头。

      “这不是狐喜媚么?真不吉利啊。”

      “可我喜欢。”我定定地注视着手中的面具,手指轻轻拂过它的面容,一时有些出神。

      不知为何,这一顶不吉利的面具忽然让我感觉很怀念。

      “要我说,旁边那个眼睛大的倒更好看。”穆琏雪摸着下巴道。

      我瞥了一眼:“八字眉毛,一脸衰相。”

      穆琏雪笑了笑,又道:“上面那个亦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福相之象。”

      我轻轻将手中的笑面狐狸挂回了架子。

      “走吧。”我笑着拉起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还真要买个玩意儿不成?”

      穆琏雪眉眼低低瞥了那笑面狐狸一眼,悠悠地跟来。

      不过一个面具而已,我想买,他不想买。那天我只当他是个很迷信的男人,而几年之后,再看那只笑面狐狸,方恍然大悟其间奥妙。因为我们看到这只面具时,都想起了一个人——

      云环月。

      ……

      ……

      不知不觉,灯火渐熄。

      我环顾四周,天色暗沉,唯有十步开外的断桥前,一盏幽灯倦倦地窜着,将熄未熄,要死不活。

      左手,败巷一条,右手,枯井一口,抬头,天昏,低头,地暗。

      “这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寒碜?”我嘟囔着,紧了紧衣服。
      穆琏雪四顾一番,道:“有光自有影,怎可能哪儿都是漂亮的。”
      “快走快走。”我扯扯他的袖子,“此地甚阴,怕有牛鬼蛇神。”
      “你慌什么?”穆琏雪清声朗笑,手中的扇柄绕了一圈,“别告诉我你怕鬼。”
      “什么别告诉你?”我白眼翻他,“哪有女儿家不怕鬼怪的?!”
      穆琏雪闻言,又笑开了。

      “姑娘莫怕。”他柔声道,“牛鬼蛇神若是看见你,必定都给你跪了。”
      我猛打了个寒颤:“滚!休要胡言!”

      “哈哈哈哈……不是我胡说的,是鬼说的。”穆琏雪长眸微垂,左手拢上我的肩,长扇轻抬,指向一条颓败小巷,“不信,你仔细听听。”
      我毛骨悚然,汗毛根根竖起。

      啊啊——

      呀呀呀呀——

      噢哦——

      缘着他手指指向的小破巷子里,含含糊糊地穿来阵阵森音。

      有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缘着我的耳朵挤进我的心里,让人周身发麻,寒气丛生……

      我一把捂住嘴,扭身往回奔去。

      我低头横冲直撞,磕磕绊绊。

      古人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不记得自己是否问心无愧,我就是害怕,怕得很实在,怕得很纯粹。

      后来,这一瞬间的懦弱和落跑,让我饱受穆琏雪和云环月的诟病耻笑。

      夜风里,那声声慢慢的呜咽似是缠上了我,久久萦绕不散,将这诡异的夜晚更添了一分恐怖的颜色。

      华章古道风萧影摇动,各色景致张牙舞爪,我东西不分,南北不辨,横冲直撞,一路滚到了尽头。

      “……衣……紫衣!!”

      猛一下,有人从背后拉住了我。

      “不要过来!!”我噗通跪在地上,抱住脑袋,身体几乎缩成了一团。

      那人的手按在我肩膀上,仍由我跪在原地发抖。许久之后,他轻轻揽了我一把,我的额头撞进他的胸怀。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穆琏雪的声音低低传来,手掌拍抚着我的背脊。

      “有手……有手……”我的声音还在发颤,“有好多双手要来抓我……他们……他们要我的血……我的肉……”

      “没事了,别害怕。”

      最后听穆琏雪这么说了一声,似乎,他的手在我脖子上轻轻一划,我便失去知觉,昏睡过去。

      沉沉的黑暗中,我有一丝感觉,某一段尘封的记忆似乎就要来临。只是我没料到,这一段过去竟会如此可怖,仿佛一双双只剩下白骨的手坡地而出,要将我也拉进一处。

      从前的我,究竟如何呢?

      ……

      ……

      翌日清晨,我直挺挺地从床上坐起,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

      “你醒了?”穆琏雪推门而入,看我这么坐着,于是走来,手掌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拉下他的手:“我要再去一次。”

      “什么?”

      “昨晚那个地方,让我再去一次。”我一边说着,一边从下床。

      “站住。”穆琏雪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冷冷地望了我一会儿,道,“你中邪了,不宜乱跑。”

      我亦原地不动地看了他一会儿,终而甩开他的手,低头奔出。

      多谢公子好意了,可那个地方似乎有我的过去,纵然再害怕,我也想要一探究竟。

      我匆匆下山。

      白日的华章城不比夜晚,到处都显得分外慵懒。行人来来往往,脸上没什么笑容,都低头各行各路,匆匆忙忙。

      一个时辰之内,我已经三次经过了一品花街的牌坊,找不清方向之余,连个问路的人也找不到。

      第四次途经一品花街的牌坊,我对于过往的好奇心已经彻底被华章城的歧途挫败了。

      “早说你中了邪,不宜乱跑。”

      一个冷冷淡淡的声音传来,令我眼前一亮,如柳暗花明。

      抬头,穆琏雪背靠在牌坊的汉白玉柱上,摆着双手将我睨着,

      “就知道您放心不下我。”我忙跑上去,朝他甜甜一笑。他瞬间抖了一抖,眼角有所抽搐。

      “我只是吃撑了出来走走。”

      穆琏雪颇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转身负手,大步流星地走开去。

      我低头笑了一笑,小跑着跟上。

      不一会儿,那座华章城北的断井颓垣变到了。

      我急忙钻进巷子,仔细走着看着,却再没有一丝熟悉的感觉,连那一阵阵的恐惧也不见了、

      回到破败巷口站着,我闭眼舒眉,细细体会,依旧体会找不回昨晚那诡异微妙的感觉。果然是因为大白天气氛不对吗?还是因为少了那些呜呜呀呀的声音呢?

      默默地站了许久,我终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算了,走吧……”

      “不要!!我要做大将军!我不要当太监!!”

      忽然间,败巷里传来一声嘶吼,一扇破门板脱框而出,矮小的黑影踏着门板蹿出,低头狂奔,然后凶狠地撞上我的肚子。

      “诶哟!!”那小家伙咚地跌坐到了地上,缓了片刻神,振臂一指,朝我破口大骂,“不长眼啊!!!”

      我无奈地翻眼。
      这时候,破巷里追出了个中年男人,手操一根麻绳,拎起那小孩便绑,边绑边喃喃道:“你莫怪爹心狠,实在是养不起你了,若不将你买了,便连你哥也养不起了……”

      那孩子使劲挣扎,神情凶狠,口中骂骂咧咧,眼睛里却已然有晶莹闪烁。

      我看了他们一会儿,问穆琏雪:“我今日是否还未日行一善?”
      穆琏雪眉毛一挑:“你不会是想……”
      他指了指那个地上的孩子,我严肃地点头,他将目光移向别处,仿佛忽然对远处卖的猪头肉发生了浓厚的兴趣。
      如此,我以为他是默许了。

      “这位先生,且慢!且慢!”我箭步上前。
      绑儿子的男人抬头看了我一眼,低头继续干活。
      我解下腰上栓着的玉佩,递给他道:“这位先生,我家先生要进京赶考,可半路上书童忽然死了,眼下正缺个挑书洗砚的童子,我看您儿子身强力壮,资质不错,不知可否将他卖给我们呢?”
      男人拿了玉佩,对着太阳望了望,久久不语。

      “你还是应了吧。”这时候,穆琏雪方才收回他凝望猪头肉的目光,幽幽开口,“宫里买太监,撑死了给你五两。”
      那男人猛地将玉佩揣进怀里,又将他儿子往我面前推了一把,便低头蹿进巷子。

      我看了那小孩一眼,转身往大路上走。走上大路再回头看,那孩子很老实地一路尾随。

      我折返到他身边,低头对他说:“你可以走了,不过最好不要回家,免得你爹又想让做太监。”
      那小孩一脸的郑重其事:“贵人投我以桃木,我自当报汝以琼瑶。”

      他丫儿的说话居然用了典?

      我惊悚地望了望穆琏雪,以眼神询问他是否大城市里的孩子都如此博览群书,会说这么文邹邹的句子。
      穆琏雪摇头。

      我又问那小孩:“你打算如何‘报我以琼瑶’?”
      他困惑:“您方才不是要买我做书童的么?”
      我扶额一叹:“只是个随便的借口。”
      小孩眯了眯眼:“滴水之恩的涌泉相报,无论贵人是胡言也好,失言也罢。从今日起,我秦天便是您的仆从,上穷碧落下黄泉,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我再次受到了惊悚。

      我道:“可我不希望你跟着我们。你看我们三个这么往街上一走,别人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一个小孩已经那么大了的妇女。”
      小孩剑眉一竖,目光一凛,无比庄重与我道:“贵人菩萨心肠,施恩而不图报。只是您虽推托若此,我却不可忘恩负义。秦天志在统帅千军,名扬四海。如今知恩不报,他日何以立威?何以服众!”

      俗话说事不过三,可我如今已然被他惊悚了三次,却依然无法适从。

      就在一个身材五短的小孩对我口若悬河、令我左右为难之际,背后忽然窜起森森一寒,跟着又如热焰滔天,杀气腾腾。

      “卧槽——就是她!就是这女人!昨儿个抡管干了阿毛他们的!!”

      我心底一哆嗦。
      干你妹啊!那是“干掉”,不是“干”,堂堂大老爷们儿的文学见地怎么还不如一个孩子?

      “他妈的。打了老子的人,居然还敢走上街来。女人,老子今儿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千刀万剐……”一个人说。
      “是千人干万人操,蠢货!”另一个人说。
      “卧槽,还说个屁啊!上了啊!!!”
      “操!上啊!!”

      身后人声鼎沸,男人们是有点过于热情了。

      我望了望穆琏雪。他的目光越过我,直直投往我身后,平静中却有些森冷。

      “贵人,你退后。”在这个我举棋不定,穆琏雪亦未做表态的时候,那个叫秦天的小孩忽然拦在我身前,横着一条瘦巴巴的胳膊,表情极其严肃,“让秦天替您来收拾这坨的污秽。”

      “操!小畜生你骂个屁!”
      “老子就是在骂个屁。”
      那小孩撂下这么一句,人便飞驰而去。

      战场上捶拳如捣蒜,铿锵有力,此起彼伏。

      惨不忍睹啊惨不忍睹……秦天瘦小的身板混在高大的猛男当中,注定了他挨打的结局。

      太惨烈了,我都不忍心看了。

      秦天最终以一个屈体向前的姿势被人丢了回来,背勾得如弯刀,脊椎骨异常突兀,笔直向我。

      我一把接住了他。
      低头去看,鼻青脸肿也掩盖不了他一双执着的眼睛,仿佛有炽焰在灼灼燃烧。

      “贵人……我没事……您、您莫怕……”

      “真蠢才。”
      我低声骂了一句,心里很酸涩。

      秦天对我笑了笑,笑容有些虚弱,有些勉强。

      在那笑容绽放的瞬间,我恍惚地感觉到了些熟悉,于是思绪有些混沌。

      “接着!”
      我一把抱起秦天,抛给穆琏雪。

      穆琏雪平静地望来,伸出一只胳膊将小孩儿接住。

      “不是都想上我么?”我一把撸开额发,冷笑一声,“杂碎。一起上啊!”

      汉子们一怔。

      我随手将腰间缎带抽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凌烈的声响,仿佛撕天裂地。占据前排位置壮汉倒向后去,又压了一排。

      那边厢静了一静。

      “操!兄弟们上!”最终,有人嘶吼一声。

      当时的场面,我以一条腰带对抗三十几条赤手空拳的汉子,看上去还是比较公平的。
      事后穆琏雪予以评价,这怎么可能公平呢?你就算废了一双手去打他们,那也是压倒性的胜利啊。
      再事后,云环月也有话要说,倒是言简意赅,只有七字——恃强凌弱,不要脸。

      我抽着长腰带,在猛男之中穿梭跳跃,游刃有余。在一个后仰的间隙,我瞥了一眼穆琏雪,他朝我微微一笑,扇子柄在手中滚了一圈。

      坐山观虎斗,隔岸看火烧,好不要脸。我闷闷地想。

      不知不觉间,对方的人数越来越多。

      汉子们如潮水包抄而来,我跃上一人的肩膀,猛踢一人的脑袋,腰带缠上一人的脖子将他调了个方向。
      有人从后抱住我的身体,我猛向下一遁,反身给他一拳,那人飞出去一丈,我仰望他的英姿,有些叹为观止。

      正午之日,明艳动人。

      潘城直道,马蹄轻轻,轮木滚滚,霓绸飘飘,香风阵阵。

      “哪一家的杂碎,敢在当街大道上闹事?”

      正是打架斗殴的激愤处,背后却传来一个的声音,尖细而傲慢,无端端令人心生凉意。

      还未待我抽空去看一眼来者何人,周围的汉子们却在一瞬间消失了……准确的说,是以我为圆心,他们都被一股诡异的气流冲撞在了街道两旁,东倒西歪。

      “嗯?”
      我怔了一怔,徐徐回头看去。

      大道中央安静整齐地立着四列马队,骑马者身著暗青绸衣,顶戴青冠。列队间隔着两辆华盖马车,挂着象牙帘,垂着朱纱帐,在前者车柱上镶嵌翡翠明珠,后者嵌青玉玛瑙。

      很是富贵。

      两个青衣人跳下马,躬身挑起在后的车帘,一个蓝衣墨冠的人徐徐走下。他抬起头,大约是个……男人吧……我说大约,因为那张脸好生阴柔——柳叶眉,丹凤眼,蝶须睫,朱红嘴,粉白的皮肤,细长的脖颈,以及那仿若弱柳扶风的身体……

      雌雄莫辨,人生百相。

      那个阴柔的男人走到穆琏雪面前,拢袖一礼,轻言慢笑:“穆国师,咱家奉万岁之命,特来迎您回京。”

      这一位,莫非就是传说中的……

      太监……

      我挤了挤眼睛,吞了吞口水,望向秦天。此君已从虚弱中恢复,却窘着脸盯着那位太监,俨然一副劫后余生,如临大敌的模样。

      那一刻,我光顾着分享他人之忧虑,竟忽略了一个严重的事实——方才那太监喊穆琏雪什么来着?

      穆国师?

      国师?

      穆琏雪向那太监笑了笑:“有劳温公公了。”

      我有些呆,恍惚之际,街道边的某个不知轻重的家伙竟忽然冲拳向我偷袭,实在很没有风度。

      “咻——”地一声,偷袭的汉子颓然倒地,吐出一口鲜血。对面的温公公轻轻拂了拂袖子,依旧是面带微笑地看着穆琏雪。只是偶尔有眼风瞥来,嫌恶而轻蔑。

      方才我看得十分清楚,是那位公公出手救的我,虽然只是轻轻地动了一下手腕。

      “此番长休,不知国师是否尽兴?”温公公笑眯眯地望着穆琏雪。

      “意犹未尽啊。”

      穆琏雪走过来,牵起我的手,带我走上那驾嵌了明珠翡翠的马车。

      经过温公公时,他微微垂下头,彬彬有礼地向我欠了欠身子。我直直盯着他微垂的长睫,看它们在风中颤啊颤。

      我下意识地还礼。

      不知为何,这位公公让我很有压力,毛骨悚然。

      “起驾。”

      穆琏雪牵我登车坐稳之后,温公公扬声吩咐。

      “啊……等、等一下……”帘外传来秦天的叫唤,“等一下,我……”

      温公公轻笑:“这位小公子,可是要同咱家上车?”

      “呃……”闻此声,我大约能想象他那张窘脸。

      “起驾吧。”温公公又一次吩咐。

      我忽然改变了主意,希望能收留秦天。于是去看穆琏雪,想知道他的意思。

      “你来吧。”穆琏雪忽然挑起象牙签帘,长眸淡淡地向外一瞥,“你若能一路跟到上京,我便留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又见妩媚娘娘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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