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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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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吗?后天?打探清楚了,可否有说•••”声音渐渐的隐下去,只有男人粗鲁嚼着吃食。厅里大多都是精壮的男子,也有几个妇人,不说话只是吃着,四处人声鼎沸,认真听却又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安蒙知道这都是些练家子用内力憋出来的,寻常人看不出门道。
“掌柜的,来三间上房。”声音清脆宛若出谷黄莺,大家将目光看向门口,是个不大的姑娘,穿着粉红的衣衫,清秀甜美,顿时厅内鸦雀无声,都望着姑娘。是个会武功的,安蒙打量。
“今天的菜不错啊。”有人说道,复而厅内又热闹起来。
“好嘞,姑娘您拿好牌子。”掌柜接过银子才不急不慢的吆喝道,只是那眼却是上下扫了来人还几圈。
“公子。小心。”又进来两人一个姑娘和公子。同是穿着粉红色衣衫的姑娘,与先前进来的姑娘年纪相仿。扶着一个面色惨白穿着绛色衣衫的公子,要不是脸上没有血色少了些人气。也是眉目如画,翩翩美男子,貌美不亚倾城笑之下。安然远远看着,这小小沧澜城真是热闹啊。
不少人也是打量着这三人,只是各自心思不明。
“啊罗你先扶公子上去。”啊桑对扶着公子的啊罗说道,用余光扫了扫四周,才跟着上了楼梯。
啊罗将带来的细软铺好,公子才坐下。啊桑又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玉杯,看了看茶壶嫌弃的撇开脸,准备叫小二用自己带的壶烧上。
“啊桑,出门再外一切从简。”池岙声音微微沙哑,带着说不出的感觉。摆了摆手,一手抚着胸口走到椅子边坐下。长发飘飘只插着根梨花木簪,雪白的面上是一对狐媚的眼睛,挺拔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也不带一丝的血色,说不出的妖异。眉角上有个朱砂痣,因为失血过多,也隐隐只有一些粉意。
“探子来报,廖风已经到三叉道,不日就能进城。”啊桑将屋子又打扫了一遍才勉强皱着眉坐下。
“啊桑啊罗听令。”池岙打坐片刻,压制下翻腾的真气,密长的睫毛微颤,缓缓的睁开星月般的双眸。妖艳的脸上才升起一丝的血色,接过递过来的帕子抹了抹额头溢出的汗水。
“属下听令。”两人应声跪下,本是两个妙龄的少女,在此时此刻声音带着冷意。
池岙从床上站起身来,望向窗户外。晚风吹来,长发被吹起,柔媚的面上带上了一丝笑意,让人欲罢不能。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池岙才接着说道,“今晚毁掉所有沧澜城通外的路,通知廖风埋伏城外,凡是十四出城者无论是谁杀无赦。”
“是。教主。”啊桑啊罗,带上教中令牌,翻窗而出。
到了晚膳时间,安然独自拣看个角落,要了些吃食默默坐着。不到片刻,安蒙从门外进来,坐至安然的对面。
“沧澜城大约有五条出路,一条是水路。通往关朗江,途径南孟的盐县,烟城。
“可知道最终留至到哪?”安然小酌了一口桃花酒,又给安蒙倒上一杯。安蒙直称不敢,闻着酒香四溢,还是仰头喝上一口,吧嗒的抿了抿嘴,味道不错,虽然淡了些,香味却真是好闻。这几月风餐露宿的也没什么好酒好菜能尝上,难免有些意犹未尽的看了看杯子。安然点点头将酒壶推到他的跟前,安蒙拿过酒壶又给自己斟上一杯,才满足的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安然摸着扇子,这可不妙。
“嗯。听说分支很多,所以不知道最后流向哪。少爷你要我打听这些干吗?”安蒙不解,这几月少爷,总是有些怪,哪怪又说不清楚,每每问起原因,少爷也只是说,听我安排就是。
“日后你就知道,先吃饭吧!”安然也不多解释,淡淡的吃着。
这过了明日这沧澜就要不太平了,今晚肯定是要出事的,只是今日看来还无人动手,不知道藏身在什么地方,或者就在这人群之中。安然作状看了周遭的人,都在自顾自的吃着,哪怕是同桌说话,也是交耳窃窃私语。
“少爷,这小城怎么有这么多高手。你看就咱们身后那桌,那个穿黑衣的妇人看起来四十来岁左右,可手却是相当白嫩,身形摸样估计才二十左右,肯定是易容无疑。还有她左边那桌坐的那三个大汉,摸样是个卖艺的,走路用的是秦家堡不二传的水上轻功,三人坐下时又暗中使劲用的是追风拳,还有•••”安蒙压低声音对正在自顾吃饭的安然喋喋不休的说道,浑然忘我,熟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竖着耳朵听着。
见自家少爷不说话,安蒙识趣的闭上嘴拿起筷子吃起饭菜,心想少爷又不会武功和他说也是对那什么谈什么。
安然自然是心中有数的,只是现在事关非常,安然也不好多说。明日十三来的人只怕要更多,也不知道安蒙能不能应付上,如果不行只能让•••
“两位公子,我可能坐着。”是今日和两位姑娘一起来的公子,听起来气息平稳,但是仔细听起呼吸之间还带着微许的间歇,应该是大伤未愈。
“公子不是已经坐下了吗?”安然扬眉,自己都不客气了,还来虚礼一套。眉目如柳,肌肤如凝脂,眉角间有个如血欲滴的朱砂痣,俊美的面上有股说不出的邪气。总觉得应该在哪见过,一时之间又想不起。
“小公子见笑了,池某是有心想要认识小公子,倒是唐突小公子。”说着起身盈盈一拜,更显的风姿卓越,摇摇不堪。
“倒是我的不是了,公子无需客套。”叫小二加上一副碗筷,亲自给他斟上了一杯酒,举杯示意。
“不知两位公子如何称呼?”年纪不大,面色苍白,穿着一身漆黑的墨色袍子更显的皮肤苍白身体瘦弱,衣衫的领子高直脖子只露出喉结以上的地方,说话间呼吸急促,应该是没有底子。只是面色实在是过于苍白,显得黑墨含笑的眼睛异常出彩,但是眼里似乎并没有笑意。另一人应该是他的手下,举手间豪爽不羁,武功不弱,每当重处都含着询问看着黑衣少年。
“安然。安蒙。”安然答道。说道安蒙时,安蒙点头示意。
“在下是池岙,安小公子不像是沧澜城的人,可是来这探亲。”池岙眉目流转说不出的风流,抚着杯子的手着嫌弃的手回。
“池公子看起来也不像沧澜人啊。”安蒙疑问道。
“在下确实不是沧澜人。”池岙并不吃东西,只是看着眼前的杯子。
“池公子为何,在下就是为何。池公子可是明白了。”瞄了一眼池岙,安然又是一杯桃花酒下肚。
安蒙总觉的这池岙,形神之间像极了一个人,每当微微带笑时,带着一股邪风扑面。突然想到一个人,安蒙抖了抖身子仰头喝下一杯酒。怎么会想起那个人妖呢,太瘆人了。
“安小公子说笑了,池某只是路经此地。”池岙抬起头,冲着安然笑着。
来这沧澜城的几乎全是些会功夫的,可是这人的确是没有底子。面色如此不佳,疾病缠身少来也有数年了。只是,现在来这沧澜城的,可都是按了同样心思的人。只是不知道哪家的富家子弟,偷跑出来的矜贵少爷。
大多人已经散去,只剩厅中央的一桌男女和身后的那个妇人,掌柜正在打着盹,二虎子手脚麻利的收拾碗筷。
“如此,这是非之地,池公子还是早早离去的好。”安然用似笑非笑的眼看着池岙接着道,“池公子,花容月貌,可是祸害人的紧。”听出安然的话外只意,池岙只是不在意的挑了挑好看的眉,声音带着媚意的说,“不知小公子觉得在下如何,”腻的要滴出蜜来。“咳咳•••咳咳”安然正饮着酒不防的猛咳数声,这人也太不羞不臊了,简直和倾城笑一路货色,难道天下长的好看的男子都带着这病。脑子灵光一闪,安然仔细看了看池岙,不对,倾城笑和他怎么可能相似。
“当称绝色,天下第一美人瑶姬也只及公子半分。”记得瑶姬之名名动天下,天下人争先恐后的藏其画像,自己有缘得见,也曾叹她是天下无二美人。为求一画,多少人千金一掷,不知又有多少人见上她一面之后,茶饭不思弄得妻离子散,红颜祸水不过如此了。
“瑶姬可不是什么第一美人枉当虚名,我在数年前见可是真真见过一个美人,只可惜红颜命薄,天也妒她。”池岙不可置否的摇摇头。彼时他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正在追寻神算菩提子的下落。经过数月才在罗峰渡寻到一丝线索,等他赶到故人居,亲眼见到那场风华天下的的惨状。那夜明月犹如银盘皎洁,挂在空中却冷眼俯视这人世的丑恶,不言不语。一个双十年华的少女,面对数百人武林人士的围攻毫不畏惧,血已经污了她雪白的衣衫,可她还是用那双举世无双的眼睛笑着。池岙今生今世也不会忘记,那笑意涟涟的眸里的冷漠,笑靥如花的面上有是何等的蛊惑人心。只记得她身中数刀掉落望夫崖最后的一眼,带着对人世深深的恨意。躲着树上的池岙都觉得寒心,如果当时的自己有现在的武艺一定会救她的一定。在数年后的今日,他还常常梦见她最后绝望痛恨人世的眼神,带着解脱和了悟。池岙面色带着一股言语不出的怜惜,安然觉的莫名。
“那公子真是福气,美人绝色,可遇不可求。”安然一副知足吧,看过就好别贪心,不是你的你可是要不来的神情。
池岙回神来,勾起嘴角妖媚的笑着也不解释,襄王是有梦可是神女已经不在啊。
“公子慢用,我等先回房休息了。”安然拽了拽已经喝的差不多的安蒙该撤了。安蒙临走前还顺走一壶桃花酒,藏在怀里。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左看看右看看的,满意的跟着安然上了楼。
“公子还需要些什么吗?”二虎子已经把该收拾的收拾了差不多了,现在只剩这桌了,早打样了好休息。
池岙不答,起身往楼上去了,留下直挠头的二虎子。这位公子长的真是美啊,二虎子心想。眼看睡了许久的掌柜的要醒了,手脚更快的收拾起碗筷,往后院去了。
“呦,这人怎么都走了。真是老了不重用了,一会的功夫就睡的这么久。”自言自语的说道,伸了个懒腰,张开嘴露出一口老黄牙满满的打了个哈欠。揉揉迷蒙的眼睛,招人关上了店门,自己弯着腰向后院自己的屋子慢慢的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