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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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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我们不是要去扈城?怎么往苍国去了。”官道上有三匹马,一只通体雪白,额前却有一缕黑色的毛,坐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身着白衣。另一匹棕色不带瑕疵,坐着年纪略小姑且十七八的少年,手里握着一把起着锈的剑柄,看摸样长的也不错。另匹却是老马坐着一个十五六的少女,说话时露着虎牙,娇俏可爱。
“卿儿,这你就不懂了吧。爷不是要去苍国,而是•••”寻木正说着话,突然听到狂奔而来的马蹄声,少说也有三四十来人。眼看就要近了,这官道虽然宽敞,可是这马可是畜生,万一发了狂那可怎么了得。
“寻木,拉着卿儿的缰绳,别让马儿撞到。”只听身后哒哒哒哒的马蹄声,声音震耳欲聋。三四十人策马擦身而过,“咳咳•••什么人啊,这道再大,难道还看不见我们三个活生生的人吗?”卿儿不满的嘟起嘴来数落,拍了拍身上落的灰尘,挥手挥了挥空气的尘气才勉强的吸上一口。
“卿儿,可有伤到?”墨薰华问道。
“没有,爷。”哒哒哒哒有两匹马从刚才奔去的人里掉头奔来。一男一女,年纪不大长相相似,应该是兄妹不疑。
“三位得罪了。”那男子抱拳道,看了看眼前的三个人。
“哥,少和他们废话,我们还有急事呢。”穿着绿衫的姑娘,扯了扯哥哥的袖子,突然看到墨薰华,马上放下手,带着羞意的对他笑了笑。“刚才不好意思,我和哥哥正赶路。多有得罪,请公子包涵。”
“姑娘客气了,并没有大碍。”墨薰华回礼。
卿儿用嘴怒了努寻木眼神大意是说,这姑娘看上咱家风流倜傥的爷了。寻木带笑的点点头,貌似是说这姑娘长的也不赖啊。卿儿咬咬牙无声的说了句,什么眼神。带气的转过头打量起那姑娘的哥哥,穿着一身的青色劲装,背上背着一把剑包裹着也看不清,眉目俊朗倒是有一身的正气,和自家的爷比还是差远了。也许卿儿的打量的太过忘我,和墨薰华正说话的张佑宁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卿儿才收回眼神。
“原来大家同路,不如我们一起吧,哥哥你说好不好。”张佑霓对身边的哥哥挤了挤眼。见妹妹难得一副温柔可人的样子,张佑宁对妹妹点了点头。又看向墨薰华,“不知墨公子意下如何。”
“既然如此,最好不过了,路上大家也热闹,我们三人赶路可是闷的劲。”
“寻木,你说爷不会真看上那个什么张佑霓了吧。”与寻木并排驱着马的卿儿问正在走神的寻木。
“怎么会。爷就是图个热闹,你又不是不知道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他那要求,啧啧,天仙他也看不上。”寻木不以为然,号称有姜国第一美人的瑶姬他都没看上,这要求能是一般的高吗。
苍国。
苍国与其他几国风俗不同,男子女子都可在朝当官,史上更有多位女帝当政。苍国第一位皇帝便是一位女帝,曾经几次大军压境各诸小国壮大如今的版图,而那女帝的传说一直流传至今,不知道有多少英雄儿女官宦之家的子弟视她为神话。只是多年前的岂荒之乱,本是最为富饶的苍国也是大伤了元气。
沧澜城隶属苍国,只是这地方临近南孟和炀国。朝廷有心整治也不见有效,时日久了地方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慢慢的聚集了三教九流的人物,江洋大盗,英雄豪杰,隐与市的高人,平民百姓,能人异士无奇不有。这怪异的场面让这不大的沧澜城,也安稳的繁荣了几年。
沧澜城有群山围绕到也没那么热,但是还是有热气扑面而来,路上的行人并不多,茶棚生意火热。
“老板来碗凉茶解解署。”
“来嘞,客官,这是您的茶,您慢喝。”老板上了茶就退到茶缸前吆喝,“大热天要碗茶,好解暑唉•••”尾音拉的长长的倒是有些韵味。
“七月十四夺宝,不知道多少人冲着那东西去。”茶棚角落两个中年男子穿着黑色短打坐在那,各自都戴着斗笠还覆着黑纱,喝茶时也不摘下,从下巴空隙去送进嘴里。
“小心说话,现在不知道多少盯着咱们。”另个声音略显年长,带着威严说道,旁边的人禁了声。不消片刻两人喝了茶,一个朝南一个朝北散去。
马车停在客栈门口,这是沧澜城最大一家。前后两个院子,前院是客房,后院是掌柜和小二以及后厨柴房等杂物。进门是个大厅,摆着十来张桌子,右手是柜台,往后走便是楼梯,总共上下三层。客栈已经有些年头,牌匾金色的漆脱落了,隐约看见福来两字。
“客官,吃饭还是打尖。”客栈的小二,热情的接过马鞭,卸了车厢将马赶进圈里喂食饲草,又有人出来将两人迎进门来。
厅里有五六桌的人,三三两两坐着。
“客官,您里面请。”正是午时掌柜正打着哈欠,见来了两个人衣着不俗,后面那人更是贵气,带笑出了柜台迎上前去。
“来两间上房,再备两份酒菜送到房里来,捡你们店里最好的上。”安蒙掏出十两银子放在掌柜手上,“没问题,小人保准两位满意,客官这边请,二虎子,带路,快些,别怠慢了贵客。”掌柜乐呵呵的收了银子对着正收拾的二虎子吆喝着。
二虎子是个精廋的少年,不说话直愣愣的笑,迎着两人上了楼梯。这福来客栈地方不大人却是不少,刚上楼梯就已经和三四个人擦肩上下楼。二虎子直说地方小,请贵客见谅,说什么平时也没这么多人,也不知道一下子从哪冒出来的,各个凶神恶煞不好得罪,什么入了夜小公子千万不要出门。安然道了谢,又让安蒙给了他一些碎银,二虎子笑嘻嘻的收进了怀里。
“二虎子,饭菜就不用送进房了,我们下楼吃。”看了看四周,地方虽不算多好还算整洁,安然对正退出门外的二虎子道。这公子年纪不大,处事倒是大方,摸样长的也是俊的劲,只是面色不大好。
“好嘞,准备好了,我叫您。”弓着要关上了门,慢慢的听见脚步声远了,安蒙不解的问,“这地方不安宁啊,刚下楼的那三个都是练家子的,其中一个我和他过招不过一百。怎么能让少爷下去吃。”
沏了杯茶递给安然的手里,“那你是赢还是输?”看向窗外的人大都是行色匆匆,身上十之八九都有兵器,大家可都是等着要东西,安然清秀的眉目紧了紧声音还是随意。要不是父亲拿出那东西,自己怎么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的。
“不分伯仲。一百招之后两败俱伤。”想了想道,少爷来着只怕不是向他说的玩玩,这地方高手云集,就连刚才的掌柜的身手也是不一般。
“我们不惹事就好,我对你可是放心的很。你先去休息,这两个多月辛苦你了,先养好神。”
安蒙自小就是安家养大的,就随了安姓。少爷十岁时,安蒙就跟了少爷,本来只会一些拳脚功夫,有日小少爷问,“你可愿意以后也跟我。”安蒙想也不想就点了头,少爷就招了十几个师傅传他十八般武艺,少爷说,要么就不练要么就练到最好。说来也是好笑,明明比自己还小五岁的少爷,怎么看都是一副少年早成的样子。眼里总是不带情绪,经常可以看见他一个人看着天空。背影孤独,不容靠近,那不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可是外人也只是知道少爷,不懂事,最能闹腾,安府,没有一日不被搅的天翻地覆的。如今少爷不在府里,老爷夫人,还有安伯,及那些常常陪少爷吵闹的丫鬟仆人,怕是不习惯这样的冷清的。
这头房里的安蒙在想这些有的没的。那头安然摸着父亲给的盒子,眼里升起少见的一股忧色,脸色却还是苍白不带血色,盒上刻着不知名的树木,盒子不大却是栩栩如生。“八年了,还是走到了今天,天意要我如此吗?”外面嘈杂,房内安静不带声响,吹进房内的风也带着热气,微微的覆在肩上的青丝滑落下,肩膀有些瘦弱不堪。
八年了,如今还是回到我手里了。上天如果是在开玩笑,你又何必给我这八年的赐福,您老人家还是不愿我活的这么自在。可笑我,如今是这样的摸样,那些人只怕是认不出我来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我记得便好,这些痛,我记住就好。缓缓闭上眼睛,把盒子搂在怀里,苍白消瘦的脸上是说不出的悲凉哀恸,除此外什么也没有。
双眸睁开,一片清明,将盒子收好,坐在椅上自顾的饮着茶。安然望着窗外,好像是在看着天空又好像看向更远的地方,没有焦距的看着天空墨色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