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Ghost/神幻拍档）鬼之子》黑色平衡

11、Kapitel.10 Son of Ghost

　　又是一年匆匆而过，看似平静的气氛，其实内里暗潮涌动。
　　卡斯托鲁和弗拉乌依然没有通过考试，这次弗拉乌坦白地比较干脆，答案忘记了。结果卡斯托鲁气得把法杖砸在墙上，直接触怒考官，遂取消考试资格。
　　至于拉普拉多鲁，却因为考前一天失踪，直到五天后被卡斯托鲁在遗魂塔发现。
　　中枢墓地，一个记录了历代鬼神记忆的地方。从封印了费亚罗廉的初代，到千年后的现任，代代传承，到如今却因为契魂的消失而打破。
　　拉普拉多鲁不是个自私的人，起初他没打算在考试前去中枢墓地，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事情来得太突然，令他不得不一探究竟。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人。虽然有些夸张，但拉普拉多鲁还是得承认，既然是早晚都会知道的事，晚一天去的话也不至于连累他人，至少科拉钦不会被扣上“科拉双克”的帽子。
　　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这一年春祭的时候，因为考虑到鲜花洒祭的后果有些坑人，所以当天黄昏便没有了璀璨夺目的一幕，而正是这一变化引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这些人混迹于考生的队伍，尽管拉普拉多鲁有所预感，也叫卡斯托鲁让人偶们严正以待，可百密之中总有一疏，他们始终无法完全防范来自暗中的杀机。
　　自卡斯托鲁在中枢墓地看到醒魂和消魂留下的讯息，并且根据墓地内的壁文记录的“契魂夺走潘多拉之盒”，他就依稀感到世界的动荡。
　　拉古斯战役后，“弥卡艾尔之眼”于乱世失去踪影，千百年来关于魔石的争夺姑且告一段落。
　　银月如钩，流云轻笼，花影浮动，暗香浅浅。
　　巴尔斯布鲁克教会矗立于这片苍瀚天宇下，圣神而庄严。
　　暗紫夜空下两道白色的身影临风而立，微风吹动下摆，轻柔入微。
　　一个是紫罗兰的眼色，一个是紫罗兰的发色，在夜间这个深沉的背景下仿若融于其中。
　　拉普拉多鲁看着这个素未谋面年轻主教，不，应该是穿着主教服的陌生人。从他身上散发的黑暗气息很容易与一般的神职人员区分开来，而且他的表情也冷漠到不像人类。
　　可是，他确实是活生生的人，并非出卖灵魂的傀儡。
　　少年的心提得老高，屏息静气的情况下听到了心跳的声音，这倒更加符合一名考生该有的状态了，可惜初始条件不大吻合。
　　青年的视线同样落在警惕性渐高的少年身上，如此不礼貌的态度他在军队里不是没见过，但这些人已经看不到了。他微笼眉头看向纤瘦的少年，他的判断从未出错，这次也一样。
　　夜风下摇曳的树影，月光下晶莹的涟漪，掩盖了方兴未艾的真实。
　　东方吐白，天际的红霞洒满大地，金色的教会顶部晕染了一层迷蒙的薄纱。
　　夜里的萧杀如同一段梦境，破损的建筑已为精灵修复，不相干的人不会知道几个小时前发生过什么，一切仅仅是过去。
　　拉普拉多鲁的身上带有血迹，已经发黑干枯，有他自己的，也有别人的。但与其说是他将那人打伤，倒不如说对方放水了。
　　站在中枢墓地的少年很不解，那人眼神犀利，反射神经敏锐，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均蕴含目的，而且一上来就出杀招，但又不致命，更诡异的是还放水。
　　瞧不起人么？少年忿忿地低喃。
　　然而当他见到墓地的壁文后便不敢再有其他想法了。
　　——曼珠沙华，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历来言魂的记录都是最难理解的，倒不是说有多隐晦，而是存在了很多毫不相关的内容，只有记录者本人明白。就像很多人的字迹即使潦草到不可理喻，自己总是再清楚不过的。
　　拉普拉多鲁就面对了这样的记录，比之其他陈述性的叙述，言魂的手笔显然文艺得多。
　　他有些失笑，对于这个圣神严肃的地方来讲，先辈们的作为太有失严谨，害他都不知如何下手了。
　　举起代表言魂的镰刀，一串文字刻入墙壁，再次延续了鬼神的记录。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阅读着记录了千年的文字，时间在不断流逝，仿佛看到了过去的光景，只是这些不属于他。
　　五天后拉普拉多鲁睁开双眼看到卡斯托鲁一脸无奈地表情，他才意识到时光飞逝，主教考试早过了。
　　科拉钦先是喜极而泣，转而抱头痛哭，拉普拉多鲁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受刺激的室友。
　　卡斯托鲁扶正镜框：“人家都为你戴绿帽子了，你不该表示一下吗？”
　　拉普拉多鲁愕然：“你知道绿帽子意味着什么么？”
　　卡斯托鲁看着他：“难道不是背信弃义？”
　　拉普拉多鲁不说话了，居然不是没完全命中，听着实在别扭。
　　拉普拉多鲁、卡斯托鲁、弗拉乌都没通过考试，这让巴斯迪恩主教相当吃惊，他惋惜地看了眼卡斯托鲁，眼角瞥向视若己出不学无术的弗拉乌，默默叹气。弗拉乌炸毛了，但话还未出口便被一群人偶摆平。
　　“啊呀，卡斯托鲁的操纵术愈发精纯了。”
　　“多谢巴斯迪恩主教夸奖。”
　　弗拉乌看着一大一小打哈哈，脑袋上凝聚的火苗在壮大，就是憋屈地无处发泄。
　　平静的日子让人心生怠惰，千百年来的安逸令人忽略了潜在的威胁，而此刻却一触即发。
　　阿亚纳米的脸出现在一个月后的报纸上，藏青色的军装下挺拔的身材，冷酷的外表配上完美比例的五官，俊美得令胸口的金色帝国纹章都失去光泽。他是帝国陆军参谋长，“黑鹰”的直属长官。
　　拉普拉多鲁默念着这个人的名字，回忆着那天的月下交锋，对此人深不可测的实力敬谢不敏。他敲了敲脑门，自那时候起便时不时地有破碎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有漫山遍野的白色花瓣，叮咚打响的山川水流；也有迷雾森林的短暂邂逅，以及黑暗下的最后一瞥。
　　他不否认墓地的记录起了一定作用，但建国日那天做的梦可不是日有所思招致的结果。少女的长相确实没有看清，因为初代的出现仅是为了抑制死神的猖狂，追杀其而来到人间。
　　即便是初代都不曾见过的少女，因为死神的关系永远凋零。
　　即使如此，那份浑然天成的气质是毋庸置疑的，他敢肯定，那一定是她。
　　拉普拉多鲁扶额，他觉得先辈们当初也不轻松，一笔一划都像是在把墓地当做宣泄的道具，而他也这么做了。
　　果然是“Son of ghost”啊，一想到先辈留下的感叹，就徒然升起一股违和感，恐怕这才是天界之长留下的对付费亚罗廉的最大的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