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 爱》执俗

8、第 8 章

　　七天，就七天。前两天俞溯表现得非常淡定，没有找她，也没出现，像“七天”的协议似乎没有有过。无聊得很，莫冉突然想起莫然来，于是去了“solo”找莫然。“solo”很空旷，问了服务员才知道莫然只有有空时才会来跳舞，具体什么时候有空不知道。既来之则安之。莫冉自己调了杯“血腥玛丽”到处闲逛。走到钢琴边，莫冉按下几个琴键，低沉、冗长，音色中等。一时兴起坐了下来，音符在指尖飞泄，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全部发泄了出来。一曲毕，又弹奏了一曲。不知过了多久频闪灯开始闪烁，莫冉环顾四周看见莫然疯了似的冲到吧台，连忙追了过去。 “莫然。”莫冉轻轻唤着他的名字，走到他身边。莫然旁若无人的自顾地喝酒。莫冉要了杯蓝色心情坐在他身边，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说些什么。莫然灌空了一瓶，又开启另一瓶继续灌。 “小然，少喝点，对身体不好。”莫冉的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拍着他的背。 “要你管。”莫然甩开她的手，继续喝酒。 “小然……”莫冉吃了一惊。 “呵，呵，呵呵呵……”看着莫冉吃惊的样子，莫然苦笑着趴了下去。 “别这样，路行欺负你了？”莫冉的声音有些苦涩。 “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莫然呢喃着，不知是不是醉了。 “不会的，相信我。”莫冉安慰道。 “不会？呵，是吗？”莫然抬起头，晶莹的泪花在眼角闪烁“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们都当我是傻瓜，你们都把我蒙在鼓里，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我都知道。” 莫冉没有说话，抓住高脚杯的手更紧了些。 “姐，姐，陆行他不要我了，你会不会不要我？”莫然抓住莫冉的手，似乎一松手全世界就会剩下他一个似的。 “不会，姐怎么会丢下你。”莫冉哽咽起来，摸了摸莫然的头握紧了他的手。 “姐，你说陆行还会回来找我吗？”莫然整个身子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 “会，一定会。”莫冉看着远处站在莫然身后的陆行做了个嘘的手势，她忍住了想喊莫然起来的冲动，心久久不能平静。只要她不说，陆行也不说，莫然就永远不会知道。有时候明明付出了却得不到回报，不是因为沉默而是别人看不见。陆行一直都在莫然身边，可他看不到，伤心，孤寂，落魄，绝望。一旦绝望到沦陷，心如死寂，剩下的除了行尸走肉般毫无意义的活着，就是一颗破碎的心。绝望了，至少心是痛的，不是没想过要争取，不是没有给过自己机会，而是，心，已经死了…… 小然，你要加油！姐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没有你。你一定要挺过来……看着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莫然，莫冉心里默念着。又过去了两天，俞溯还是没有来公司，莫冉祈祷着七天快点过去。“嘀……嘀……”伴着两次震动，莫冉纳闷的打开了信息。六号仓库，有事找。信息来自俞溯，莫冉极不情愿的迈着步子走了出去，。六号仓库是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她从来没有去过，据说本来是打算舍弃的但想到公司库存太多便当了杂物库。路边的荒草已经长到膝盖处，几只野猫四处乱窜并发出凄厉的嚎叫声。仓库的大门半掩着，门框已经上了一层铁锈，门上古式的锁链被腐蚀的不堪入目。风从缝隙灌进去发出“嘶，嘶”的怪声，几块残破不堪的布条产在树枝上在风中摇曳。 “俞溯，你在哪儿？”莫冉站在门口叫了一声，久久没有回声。莫冉缓缓移动着脚步，铁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没走几步隐隐看见一双碧绿的眼，“喵～”一只野猫从身后蹿过，莫冉吃了一惊。“嗒，嗒”像皮鞋碰击地面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莫冉来不及回头闷哼了一声晕倒在地。醒来的时候双手被反捆着，眼睛被蒙着。周围的寂静的可怕，可以听见自己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隐约感觉空气很潮湿，有“嘀嗒，嘀嗒”的滴水声，不是被关在地下室就是終年不见阳光。一阵阵阴冷刺骨，若是呆久了恐怕不落下后遗症都难。莫冉试着站起来，无奈手臂反捆抱着一根柱子怎么都挪不动，累得干脆倚在柱子上休息。 “嘎吱～”貌似门开了，几种极其不协调的脚步声混合在一起，紧接着一个女人被推到在地。莫冉继续装睡却听见一名男子轻咳一声“把她弄醒。”接着一桶凉水便由上往下倾泄下来。莫冉冷不禁打了个颤“啊啾！”，此时眼上的黑布条已被除去。空旷的房间里除了杂物什么都没有，一只节能灯泡吊着电线打秋千似的在空中不规则的乱晃。昏暗的光线下，四五个彪悍的男性身形揪着跪坐在水泥地上的女人的头发。再一看那人竟是夏晴！夏晴脸上的泪痕已干，脸颊两侧绯红，见到莫冉时吃惊程度不亚于莫冉。 “把我们抓来干什么？”莫冉先发制人。 “也就是想请你帮个忙。”一名男子说着□□起来，露出两颗大金牙。 “什么忙？”莫冉皱着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明天俞氏将会有一批新的轿车发行上市，我们要你……”说着靠在莫冉耳边低语。 “不可能。” “真的？”说着揪着夏晴头发的男子把夏晴的头发又扯高了些痛得夏晴直飚眼泪。 “你做梦。”莫冉把头别向一边。 “啪，啪”两声清脆的巴掌甩在夏晴脸上。莫冉的眉皱了一下，头硬生生的被扭回来。又是两巴掌。 “别……”莫冉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莫冉，你想救我？别假惺惺了，我最讨厌你这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夏晴厌恶的瞥了她一眼。 “救你？他们会放了我？”莫冉挑眉道。 “莫冉，我讨厌你，你给我滚。” “放开我。我可不想跟她死在一起。”莫冉拼死挣扎，想要摆脱束缚住她的绳索。 “莫小姐，给你一个机会——抽她。” 听到这句话，莫冉和夏晴同时瞪大了眼睛。莫冉的绳索被解开，她看着眼前的夏晴像绽放美丽等待逝去的琼花，绝望的眸子里一丝丝冷艳释放殆尽，举在半空的手迟迟落不下去。 “看来莫小姐是打算触碰我们的底线了？”说着“大金牙”用枪紧紧的顶着夏晴的太阳穴。 “啪。” “不够响。” “啪。” “不过瘾。” “啪，啪，啪，啪。” 莫冉发了疯一样的只知道甩手，脆弱的理智徘徊在濒临绝望的边缘。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觉得全世界似乎要在傾刻间崩塌…… “停！” 莫冉顿时跪倒在地，掌心隐隐约约的痛，夏晴的面部表情早已扭曲，一丝血痕由鼻孔一直延续到下巴，喘息声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枪仍抵着她的太阳穴，一丝惊恐在夏晴眼中瞬间即逝，随即表现出一副宁死不屈，视死如归的样子让莫冉真得很想抽她。 “莫小姐可考虑好帮忙了？” 没有回答。枪上膛了…… “别，我答应。” “你要是早答应了，何必让你朋友受这么多苦。” “你们这群禽兽……一定不得好死。” “是，我们是禽兽，假如莫小姐没有按约定办事的话，我们一定对你朋友做禽兽该做的事。假如时间内我们没成功，我可不敢保证你朋友能活着见你。” “完成了就会放了她吗？” “当然。” “你们最好说话算数，带我出去。”莫冉又回过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夏晴，夏晴努力想要微笑，可嘴角一直在抽搐。 “出去还是看不见的好。”说着“大金牙”蒙上了莫冉的眼睛。等莫冉把黑布条揭开时在一条熟悉的巷子里，具体是哪儿一下子也想不起来，只顾着凭印象走出去。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跑，快跑，不然夏晴就……莫冉顿时开始讨厌自己让夏晴为自己承受这么多，讨厌自己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倒霉运。她开始庆幸自己还没有爱上俞溯，否则她真的要疯了。刚到公司就看见了正要出去的俞溯，莫冉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很快镇定下来走到俞溯面前拉着他的手“你过来一下，我有话想对你说。” “这儿不行吗？”俞溯看了看左右。 “你过来还是不过来？” 俞溯虽然嘴上说着时间紧要开会，但还是跟着莫冉走了。莫冉心里暗暗窃喜，等确定走得够远了才回过头看俞溯。 “想我了？找这么偏僻的地方，孤男寡女的……”说着俞溯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晶莹剔透的眸子似乎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透彻。 “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觉得很正经。”俞溯又补充道“最近公司太忙了，我可是每天都在想你，还有一件事：你酒吧的事处理好了，公司决定拨款两百万。” 莫冉低头沉默着。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下班等我接你好吗？” “等等。”莫冉抓住俞溯的手又紧了些“不能为我留下来吗？” “下午的会议很重要……” “我和它哪个重要？”莫冉撒娇道。 “这不是一个层次。” “所以开会更重要是吗？” “小冉，别闹了。” “我爱上你了。”莫冉一头扎进俞溯的怀里。俞溯愣住了，随后搂住莫冉的腰，手臂慢慢收紧贴在她耳边“为了你，我留下了。” 埋在俞溯怀里的脸苦涩的笑了。晚上莫冉在家等夏晴一直到凌晨都没有等到，每过一个小时她都会对自己编一个自己都不信的理由，她由一开始的失望渐渐变成绝望。而自己第二天一到公司便遭到了白眼。对着她指指点点的，指桑骂槐的，甚至有的冲到她面前骂了一通而后说认错人了的。莫冉没理她们只接去了总裁办公室。 “这是我的辞职报告。”莫冉紧张的手不停的在衣角上磨梭着。 “那就先停职吧。” “为什么？”莫冉愣住了，确定她听的是停职没错，不是革职，也不是撤职。 “我很好奇是什么让莫经理如此牺牲色相。”俞溯站了起来，笑得邪魅，深不可测，透彻如水的眸子里闪着邪惑的光。 “我和他们是一伙的。” “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也不管你为什么这样做，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俞溯拧着眉，深邃的眸子妖异，绝望“小冉，你知道吗？前一秒说我爱你，后一秒被狠狠推开的感觉是什么？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说着俞溯指了指心脏“小冉，这里很痛，很难受。” “不要怪我，我没有选择。”莫冉抽泣着。当泪水划过脸颊时，心里未复原的伤口又被撕扯开。很痛很痛…… “可你说你爱我。”俞溯眯着眼睛一脸阴貍。 “你明明知道是假的。” “你递来的毒酒，我心甘情愿的喝……”俞溯笑得很狼狈，可依然俊得迷倒众生。莫冉擦干眼泪，她是对俞溯残忍，可又是谁在对她残忍？捂住耳朵向门外跑去。俞溯抢先一步拉住她的手“这么大的损失你怎么弥补？” “多少钱？我赔。” “你拿什么赔？” 莫冉蹲在地上抽泣，沉默…… “好了，小冉，我在和你开玩笑，不哭了，乖。你看你一哭我就不忍心了，我们不想不开心的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只剩一天了，陪我高兴一点的度过好不好？”俞溯也蹲了下来替莫冉擦眼泪。 “走开。” “别赌气。” “我没有。” “又是气话。” “不是。” “那我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俞溯起身离开。 “等等。”莫冉抓住俞溯的胳膊，没等他转身一个巴掌已经甩了出去“叫你走你就走啊？” “莫名其妙。”说完俞溯又要走。这次莫冉只接跑到他面前拦住他，盯着他的眼睛望得出神“俞溯，假如你从来都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里，那我应该很好过吧。” 俞溯愣了一下“如果这是真的多好。” 俞溯惊呆了，莫冉竟会主动去吻他…… 俞溯送莫冉回家后，第二天办公室的桌子上就多了一束红玫瑰。数了数一共十三朵，莫冉剥去包装纸把它们放进透明的花瓶里。处理完几天堆积下来的任务便盯着花发呆，竟累得倒在办公桌上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全黑了，诺大的办公楼里空无一人。莫冉刚起身一件西装外套从身上滑落下来，她轻轻地走到一旁的俞溯身边替他盖上。俞溯撑着头的手忽然滑落，一惊，醒了。 “竟然睡着了，真失礼。”俞溯眨着困顿的眼。 “是我不好，请你吃饭赔礼吧。”莫冉有些愧疚。 “吃什么？” “随你点。” “我想吃你亲手做的可以吗？” “这……” “走吧，走吧。”俞溯说着便把莫冉往外推。 “我有言在先，就算难吃你也得吃下去。” “好，好。” “先去买菜。” 到了菜场两人面面相嘘，于是两人分头行事。不到五分钟俞溯便大包小包的来找莫冉了，莫冉却还在跟别人砍价。一个死要价，一个死砍价，最后俞溯看不下去了掏了钱。看着俞溯不知道砍价的样子，莫冉知道他一定被别人坑了。 “这个你买了多少钱？”莫冉指了指俞溯手中的小青菜。 “三块五一斤。” “三块五？” “本来要四块的，那个阿姨说要收摊了便宜点给我的。” 莫冉表示很无语，小青菜根本就是五毛钱一把，俞溯个傻子，人家给他三块五一斤还当好人了。怪不得人家阿姨说要收摊，碰上别人知道被骗成这样早去踢她摊子了。俞溯啊俞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这个呢？”莫冉又指了指牛肉。 “没问。” “你在家不做饭？” “都是阿姨做。” 莫冉无奈的笑了笑，沈秦都比他好些，至少不管还不还得下来还是会砍的。果然有钱人都不把钱当钱，买菜都不问价钱！好吧，有钱人家的想法都不大正常…… 去个菜场像打仗似的，好不容易回到家莫冉累得快倒了。沈秦在的时候通常会先给她泡好一杯柚子茶，然后在她在厨房里忙碌时站在一边，双手撑着下巴微笑着对她说:“小冉，你做家务的样子真好看。”不过这早已是过去，莫冉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一杯水递到她面前。 “谢谢。”莫冉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温度刚好。俞溯走进厨房拿起厨具:“可以开始了吗？莫大厨。” 莫冉噗得笑出声来，接过俞溯手中的厨具:“这个交给我，你去洗菜。” “好嘞。”俞溯拾起一个土豆和胡萝卜抛在空中又接住。莫冉系好围裙，一把抓好脑后的头发用皮筋随意绕了两道。换了平底锅，把牛肉打理好扔进锅。 “小冉，你这样真漂亮。”俞溯盯着莫冉看了许久。莫冉抿着嘴笑了，继续煎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