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家有龙阳》白头老木

5、索魂·五

　　嫣央同娉玲一样，只能算是方从遥养的姬昌，却连妾侍都算不上。那方从遥从未娶过亲，只是家里养了姬昌，地位却同夫人一般，到底不是真的夫人，谁也不敢再方从遥眼前造次。
　　嫣央又与娉玲不同，她是个聪明的女子。有美貌有智慧，不会像娉玲那般每日的缠着方从遥卖弄风骚，她只是偶尔的在他面前路过，平常就很本分的处理府中的事物。方府不需要管家，她便是。她也从未想过要得到方从遥的青睐，那样的男人给不起她想要的幸福。聪明的女人大多会选择夏忖这样的人，即使不爱他。嫣央是个聪明的女子，可她只能欣赏夏忖，因为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取了玉制的上等茶具给夏忖，因他昨日来说公子的茶具少了两个杯子，该换一套了。
　　嫣央住的地方离碧瑞庭不远，昨日隐约听到了一声怒吼。她还从未见过公子这般失态的模样，又见夏忖睡了柴房，心里也明白了大概。
　　“嫣央姑娘真是个好女子，在这美人如云的方府里也不是光华，但岁月不饶人，姑娘还是少耽搁为好。”夏忖取了茶具，临走前如是说。
　　嫣央莞尔一笑，道了声：“多谢夏公子。”
　　次日，方府少了个名为嫣央的姬昌，却多了个大管家。
　　后来，嫣央挑了方从遥外出的日子，拿了上好的梨花香来碧瑞庭。夏忖还如往常一般在花丛里忙活，见嫣央来了，抱着这土地里打滚的西施犬云深站起来，一人一狗都是一个表情：“是嫣央姑娘，今日怎么来了？”
　　嫣央把酒放下，道：“今日事特来谢过夏公子的。知公子好酒，特地买了些熙和楼的梨花香与你，可别让公子知道了。”
　　“多谢姑娘，在下也有几日未饮过酒了。对了，这里恭喜嫣央姑娘当上大官家了。”夏忖双手抱拳，做了江湖人的手势。
　　嫣央回了个万福：“托夏公子的福。只是，夏公子，云深这般泥人样，让公子看见了可是不好。”
　　“会给它洗干净的。”夏忖把云深放到地上，任它在院子里撒野，坐在石桌边，迫不及待地拆了酒封痛饮一番。“好酒。”
　　“不知嫣央姑娘，日后有何打算。”
　　“夏公子你说呢？”
　　“城里的媒婆倒是不少，不知姑娘有什么心上人么？”夏忖支着下巴看着天上的流云似水，脑中竟勾勒出嫣央身穿喜服的样子，当真是个美人。
　　“若嫣央中意的人是夏公子呢？”
　　“呵呵，哪也不奇怪，好歹江湖上爱慕我的人也不少，想嫁给我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夏忖摸着下巴，回忆往昔的风光，又补充道：“不差你一个。”
　　嫣央觉得有一滴汗自额上滴落，半响才干笑道：“还好，嫣央并不中意夏公子。”
　　“是啊，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是个负心汉罢了。”夏忖伸了个懒腰，道：“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那公子，你要还什么呢？”
　　“如果是情债就好了，不过还好不是命债。”不然……

　　七日后，嫣央嫁给了城里一个落魄的秀才，是方从遥安排的。嫣央仍是方府的管家，但已为人妇。众姐妹皆道嫣央命苦，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幸运的。那秀才不是什么追名逐利的人，也对自己一往情深。隔着枝头，偶尔能瞧见那书生拿反了书，朝着自己傻笑的摸样。比夏忖还要可爱三分。嫣央动心了。
　　若能两厢情愿，又何来命苦？若干年后，方府的管家换成了往日的落魄书生，而昔日聪慧的美人，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公子这红线牵的真是圆满啊。”夏忖一边给笼子里的鹦鹉雪卿喂食，一边说。
　　“是么？”方从遥眼睛看着账簿，头也不抬的应着，“我以为把嫣央配给你会更合适呢。”
　　“那公子岂不是棒打鸳鸯了？而且，那岂不是要亏了嫣央？公子你那么心疼她，是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的。”夏忖答着。又逗着那雪卿说话。
　　“亲亲，亲亲，春宵一刻，值千金，亲亲。今朝有酒今朝，醉。亲亲，亲亲……”雪卿叫唤着。
　　“乖乖。”夏忖寻思着自己今儿又该睡柴房了。这鹦鹉也是，那些话明明是教自己那只八哥的，怎么叫他学了去了。
　　“夏、大、侠！”方从遥眼角抽搐着，一字一句的问，“你都教它了些什么？！”
　　“呵呵，公子莫气，莫气。生气伤身的。啊，这只能说雪卿实在是天资聪颖，在下不过无意中念了几句，它就学会了，嘿嘿……”
　　“美人儿，美人儿……”雪卿仍叫着。
　　“你给我睡柴房！！”

　　当晚夏忖乖乖的去了柴房，见被褥都已铺好。嫣央在一旁笑得真是善解人意。
　　“听到公子发了火，心想夏公子今夜该来了，天也凉了，故特地为夏公子准备的。”嫣央说。
　　夏忖想，那书生当真是捡到宝了。
　　艳阳想，公子啊公子，你又何必特地在我面前说，“天也冷了，就算习武之人，大概也会受不了的。”

作者有话说

　　打算努力日更三千的，可是学生党终究伤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