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华婴

4、最终章

　　你以为你再同我一起时，那不耐而无奈的神情，我看不出？
　　不必自欺欺人，明明你我都已心知肚明。
　　爱与不爱，我们都这样清醒。
　　而现在，你来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意？
　　我们太清醒太在意，一次疏离，足以致命。
　　所以我们，没有退路。
　　回不去了。

　　[你要好好去爱学姐。]
　　我亦没有想到，放手的会是我。尤其当初。

　　她看着我，眼神竟然凶狠。
　　[我会的。]

　　[再见。]
　　我摆摆手。

　　[好，再见。]
　　她转身就走。

　　我一个人站在漆黑的屋顶，任风吹，任眼泪肆意的流。
　　听见她一路下楼一路砸着墙壁，真奇怪，明明是她先背弃了我，现在却是她在扮演悲情角色。

　　为何我们如此倔强？
　　为何我们不能，酣畅淋漓爱这一场，而硬要弄得遍体鳞伤？
　　你看不见我的悲伤，因为我的泪，只在你转身的时候汹涌。

　　若你肯回头看我一眼，不要那样决绝，也许，我们便能够跨越一切。
　　不过是心上一条沟壑，就此分割爱与不爱，这样理智，这样坚决，没有丝毫回转余地。
　　我们曾经如此真实的靠近过，相识相知这一场，却终究成了陌生人。
　　其实并非有多深重的伤害，我们只是太倔强，不肯相互原谅。
　　我们只是，太在意对方。
　　一次错爱，终此一生，都不能忘。不能忘记，你曾待我多么好，你曾将我看得，多重要。
　　你曾。

　　后来她真的离开。我们再没说过一句话。
　　虽然知晓心结尚在，却无人去解。
　　这亦是，我们最后的默契。
　　就这样将这回忆延续至生命的尽头罢，多年后想起对方，是否会心血来潮，重归于好？
　　谁又知道？

　　总还是零零散散得来些消息，她又同两三个女生交往过，但都没有长久。
　　不知她是否快乐，也许，正如我所见，她已习惯分离。
　　她不是从一而终的人，这一点，曾被她短暂的深情遮掩。
　　俗人俗世，凭何要求谁，从一而终？
　　我却期待过两回。

　　爱之辛酸苦涩，如在黑暗中沉潜摸索，长久的隐匿在黑暗里，会被淹没。
　　我沉沦在这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不爱，亦不被爱。
　　这样的姿态，才最安全。
　　虽然没有结果。
　　但这便是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