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心外（仙洋）》撒哈拉

12、12

　　三井原本是浅浅地喝酒，但不多时便开始大口灌了起来。
　　“喂，我刚才好像有听见你说明天要上班的吧？”仙道好心劝道。
　　“我已经很久没有醉过了。”三井说了一句。像是回答仙道，又像是自言自语。一向擅长说话的仙道一时倒也不知道如何接口。
　　“别介意。”还是三井再次开了口，拍了拍仙道的肩，“我的酒量没这么不济。况且我还得靠自己回去呢。”
　　“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吧，一个人喝那是闷酒，两个人喝就是对饮了。”仙道放下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喝完的酒杯，要了一瓶啤酒。
　　“仙道。”三井叫了一声。“你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么？”语气透着遮掩不住的悲凉。仙道侧头看着三井，而对方显然没有和他对视的打算。三井依然自顾自喝着酒，蹙着眉，一副问了话又好像并不期待对方的答案的样子。
　　仙道怀疑三井已经醉了。
　　酒吧暧昧的灯光看不清三井的脸是不是已经红了，眼睛是不是已经混沌，但是，这样的话，怎么看也像是他醉酒才会说出口的东西。
　　“不知道，我没有爱过谁。”仙道如实回答，并不觉得难堪，“不过，我想……不会完全是美妙的事。”看看眼前明显是为情所困的人，仙道倒是有点庆幸自己不至于如此。
　　“啊，果然。”三井似早料到答案一般。
　　“三井寿，什么叫‘果然’”？”仙道即刻收起难得被气氛带出来的一点伤感，一字一顿的说道，脸上却是笑的。
　　三井转头看了一眼仙道，低低笑起来，接着好似抑制不住，笑声渐大有些猖狂起来。仙道也不阻止他。三井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止了笑。
　　“不好意思，我想起以前的事了。那时候你白马王子的大名和篮球天才可是并驾齐驱的呢。”三井显然已经开始调侃了，“谁想你这样的人还没有明白爱情这个玩意儿。不过，大概就是因为你是这样，才迟迟没有爱上谁。要求高啊！”
　　仙道胡乱想到原来湘北的传统说不定是挑衅人之类的。
　　“不是要求高，大概……是缘分不到吧。”
　　三井现在看仙道的眼神有点像是看到了什么希奇东西：“刚才这话是你仙道彰说的？”
　　“怎么，我这个大众情人不能浪漫一把？”仙道很满意自己说出的话的效果。
　　“哪会！世界上有不浪漫的大众情人么？这本身就不成立。”三井驳道，“只是缘分这个东西不好说，怕你等不到不就浪费你现在的资本？”
　　“既然不确定，说不定下一刻就来了呢。”仙道原本只是随便想了个说辞，现在也只好跟着话头继续随口说说。
　　“……的确，有时候连你自己什么时候爱上那个人的，自己都说不清楚。”三井突然又沉寂下来，灌了一口酒。
　　仙道现在才知道原来像三井这样的人，也可以这么快变换心情。大概，被爱情折磨的人，都会变的莫明其妙。他突然很好奇如果自己真的爱上了什么人，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很难想象。想了就觉得好笑，所以仙道很自然的笑出声来，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
　　“看来你们很投缘啊，聊得这么开心。”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仙道、三井齐齐回头，便见洋平站在他们后边。衣服已经换了自己的，看来已经下班了。
　　“仙道，看来你还是很有本事的嘛。虽然三井大概是不可能，但看你的实力真要钓个男人应该没有问题。”洋平对仙道促狭道。
　　“恩，说不定我真的可以考虑哦。”仙道笑笑。
　　“不知道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痛苦，就不要随便说这样的话！”洋平未来得及回话，三井语气不善地插话道，眼神也有些狠厉。
　　仙道洋平皆是一愣。他们没想到三井反应这么激烈。
　　“不好意思，是有些过头了。”仙道先道歉道。
　　“拿这样的事开玩笑的确不太好呢。”洋平也是一脸歉意。
　　“啊……我好像……也太激动了。大概真是喝多了。”三井醒悟到自己说的话，也有些尴尬的放下了啤酒。“不过，洋平说的倒是实话，仙道的魅力，绝对男女都可以迷倒。”三井大概是为了缓解气氛。
　　“你们都这么说，难道对你们也有用？”仙道也很配合。
　　“我已经心有所属了，你问他。”三井指了指洋平。
　　仙道看着洋平笑得狡诈。
　　“恩……魅力是不可否认的，但是，感觉这回事也不是这么容易有的吧？！不然喜欢一个人也太容易了些。”洋平很斟酌地答完了话。明明是同一个话题，之前可以那么轻松搞定，现在怎么反倒局促了？洋平暗暗叹气。好像是三井把一个玩笑话拉近了现实的缘故。
　　仙道很感激三井配合把这人逼到这个份上，心情终于飙到了今天的最高点。
　　洋平斜了一眼仙道，大有小心的意思。仙道回了一眼，随时恭候。
　　“我说，你们不打算回去了？”三井突然说道。
　　“哪有客人赶人的道理啊。”洋平惊讶状。
　　“早点回去休息。这是一个上班族对学生的忠告。”三井笑得得意。
　　“好了，我们的确该回宿舍了。今天没和你喝酒，以后记得再来，我可是要在这工作很久的。”洋平有点遗憾的说道，“我刚去泉哥那边过来，他说我们若走了便让你上去找他。”
　　“当然，在东京的老朋友可不多。有空我会过来的。”三井抬头卡了看秋本泉在的办公室，“泉哥等下会去，你们先走吧。”
　　洋平点了点头，说了再见。仙道也站了起来，和三井道别。刚走几步，又停下来回头说道：“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如果我有答案会告诉你的。”
　　三井惊讶后回以一笑。

　　半夜的街道，有些寂寥，没有吵杂，也没有笑语。橘黄的灯光，倒是驱散了几分月光的萧瑟。偶尔吹过的夏末的风，也带着让人舒爽的温度。
　　仙道和洋平默默地走着。也许是不想多说什么没意义的话。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也许是觉得哒哒的脚步声实在太是单调，洋平看着一路微皱着眉的人，开口问道。
　　“我在想，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仙道轻描淡写的回答。
　　“啊？！”洋平可没想到仙道会这么回答。
　　“值得这么惊讶么？”仙道一副你伤了我的心的样子。
　　“仙道你风流潇洒，玉树临风，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洋平看他样子好笑道。
　　“是啊，”这一声回答中，多了落寞的叹息，“有那么多好女孩在等我去爱。”
　　“喂，虽然月色朦胧，很适合忧郁。但是，还是不要是现在了吧？”对象不适合啊！洋平无奈，“感情这个东西可说不准。也许那些爱慕你的女生都不是你在寻找的那个人，但是说不定那个人明天就会出现了呢。”
　　“你的安慰很有作用。”仙道恢复自信的表情。
　　“我不是在安慰你，是在说我自己而已。”洋平眉眼一挑，满意地看到了仙道投向他的惊讶的目光。
　　“原来你也是条光棍。”
　　“光棍多逍遥，我可一点也不烦恼。”
　　“可是，我好像很期待你烦恼的样子。”
　　……
　　气氛总算活跃了起来，一路轻松地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