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面》爵凰

10、木炭美人

　　这一看之下，竟连呼吸都不匀起来。

　　忍冬静候半晌，见柳飞迟迟没有说话，心下忐忑，先是搁笔，再等等还是没有动静，抬眼偷瞧了一眼，轻唤一声：“柳大哥？”

　　柳飞这才如梦初醒，“啊？？”

　　“贤弟画这美人图是何用意？嘿嘿，难道是在暗指为兄好色？”

　　月下江面，一叶扁舟，一个美人伫立岸边一座高楼之上，满脸寂寞神色。

　　寥寥几笔，却是上好的意境，尤其那美人，不过炭笔画了轮廓，却让人一眼难忘。

　　“这、这却不是美人。何来好色之说？”忍冬低声道，他这幅画也有抒发胸臆的意思，是以话题都是想让柳飞明白自己的容貌。

　　柳飞细看，见那画中人竟是以一手支颐，左边半边长袖遮住，看不见脸孔，体态却极是妩媚，但可以想见那的确是个美人。

　　“好好的，遮面做什么？”

　　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眼睛却瞧见美人旁边的一只酒杯。

　　微微一笑，随口吟了四句来：

　　“佳人佯醉索人扶，露出胸前白玉肤，走入帐中寻不见，任他风水满江湖。”

　　想想这四句实在有些露骨，竟是一副纨绔子弟的口气，忙偷眼望了忍冬一眼，却见忍冬一副敬佩神色的看着自己，顿时松了口气。

　　“大哥好文采！”

　　“啊？！”

　　“刚才这四句乍听起来是……风流蕴藉，其实不但切合画意，还隐了四个人名在其中。我也是想了一想才发现。”

　　柳飞轻咳一声，好奇道：“有、有么？”

　　“这四人分别是贾岛（假倒）、李白（里白）、罗隐和潘阆（拼浪）。原来大哥不但善于丹青，还有这样的诗才。”

　　柳飞差点被口水呛到，心道不知是谁更有诗才，一首歪诗也想得到这么许多。

　　不过见忍冬一副崇拜神色对着自己，心下不禁陶陶然。

　　“贤弟就要回去？”

　　“天色不早了，我怕爹娘会担心。”

　　“……”

　　“大哥？”

　　“没什么，只是突然不大舒服。没事，没事，大约喝得多了些，你快些回去罢，不然家人该担心了。”

　　“大哥怎么咳的这么厉害？”

　　“啊，有点受凉而已。”

　　见忍冬不出所料的一副担心神色，微笑道：“这么多年孤身一人早就惯了，若是病了，抓付药，回去躺个几天也就好了。实在不行，咳咳，你便明日来看看大哥，别让大哥一个人客死他乡就行。”

　　想他柳飞何时说过如此凄惨的话来，只不过这美人虽说单纯，一举一动却也因此发乎情止乎礼，他本来一时兴起，过了这晚倒是越来越感兴趣，只是若照今晚这种速度下去，只怕等他回到京城还是吃不到嘴里，这便不大好玩了。总之要在走之前弄到手，到时若还不腻烦，就索性带回京城好了，一路上说不定还可有个照应。

　　“还是……我先送大哥回去。”

　　“那怎么行？我住在那种地方，不是你该去的。”

　　“那种地方？大哥说哪种地方？”

　　“就是……咳咳……你不该去的地方。这么晚了，你是该早些回去。我一个人回去就好，咳咳。”

　　背上一暖，转身见是忍冬脱了自己外衣披在自己身上：“大哥的外衣被忍冬拿来作画，现在先穿这件，挡挡风也好。”

　　心中一喜，他正想如何留个伏笔，伏笔自己送上门来，“贤弟住在何处，这衣服必定改日送还。”见忍冬低头不答，笑道：“若不然，劳烦贤弟来取。你要找我，还是先到旭日楼就好，叫个人通报说要找薄幸便可。”

　　“薄幸？”

　　“啊，这是个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