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僮》不重要

2、他叫申容初

　　看郑老板先行登车后，殷涛扯住正欲过去的47，口气不自觉有点冲地问道，“你刚才都没发现么？！还是你是自愿的？！”
　　47有点不解，“发现什么？我只是让他不用太担心球杆的问题。”
　　殷涛皱了下眉，这人在跟他装傻么。鬼斧神差的，殷涛移到47身后，挡住郑老板视线的同时，双手抚上了47的腰侧，“刚才他这样……”又俯下身凑到47耳边，并用身体包围他，“还有这样，我不信你没感觉到！”，为了强调还在腰上掐了一把。
　　47吃疼，按下那双手，有点被气笑，“郑老板是我的老客户，对我很关照。刚才他只是说最近我瘦了罢了。”说着，又挑眉回头对上殷涛的双眼，戏谑道，“还是，你是个没被爸妈这么关心过的苦命孩子？看不出来啊。”
　　对此，殷涛只是耸动了一下那愤怒的眉毛。此时的他有点后悔多管闲事，他被吃豆腐关我X事啊！哪天被人摁在床上叫天不应的时候才有他哭的！某人并不觉得那位老客户只是单纯的关心，所以恶毒地诅咒着某个看不清情况的人。

　　不知是否因为有了那样的认定，接下来郑老板每个亲近47的动作，在殷涛眼里都别有他意，这种想法就像原野的小火星，被点燃了开了头便一发不可收拾。就如那不甚在意地搭在47肩膀的手臂，时而会激动地晃着47纤细的却并不瘦弱的身体，时而会移到47挺拔的后背轻拍几下，而在两人耳语的时候，也会趁机顺着脊背滑到腰下……在殷涛眼里，一切都透着隐晦的情色，让他生气。
　　更让他气的是一如既往无动于衷的47，令他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把人拽回来，并好好教训他以后不可以再让该死的gay乱摸。但无奈总抓不住时机，郑老板能明目张胆地吃豆腐，自然会控制好那个度，所以殷涛也只是乖乖地跟在他们后面拎包。

　　下班后的更衣室，47和殷涛因为要打扫休息室而留到了最后。大概是从送走客户后，两人间持续着尴尬的气氛，47总觉得不自在。虽然只有两个多礼拜多的接触，但他从18和其他五人聊天的样子看出，18并非开不起玩笑的人。但这尴尬来的实在莫名，他不想再继续下去。
　　“反正双休日，不用早回校的吧？等会一起去吃晚饭怎么样？我知道附近有个地方很不错。”47试着用吃饭的事打开话题。
　　殷涛其实什么都未有想，在听到47的话后，下意识朝47看去。才发现这人正在脱黄衫下的白色T恤，那一大片的赤裸就这么冲进殷涛眼底，呼吸就这么停顿了。他不是没见过男人裸体，然而这意外的瞥见如同那令人措手不及的视线一样，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吸引了他。至47穿上自己的衣服，殷涛就一直这么无声地站在他背后，呆呆地看着那一举、一动。直到又对上那双眼眸，他才回过神来。
　　彼时坚定又内敛的双眼，此时透着些微的不解与不安，这让殷涛那在球场便不自觉皱起的眉头，舒展开了些。嘴角带着微微笑意，他说：“你确定你要的是饭友？而不是跟班？”
　　听到殷涛那调侃的语气，47松了口气。虽然他有时也喜欢对人吐槽，可最怕就是冷场。殷涛这样的反应，让他不觉放松了下来。
　　而他也知道18对之前突然让他跟在后面不多说话很不满。但当时客户对18已经有腹议，他也只是想减少两人直接接触避免矛盾扩大。明显有时事情并不会按照预想那样走，而有些人也不会因为你剥夺他某些机会而感谢你。但就在刚才，47有点感觉到，自己的决定可能伤到了18的自尊心。而客户不在，同事之间的感情不顾及是不行的。
　　“想蹭饭直说。刚才我是有点欠考量，不用拿这挤兑我。”47佯怒道。
　　“咱可是个苦命的孩子，等会你可得从物质上好好弥补咱精神上巨大的创伤。”47的“怒言”某种意义上取悦了殷涛，虽然他知道那并不能怪47，但47这样帮他找台阶下并自然地转移话题让他心情很好，自然继续和47乱侃。
　　但那笑言仿佛另有深意，不过恐怕不是此刻的47能够理解。
　　“一定让你满意为止。”47带着笑意的话音传来。
　　看吧。

　　看到夜幕下的大排档，以及里里外外的食客，殷涛有点状况外。不可隐瞒地说，他之前以为47会带他去高档餐馆，毕竟这附近不乏这种场所。但眼下却是扎着因经久使用而变灰围裙的大叔正奋力地翻炒着一锅红火的景象。
　　身边的人好似和大叔挺熟，打过招呼便径自到大排档里侧找位子。直到里面的人挥手让他也进去的时候，他才回过味来。
　　其实他并没有嫌地方不上档次，毕竟大学室友也时常会去大排档吃夜宵。只是47的真实生活令他意外，他甚至能感到自己心底对47的偏见正因骤然拉近的生活距离而渐渐消失。
　　“怎么样？”47在上菜后大快朵颐的同时，不忘问18对这里的菜色的看法。
　　“嗯…还挺不错的。”不可否认的意外的美味。
　　看18不曾停筷，47自然也很开心，带着自豪的口吻开始说起这里的厨子赵叔。
　　“18，我跟你说，其实赵叔以前是在政府食堂当厨师的，手艺那是让书记都赞不绝口的好，你可有口福了。”
　　默默将嘴中的食物咀嚼下肚，而后拿起一旁已经喝了半杯的啤酒，殷涛这才看向47，“我说，会所外就不要叫我编号了，18，18……我可是有名有姓的。”说着，饮了口啤酒……47只是继续看着他，等待他未说完的话。
　　“殷涛，以后记住了。”其实他话已经说完了，看到47那样的反应，他隐约觉察到培训期间47可能根本没记住他的名字。
　　看他听完后了然的表情，殷涛觉得自己猜对了。想到自己同样不知道对方的名，只知道47姓申，就觉得失去了生气的资格。
　　47并未让这短暂的沉默延长。
　　“申容初，”说着拿筷子的另一头在桌上开始比划起来，“申论的申，宽容的容，初次的初。”比划完后，又抬起头朝殷涛说：“很奇怪的名字吧。”
　　殷涛其实并没有感觉有多怪，但看申容初的表情，虽然微笑着但他能感到隐隐的落寞，让他直觉地想打碎。
　　“是蛮奇怪的，深沉地容忍着唯一的初恋。”说完殷涛自己就笑了起来。
　　申容初只是愣了一下。“亏你想的出来”，不满地抱怨的同时，嘴角也扬起了弧度。
　　看着这样的申容初，殷涛想这人应该也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故事吧。而现在他们的关系，还不至于好到可以分享这些记忆。虽然在他看到对方一一给他写出申容初三个字的时候，意外有种终于被对方认同并接纳的感觉，让他心底暗暗欣喜，但也只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