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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大厅里,下人都被撤走了。只有瓶儿和芸儿站在染欢的身后,四五个大夫一字排开坐下,而褚宇斐就坐在染欢的身边。
      几个大夫窃窃私语了一会儿,褚宇斐有些不耐了,“几位商量出结果没有?”
      坐在首位的正是春草堂最老资格的陈坤平大夫,现在春草堂里给人看诊的大夫都是他的徒弟或者徒孙。面对褚宇斐的催促,下面几位大夫都把眼神投向他。
      他思索了半天,咳了几声,考虑着怎么说。“从脉象看来这位姑娘并无大碍,不过既然是四年前就开始看不见,那请问姑娘那时候眼睛可曾受了什么刺激?”
      染欢摇了摇头,“没有。”
      陈坤平有些不解,“那姑娘此前有没有用眼过度或者往眼睛涂抹过什么东西?”
      染欢很干脆的摇摇头,没有。
      “斗胆请问一下姑娘,在眼睛看不见的前后几天里,姑娘在干什么?”坐在中间的一位大夫插嘴问道。
      “在赶路。”
      大夫们沉默了,褚宇斐越来越浮躁。“你们一点都看不出来?”
      陈坤平老实地说,“凡有病象,必能从脉中看出一二。但是这位姑娘虽然身体差了点,但是……”
      “那就给我补。”褚宇斐冷冷截断他的话,一遍又一遍,重复地净是些废话。
      陈坤平也不恼他,想了想说,“就我猜测,姑娘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突然看不见的,比如说太亮的灯火或者反射的太阳光,如果眼睛处于疲累状态的话都比较容易有短暂的失明。既然现在找不出原因,不如开一副活络经血的药,熬好之后用布沾了药水,敷在眼睛就可以。至于身体底子差的话,药补不如食补,就不用开药方了。只要记得尽量吃温和些的食物,不要太过燥热大进也不要偏寒伤身。”
      “每天敷吗?”褚宇斐看着他写下药方。
      “要效果的话可以早晚敷,但是这这是辅助的药,不必像治病那么严谨。麻烦的话隔天也可以的。”
      “黄伯,把药方收好。”
      听完他的话,褚宇斐直接把染欢抱走了。
      庸医庸医,不过是小小的眼疾,竟然一个两个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放下我!”以前被抱上抱下就算了,好歹是在赶路,就算遇上几个人也都是不认识的,忍忍就过去了。现在还不知道要在这里住多久呢,大庭广众之下也抱着,任染欢的脸皮有多厚也扛不住。
      “别动!”褚宇斐冷喝一声,带她来到院子里。原本以为回来了就能顺利看好她的眼睛,没想到现在也是一点进展也没有。接下来该去哪里找大夫呢?
      染欢觉察到他的心情不好,该是为了刚才大厅里的事吧!只是自己本来就没有报希望啊,他却比自己还在乎。
      “没关系的,这么多年看不见,我还不是一样过来了?而且,”她笑了笑,“我不但能够照顾好自己,还能够唱戏弹琵琶。”
      “别说了。”越说越是让他心里不爽,“总会有机会的,他们不行不代表全天下的大夫都不行。”
      其实想说,真的没关系。有些事情,看不见心里才不会害怕。嘴巴动了动,却只是问,“今天有阳光?”
      “嗯,有一点点。云层很厚,一会儿可能就没有了。”褚宇斐抬头看看天空,今天虽然有阳光,但是几乎都被云层遮住了。一路回来,走到晋城的时候就见不到积雪了,偶尔还可以从屋顶上和草丛里看到些许的白点。大概过几天就要转晴了吧!
      院子里栽满了梅花,现在也有些开出了花骨朵。远处的池塘里,硕大的荷叶已经全部消失,只残存腐朽的茎证明它曾经热烈的存在。湖的中间建了一方小小的六角亭,九折回环的桥廊,是因为她曾经笑着指点戏本里的插图,说有一天也想站在这样的地方吗?
      当初建府的时候,他天天早出晚归,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管家。他只是想有个固定的住所,并不在乎建成什么模样。反正是钱堆彻出来的,怎么也不会差吧!
      黄伯却不顾他难看的脸色,几次把他拉来看房子的雏形。原本以为自己没有什么想法的,却不料在看到房墙一天天变高时,开始想象建成后的样子。
      “如果有一天能空下来啊,”在仔细临摹戏本的染欢有些漫不经心地答着他的话,手指轻轻拂过戏本右侧的插图,“希望到一个真正有花草有阳光有亭台楼阁和小径池塘的地方,给自己一曲琵琶。”
      其实那个戏本,只是哭诉深闺怨妇的寂寞和哀愁。可是对他们唱戏的来说,那里所描绘的一切美好的东西,在台上都不过是虚拟的摆设。纵然唱到有时自己也忍不住落泪,还是对那些生活充满好奇。
      于是,一点点的提出要求,不自觉间这座房子就变成了她口中的模样。以至于后来住进来时,他常常会在自己的院子里出神。到最后假借做生意的名义在外面一个个地方兜兜转转,不知道是不忍心看庭院的寂寞,还是一直想把她找回来,陪着他看这些景致?
      “我想回房间了。”感觉到他的沉默,等了许久也不见动静的染欢低声说。
      “等会儿吧,现在还可以晒晒太阳。”即使看不见,至少她也真的是坐在了这个院子里。至少,他可以看见她在这儿。
      “爷,容少爷来访。”郑闳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在看到主子怀里抱着一个人时顿时停了下来,隔得远远地说。
      没等褚宇斐有什么反应,身后就传来一个不满地声音,“郑闳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跟你主子这么熟了还非得每次都防贼一样。”一只手用力敲上他的头,“你该向钟岳学习一下,不然小心我下次向你主子讨了你回去管教管教。”
      “容少爷说得是。”郑闳苦哈哈地点头,不敢在这位贵公子面前造次。心里却不由地暗暗诽谤,“死钟岳,难怪上次主子还不满顾少爷来了没有人提前知会,原来是他偷懒去了!”
      除了管家王伯,他和钟岳是离主子最近的人。出门的时候他们通常有一个会跟着去,在府里也是两人轮流守在旁边等主子的吩咐。一般的客人都要报上来之后等他们跟爷请示要不要去见,只是面前这位从来都挡不住。
      “呀,才两个月没见,你从哪儿找来一个美人儿?”容天大喇喇地推开挡在身前的郑闳,三两步走到褚宇斐前,一眼就望见了染欢。
      “你来干什么?”褚宇斐换了个姿势,把染欢的脸挡住。
      “嘿嘿,听说你昨天傍晚才回来,今天就召集了名医会诊。”容天有些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他,“以为你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呢,看起来气色不错嘛!还坐拥美人呢,这位姑娘就是你昨天抱回来的那个?”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褚宇斐一点也不想满足他明显八卦的好奇心,他明显就是冲着最后一句话来打听的。
      “可以请教小姐芳名吗?”既然他不说,容天也不勉强,转了个身走到褚宇斐的背后,正好对着染欢的脸,笑容可掬地问。
      染欢眨了眨眼,不出声。
      “哎,美丽的小姐,你千万不能轻信身边这位奸商,他肯定是说了不少话哄你回来吧?这个人最擅长过河拆桥釜底抽薪了,不如……”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除了看到褚宇斐的面色又冷了不少外,染欢还是一动不动。
      “喂,”容天不怕死的戳了戳褚宇斐的肩膀,“你从哪里拐来的美人?怎么看到我这个容貌出众英气逼人的人都不动心啊,连句话也不说。”真是太伤心了,从来就没有他挖不成功的墙角,肯定是因为他还不够努力。
      “本来我觉得挺忙的,”褚宇斐瞟了他一眼,“不过现在看起来还是可以抽个空看看把府里的生意扩展一下,但是做粮食太不稳定了,开布庄也是不错的主意。”
      容天瞪大眼睛,“奸商,果然是忘恩负义的奸商,小姐啊,你千万要看清他的真面目,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帮他度过难关,现在就打起我布庄的生意了!”他唱作俱佳,生怕染欢听不懂的把话说明白。
      “我最擅长的就是过河拆桥了,对了,拆桥之前还可以先釜底抽薪呢!”不轻不重地话抛过来,冷冷的眼神警告意味极浓。
      “姑娘,你难道没有听到他的威胁吗?”容天可怜巴巴地看着染欢,没听到她的话就是不死心。
      染欢不明白他们是什么关系,但是决定还是不插话为妙。
      “你等会儿。”褚宇斐突然朝容天说,把他吓了一大跳。然后又看到他低下头问染欢,“现在回房吧?”
      美人轻轻点了点头,就看到褚宇斐把她抱起来……往寝室走去?容天差点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不自觉的想要跟着过去。
      没想到对方一个眼神过来,就把他钉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褚宇斐抱着美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消失了。
      他擦了擦眼睛,拖住还站在一边的郑闳。“你告诉我,你主子怎么了?”
      “就你看到的那样。”郑闳云淡风轻的说。经过昨晚钟岳的讲解,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何况,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他,刚才敲的那一下痛死了!
      “肯定是我今天出现的方式不对。”容天敲了敲头,“我还是去大厅里等他吧!”再站在这里,他一定会以为刚才的事都是自己的幻觉。

  • 作者有话要说:  愿各位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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