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慕容 澄

5、谭浩

　　坦白地说，谭浩家的客房真的是很不错的。复古的装饰很符合我的审美，KING SIZE的大床也同样是我的最爱，还有负离子空气清新器……
　　啊啊啊，有种家的感觉……
　　“啊啊啊！！！”
　　被阳光刺到眼，我无奈地坐起来揉眼睛，竟然看到……
　　“你怎么在我床上？！”好吧，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有高音的潜质。
　　他耸了耸肩，换了个看上去更臃懒的姿势，用手撑着头，挑眉说：“这里是我家，这是我的床。”盯着我上下审视了会，又道：“呃，你睡相真……差。”
　　我紧绷着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去，手撑着额头强打起精神，“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回答我的问题好不好？！”
　　后半句几乎是吼出来的。我想我是紧张过度了，甚至已经有些神经质。
　　我很怕，怕别人知道我不正常。好不容易看了心理医生之后才摆脱的……才逃出那个所谓的“圈子”，我不想再回去，不想再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待。我成子凡必须，也肯定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我不能把自己的前途葬送在这种事情上。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从床头柜上拿了一份文档，翻了起来。
　　我翻了个白眼准备起床。我还没睡醒，不过……现在先离开，会比较明智。
　　“成子凡，26岁，F大学毕业……”他吹了记口哨，“毕业后进入父亲的医院工作。并没有显示任何天赋或才能，却在试用期中顺利合格，医院同事认为其是靠父亲……”
　　“够了！”我扬手打掉他手上的纸，瞪着他，“你调查我？！”
　　他扯了扯嘴皮子，手伸到床都柜上又拿了一份文档。我这才发现那里竟然有厚厚的一叠纸！
　　“读到哪了……对，这里……”他一本正经地咳了声，“表面上奉承讨好背地里却都白眼相向。呃……接下去这段是废话……然后……”他终于把视线从文档移到我脸上，笑道：“你在大学的时候谈过恋爱？和男生？”
　　我早已握紧了拳，松开了才发现疼到了心里去。想夺过他手里的那几张纸却知道那根本没用，只能皱着眉头示弱：“你想怎么样？”
　　他眼睛一亮，似乎来了兴趣，“那么说是真的？”
　　我把头埋进手掌里，吼道：“你想要怎么样啊？！”
　　他静了一会，过来拍我的肩，“喂，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我把自己塞进被子里绻起来，他在外面拉着被子喊：“喂，我开玩笑的啊！”
　　玩笑……？
　　真是大手笔，开个玩笑就能把别人的隐私全都翻出来，包括可以见人的不可见光的，全部都赤裸裸的列出来，白纸黑字还一式多份，这也叫玩笑吗？
　　我想起以前的那个他说的那句：“我不想再看别人的白眼了……我们分手……吧……”鼻子直犯酸。在那之后我发誓要站到阳光下，要让别人羡慕我嫉妒我，不管背后怎么样，在我面前至少要是弯腰曲背要奉承……
　　那一段时间的我需要镇静剂来平复情绪，而即使是现在，我也很难再回复到认识“他”之前的生活了……
　　他猛地把被子拉了开来，或许是看见我没穿衣服，怔了一下，松开手让被子滑了下来，盖到我腰间。我没变姿势，仍旧是侧身绻着，他轻咳了一声，轻手轻脚地把被子给我盖好。
　　好一会，他终于开口，“我……其实只是想了解你……如果你有什么不高兴的话……”我听到有很轻微的嘶声，后来才反应过来是他在搓手掌，“不高兴的话我道歉，希望你能够原谅我……我保证以后……不，我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
　　“出去。”
　　房间里安静了会，只听得他叹了声，然后是床的颤动，再接着是拖鞋和纸片的声音，“我会让你别来打搅你，但别忘记下来吃饭。”他说得很轻，最后是很轻的关门声。
　　我仍旧绻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