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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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不多都懂了。那……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问啊。”
球鞋少年深吸了一口气。
“……你、你为什么不再练跑了？是那天被我吓到了吗？”
跑鞋少年一怔。
这个人从刚才到现在讲话都这么单刀直入。
“那次我确实被吓到了，不过会离开并不是这个原因！让你误会了真不好意思。”
他顿了一顿，“我之前会去西宁南路练跑，是因为他们五个在那边的KTV打工，这样能就近顾一下。不过从上上个月底，他们说只有三个人在打工太没意思，坚持要五人一起行动，就把工作辞了……现在他们每天都跑去青年公园打球，所以我也就跟过去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听到不是因为自己让跑鞋少年不再来西宁南路跑步，球鞋少年终于放下心，但却又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他的生活重心就是照顾好五个学弟，跟自己这个萍水相逢的路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跑鞋少年站起身：“游泳池的水很脏，你要记得消毒伤口再擦药。那么……我走了。”
“嗯，今天谢谢你了。”
跑鞋少年为他开门，门外却站着五个人。
他们五脸神秘地说：“嘿嘿嘿，我们有重要的事让学长帮忙~”
球鞋少年原本要走了，但一想起了五人的疯狂，又想起跑鞋少年的那一身伤，当下便自告奋勇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来代替他吧！你们说什么我都会照做的。”
跑鞋少年莫名地有点感动。
五人互相看了看，随即以球鞋少年听不懂的语言交谈了一阵。
“……zdolność……dobrze……zgniły……”
“……Żadna ryba……istnieje krewetka……dobry……”
最后终于对他招招手：“没鱼虾也好。来吧！”
球鞋进入五人家以后，发现客厅地上有张全开的B1白纸。
他脱下鞋子还来不及多问，脚指的指缝间就被夹上一支黑色签字笔。
““咦咦？！你们是要──”
A手上拿着小抄大声打断他：“画一条水平线，在这条在线随便找个点当圆心画个圈──”
其余四人便架住跑鞋少年，让他先用右脚画线，再以左脚当圆规的一腿，像花式溜冰一般画了一个大圆。
“……画半圆……连接两点做垂直线……”
“张开圆规……相同半径……得到一条正交线……”
除了A以外的所有人都手忙脚乱地动作着。
“……交第一个圆于另外两点……”
最后A再也不能克制兴奋的情绪，也不管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把小抄一撕激动地吼道：“连接相邻两点！就构成了！正！五！边！形！”
画好后球鞋少年气喘吁吁地扶着墙壁休息。
他也被五人的澎派心情感染了，嘴角不自觉地跟着扬起。
正想问为什么要画五边形时，他们却扔下充当圆规的球鞋少年，冲去对面敲门：“学长我们知道你还没睡！学长快邀请我们进去喔！不然我们要破门而入了！”
跑鞋少年一脸无奈地打开门。
B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挂钩贴在客厅的墙上，五人同心协力把那张大纸挂上去。
“呃……我是很感谢你们的好意啦，不过这个……这个礼物到底是……什么？”跑鞋少年措词小心，就怕伤了学弟的心。
五人自豪地说：“学长你数学真烂！连五边形都看不出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不死心地再问：“那么具体功用是？”
“避邪！”
“避孕！”
“空气调理！”
“促进血液循环！”
“招桃花！”
球鞋少年重新穿好鞋子，站在楼梯口看着这一切，最后关上门悄悄离去。
骑脚踏车回家的路上有点冷，路灯明明灭灭，但微风不曾拂去他浅浅的酒窝。
后来球鞋少年没有再见过那群人，不管是五人还是跑鞋少年。
他回到了平静认真的打工生活，没再被老板扣过薪水。
他偶尔会想起被当成人体圆规画五边形那个晚上。不知道五人说的那些功效是不是真的有用？避邪……招桃花……
那个人，谈恋爱了吗？
时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留过指尖。
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球鞋少年没课帮朋友代班时，一个看起来也是大学生的人走进店里。
“欢迎光临！本店最近创店六周年庆，球鞋全面9折，跑鞋全面85折！”正在整理新货的球鞋少年抬起头，“满五千还可以送五……咦？……你……”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只见那人指指自己脚上穿破的粉红色跑鞋，眼角带笑道：“我想找跟这双差不多样子的，行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