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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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ncent感觉自己糟糕透了，但今天明明是他作为首席宇航员升空的日子。长久以来的心愿达成，就好像是一个负重旅行的人忽然卸下了所有的包袱。他低头看了看伏在自己胸膛上的Irene，她美丽的侧脸在晨曦的微光中闪烁着。Vincent看了一会，将她的头捧起轻轻放在枕头上，开始收拾东西。
他一边捡起地上的衬衫，一边回想昨夜激情深处Irene承诺过的等待。Vincent很感动，但内心深处又有些不敢相信。他不相信自己有这样的运气，得到一个这样美丽女子的垂青和守望。泰坦星球漫长的一年中能发生的东西实在太多，谁也不能肯定。
走下楼梯，让他目瞪口呆的是所有的实验仪器已经整齐的排放整理好，盖上了透明的塑料膜。从塑料膜看进去，所有的仪器闪闪发亮，没有任何使用过的痕迹。Jerome居然有这样的勤快，足够让Vincent足足惊讶一年了。他仔细逡巡过这一切之后，走到储藏室的门口。还没有抬起手臂推门，门已经从里面无声的打开。
Jerome出现在门口。对比起Vincent的发皱的衬衫，Jerome整洁的如同他才是那个首席宇航员。Vincent将身体靠在门边上下打量Jerome，那张脸上第一次有一种安然的表情，让Vincent情不自禁的微笑。
“今天是你升空的日子？”
Vincent点了点头，他几乎忘了这事情。他还在沉思，Jerome的背影已经转到了储藏室里。
“过来，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储藏柜的门拉开之后，Vincent惊讶的发现密密麻麻排放的所有试剂样本。那些血液样本和尿样足足够他接受两辈子的检查。他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哑声说：“我去的地方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了。”
Jerome对这毫不感激的态度并不在意，脸上闪过一丝带着遗憾的微笑：“说不定你会回来，那么你需要的时候，Jerome永远在这里。”
那么我回来的时候，你不会在这里了？
Vincent忽然有点不自在起来，他无意识的握紧了手掌，看着Jerome合上了柜门。Jerome现在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了，离开了这里又能去哪？他已经提前交了一年的房租，就是为了把这个房子留给Jerome，但是……
他忍了一会，终于好奇心作祟问出口：“你要去哪里？”
Jerome扬起脸，对着他缓缓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我也要去旅行。”
说不定这是最后一面。Vincent在有了这个念头之后，无法控制的觉得悲伤。他的心头泛起一阵酸涩，顺带着哽咽了喉咙。等到他能够说话的时候，Jerome已经掉转头不看他了。
“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这话真是太矫情。但此刻Vincent贫瘠的大脑毫无创意的将这句话送到嘴边，他就脱口而出了。然而这句话又确实是事实，Vincent感觉自己咬着牙，咬的牙齿都隐隐作痛。
Jerome的手在空中有力的挥了一下，似乎要打断他所有的话。那双碧蓝色的眼睛有些失神，但依旧光彩照人。Vincent开始想象自己没有这双眼睛注视的日子，泰坦星球上的一年训练似乎显得更加漫长。
“不，别说这个。我只借给了你我的身体，你却借给了我你的梦想。”
Vincent脸上吃惊的神情一闪而过，接着微笑起来。Jerome对这那个微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实话现在的Vincent确实风度翩翩，不知比当初强了多少倍。那个带着眼镜局促的青年，就像是旧照片里面的人。但他还是那么鲜活的活在Jerome的记忆里，无时无刻。
Jerome也微笑了，他确信Vincent的确是个迟钝的白痴。这句话的话外之音Vincent真的一点也没听出来。
借出的东西，总有收回的一天。Jerome收回了自己的身体，也将关于Vincent那个梦想退还。
那是他人生里第一个梦想，也是最后一个。
Vincent走了。Jerome把自己塞进了焚化炉里，他摸出了怀里藏着的银牌，心甘情愿的挂在脖子上。火焰瞬间烧起来的时候，他想起那个下午，Vincent的拥抱。他那时候多希望Vincent能够吻他一下，不必嘴唇或者面颊，只要吻他的头发一下。这样他的身上就会留下一点他爱的人的痕迹，此刻他也会心安理得的迎接死亡。
One day.
Jerome的微笑化进了火光里，被火焰吞噬的感觉像是迎接新生。当火焰吻到他的碧蓝色的双眸，他还自顾自的想着。
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