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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宁泽秀子 ...

  •   二
      生活真的就是一篇篇写到死的故事,而这些故事的可读性,就在于它总是差强人意的故事情节。等我清晰地望着那片蓝蓝的河水时,我有一种特想与火车赛跑的冲动。因为我一直特傻帽的认为,奔跑的速度可以让我看到这个世界我曾看不到的东西,比如:希望。于是我从小就跟个孙猴子似的腾云驾雾的跑,跑在乡村野地,跑在上学的路上,跑在学校运动场的赛道,跑在充满希望中,就这样不停的不停的跑到了大学。
      大学开学第一天,我做得最傻帽的第一件事也是奔跑。从报名,交学费,到分宿舍,我就一直忙忙碌碌的没有停下,直到领完生活物品后,我才松了一口气。可等我来到宿舍,看到空无一人时,我才发现我还是跑慢了。于是我放下物品继续跑,因为我记得带领我的学长对我说过,今天下午六点钟在学校大礼堂举行迎新晚会。
      奔跑虽然是一种运动状态,但是在此时此刻,它最能突出的是我的一种怎样的心情。回忆寒窗苦读的九年义务教育,我能迎接这种新气象,我容易么我。这就让我想起那个对人生俗的不能再俗的比喻,人生就像一场空前绝后的马拉松比赛,等我跑到现在这段路程,我才看到了这场比赛的残酷性,有一大批落后的体力透支者已经被无情的淘汰出局,其中不缺乏一些曾赢在起跑线上的佼佼者,而我,柴小飞很荣幸还可以在这场比赛中继续我的体力透支,继续追赶跑在我前边的精英骄子。这场比赛告诉我们的人生意义就是:要么奋勇向前;要么就被淘汰。
      要说我现在的比赛现场,真有一种赛仙界的感觉。路两旁粗壮的法国梧桐遮天蔽日,古味的大青石路一展眼前,四周都是一抹水的草地,鸟语花香,神清气爽,然后再搭配上我这位穿着白衬衫的奔跑少年,简直就是一童话故事,要说不完美也就是缺一‘白雪公主’了。
      “快闪开啊!”等我听到这声音回过神来时,我已经被一辆从侧面行驶过来的脚踏车撞倒了,庆幸的是自己没有刘翔大哥那奔跑速度,要不然我这次真成‘飞人’了。
      “我靠,没驾驶证还敢骑这么快啊?”我在痛苦的翻了两翻后,屁股亲切的亲吻了这片陌生的土地。
      “你跑这么快干嘛?赶着投胎啊!”一个黄脸儿丫头气势凌人,居高临下的站在我面前指责我。
      “对啊!去投胎!你要不要一起去?”我尝试着站了起来,不知道哪受伤了,就觉得浑身都很痛,但是面对这死丫头又不好意思表现。其实我真不是这么没礼貌的青年,就是听完这‘母夜叉’般的‘孙二娘’说的话,气的我也失去保持以往绅士的品质。
      那丫头急忙转身扶起和我相撞的那个女孩,急切的问:“米娜,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我没事啦!”那个女孩低着头轻轻地拍掉身上的泥土。
      我也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心想总不能让俩个死丫头给我一大男人道歉吧!关键时刻我还是要拿出我绅士的范儿来。于是我走向前关心的问:“这位同学,你没事吧?”
      没想到那黄脸儿的‘孙二娘’爷性大发,不由分说劈头盖脸的把我臭骂了一顿:“你这人道歉都没有诚意,这还是大白天的你在校园里边瞎跑什么啊!我告诉你,如果我们米娜同学要是遗留下什么后遗症,你就要对她下半辈子负责!”
      我一听‘负责’这么严重的词汇都从这黄脸儿丫头口中说出,想必是遇到‘碰瓷’的了,于是我整理整理思维回敬那‘孙二娘’:“你说的真是让我哭笑不得啊!我说你这么一个花季少女,在这么一个清风雨露的年顺,也不愁嫁吧!怎么对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就这么死缠烂打,死咬不放啊!我先告诉你我的字典里没有‘负责’这俩字”
      没想到那‘孙二娘’二话没说上来就抓住我的衣领,使出吃奶的劲恨不能把我一把拎起来吼道:“你给本姑娘装混是不是,我是让你报销医药费,像你这种穿件羊皮就装羊的狼,本姑娘我见多了,别拿自己当个宝,本姑娘不稀罕!”
      别说她这举动实属让凡是个大老爷们都会吃惊,我真叹息曾经三从四德的那些女人们为什么和我不属于同一个时代。我满脸强装坚强的表态说:“好男不跟女斗,你最好冷静一下,能讲理,就别动武!”
      “刘晓妮,我没事!你还是放开他吧!”终于在矛盾将要极度恶化的关键时刻,那位我曾未正面交锋的当事人站出来说话了。
      “米娜,你别管,我就是气不过他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满脸虚情假意的装清高,装傲气,真以为自己是《流星花园》里边的‘道明寺’啊!像他这种什么事情都不敢作敢当的‘小白脸’,姑奶奶我不管他是什么‘纨绔子弟’,都要把他弄回娘胎从塑一遍。”那‘孙二娘’不听劝的瞪着我,一脸的不把我降服不罢休的态度。
      “我算服您了!我是正宗的中下贫民,自打小出生就有一身正义之士的傲骨,但绝对没有你说的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傲气,所以不劳您女大侠的大驾再把我从塑一遍。如果您真有什么不舒服,那我们就去医院吧!”面对这么强势的女子,我只能忍痛割舍生活费了。这还真是个童话世界,‘白雪公主’没出现,‘老巫婆’到先来刁难我了。
      “还是算了吧,晓妮!我们来不及了,就要迟到了!”后边那女孩扶起自行车焦急的劝起这个‘孙二娘’。
      “那好吧!”“小白脸,你听好了,看在米娜这么善良的份上,我们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剩下的你应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跟明镜似的吧?”那孙二娘猛地撒开我的衣领,用在我眼里可以算上极度卑鄙的眼神看着我。
      我深深地倒抽了一口凉气,慢慢地走向那富有同情心的‘救世主’面前,虔诚的鞠了一个45°的绅士躬,然后说:“这次真的是一次事故,真的对不起!”
      “没事了,这位同学,你怎么样?没受伤吧?”‘救世主’关心的询问我。
      “没事,没事,大男人哪有那么娇气!”我用恢复这个鞠躬的角度打量了一下这位‘救世主’,蓝色花边的长裙,像海边卷起的浪花一样随风飘动着;整洁的白色衬衫,有着与世俗一尘不染的干净;长长的披肩发,一只蝴蝶结的发卡将刘海拢向后边,露出白白的面颊。尤其是当我触碰到她的笑容时,我就不自觉的跟哈巴狗似的谄媚的笑。我心想这巧不巧,‘白雪公主’说到就到,跟我演了场闹剧,还跟‘老巫婆’是两肋插刀的好朋友。现实版的童话故事就是这么‘坑爹’了!
      “都没事那就皆大欢喜了!那我们就先走了!有机会校园里见!”这个‘白雪公主’依旧保持着她那春风般的笑容。
      “恩,好!校园见!”我在遗憾还能不能见到她的同时也依旧保持‘伪君子’的苦笑。
      “小白脸,等我们走出十米以后你再走。不见啦!”那‘老巫婆’依旧拿出‘孙二娘’的爷性盛气凌人。
      “好!不见!”我痛心疾首的告别着,心想要是没有这‘老巫婆’这会是多美的邂逅啊!只可惜天不遂人意啊!我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美好的尤物从我眼前溜走。
      “‘白雪公主’!等一下!唉!不是,那个米娜等一下!”我终于绞尽脑汁在千钧一发之际试着挽救我刚才留给她的孙子样。
      “我说你没完了是吧!本姑娘不削你,你还是不死心吧!”‘老巫婆’停下车子,回头就是一遍怒火中烧的语言‘打压’。
      她的反映在我意料之内,连她语言‘攻势’内容我都猜得‘八九不离十’,所以面对她的强悍我就跟过眼的苍蝇一样置之不理,直接一阵小跑跑到我那‘白雪公主’面前,再用一阵哈巴狗样的微笑着关心的询问:“你先下来一下,我给你正一下自行车把!”
      “谢谢啦!不用了!”这白雪公主还不领情的推辞我。
      “我这是完全本着对这场事故负责的态度,出于友谊我也不忍心看到你一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整这么个铁家伙吧!那多难看,万一弄脏这漂亮的裙子我可于心不忍。”我边说边厚颜无耻的从那姑娘手里接过自行车整了整。
      “好啦!可以走了!不用谢我了!”这辆自行车在我整来整去实在整不出什么毛病来时,我只能奉还给人家姑娘了。
      “你脸皮可真厚,要我说刚才就不是什么事故,就是你这个小白脸安排好的一‘计谋’,我先告诉你别打我们家米娜的主意,有这意图也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老巫婆’不知道施什么‘巫术’竟然看穿我的心思,还给我提前打好‘预防针’。
      “你胡说什么呢?你见过哪个风华正茂的小青年跟脑子缺根筋儿似的往自行车上撞,不要命的就为了一次相遇。”我实在受不了这丫头跟迫害‘妄想症’一样的推理。
      “你····”那老巫婆被我一句话气的七窍出血。然后她冷静冷静还是说了句公道的话:“想想也是哈!你这人也没这么傻!”
      “晓妮,我们还是快走吧!这次真要迟到了!”白雪公主像急着赴什么约会似的焦急的催着。
      “那你别再跟着我们了!要不然····本姑娘这拳头可不是吃素的”‘老巫婆’握紧她的拳头在我面前晃的我头晕。
      我赶紧往后退了两步,伸手示意让她们先走。然后站那跟个棍子似的遵守我的君子约定,伫立着看着她们慢慢地离我越来越远,直到清新的‘白雪公主’和舞着拳头挥来挥去的‘老巫婆’的身影消失在这大青石路上。
      我装着一脸镇定自若的样子,脑子早就翻箱倒柜的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要说起以前的种种境界,我现在真想拿大耳光子贴自己的脸瓜子。远了不说,就高中三年期间,我这个本来也不是死磕课本的高中学生,在那种情窦初开的特殊时期,怎么就没想过要跟某某女学生搞一场空前绝后的生死恋,即使不敢光明正大的在‘各级政策’的强压下轰轰烈烈的爱一场,总该整一出‘弃明投暗’的地下爱情故事吧。反过来说,有种含羞带臊‘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暗恋也不枉我是从青春期活过来的小青年!只可惜我枉活到了成年人,却在人生主张最崇敬爱情,向往爱情最自由的那段日子里连个小手都没牵过,连个小嘴都没亲过。可现在倒好,身陷大学这样的‘囹圄’,面对比男生早熟的成熟女大学生们,再想谈一场抛开以物质为基础,单纯的以结婚为目的地恋爱却成了耍流氓!可怜这群饱读诗书的时代骄子却难敌美元一摞一摞的铜臭商人!
      我再跟倒电影似的回忆回忆刚才发生的那件事,感觉自己要是对那米娜有什么再进一层关系的非分之想,简直就是笑掉大牙都往自己肚子里咽的蠢货。因此,我情愿跟读个故事一样的看待这件事的缘分,也不愿让一姑娘跟看故事一样的看待我的蠢。
      我空空落落的迈着小碎步,思前想后的感觉到现在的自己有什么事情没做足。心里老嘀咕着:“到底什么事情导致我现在的心神不宁呢?”我反反复复的琢磨就是琢磨不到,于是我就用我特殊的‘反思法’来求证,刚才有一姑娘走进我心中,是因为我跟她道歉认识的,我之所以跟她道歉是因为我不小心撞了人家,我之所以撞了人家是因为我跑的太快了,我跑的太快是因为我要赶着去迎新晚会。“妈呀!我是要去迎新晚会的,完了,迟到了!”
      等我跟贼似的靠近学校大礼堂时,大礼堂里边已经安静的只能听到某某院长的迎新贺词。我探查了一下现场,决定放弃从前门进去的冒险行为,然后改为从后门偷偷溜进去。
      我悄么声的推开后门一道足以容我侧身进去的缝隙,先打眼扫了一下大礼堂里边的具体情况,那么大的一个大礼堂,阶梯足有上三层楼那么多,学生齐刷的冒着黑压压的脑袋听那位院长的迎新贺词。我扫了扫有没有附近的空座,以便低调的进去,不过我发现在我的视线之内没有空着的座位,我稍微往门内侧了一下身子,这个举动很明显已经招来后边同学的骚动,我不好意思的回敬给他们歉意的微笑,庆幸大礼堂那么大,还好没有影响到前边的进展情况。
      “呲呲!这有座!”一个穿着带有大嘴猴图像的黑体恤男孩压低声音指了指他身边的座位,本着大义凛然的举动向我伸出友谊的援助之手。
      我赶快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到最后一排靠边的坐上,等我坐稳后,心还在扑通扑通的一阵狂跳,弄得我都没来得及跟这位‘友谊之士’道声谢。
      “‘007’?还是‘伊拉克战士’?难道是‘空投兵’?”那‘友谊之士’问得我一头雾水。
      “‘恐怖分子’!”我接着他疑问的嫌疑人物回了一个这么没头没尾的特殊身份。
      “那哥们我问你,你刚‘袭击’完哪个‘据点’?弄得这么狼狈?”那家伙跟个贼似的没好意的坏笑。
      “不小心‘袭击’了一姑娘!”我听他这么一说,就有种衣衫不整的感觉,于是我赶紧顺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没想到我这整衣服的动作却招来这位友谊之士的误解。
      “你是‘禽兽’没当成,倒把自己弄伤了!”他指了指我的胳膊,瞪着眼质问我。
      听完‘义士’说的这话,我对他的感激之情一瞬间烟消云散。“我说你说的什么话啊!我就是不小心和一姑娘的脚踏车撞在一起了!”我有点着急的辩解,心想怪不得就觉得哪儿有点疼,原来是胳膊擦伤了。
      这时坐在这‘义士’旁边一带眼睛的男同学出来伸张正义,低声对我说:“你别怪他说话难听,这哥们人真不错,就是这嘴里没品!”他笑了笑接着说:“你好!我叫张翔,大家都叫我翔子,你就叫我翔子吧!我,中文系。”
      那‘义士’也坏笑了一下说:“哥们你别在意,我就是看你受伤了,出于关心么!我叫孙武,大家都叫我小武,你也叫我小武吧!我最大爱好就是音乐。”他说着自豪的拍了拍身边的一把吉他。
      “我叫柴小飞,学广播编导。小武,刚才真要谢谢你替我解围。”我伸出友谊之手,重重的拍在小武宽宽的肩膀上。
      小武简洁明了一脸不图回报的低声说:“哥们,客气了!”
      “哈尼!哈尼!我叫祁小语,你们叫我小语好了,我,广告学!”只见张翔旁边又探出一个带眼镜框的瓜皮头小男生,给我细声细语的打招呼,那皮肤不光白里透红,还很水灵,跟一掐就出泉水样的水灵。
      小武接着低声说:“我们仨也是刚认识,都是一宿舍的。宿舍还有一神秘人未到,到了也给你介绍。”然后他又看看我的胳膊侧身问他们:“你们有没有止血的什么东西?”
      “哎呀!人家只有创可贴,可以么?”祁小语翻了翻一手提包,找出一创可贴递给小武。
      “行啊大娘炮!你这小提包跟‘小A’那小口袋似的要吗有吗啊!”小武一脸调皮的笑的跟沙皮狗似的。“哥们,你先将就着贴上,你这胳膊就是擦伤,也不好意思现在大动干戈的跑去医务室。”说着小武给我用那片创可贴包扎了伤口。
      “一大男人哪儿用去医务室那么娇气,过几天就好了。谢了,小武。”我再次感激的谢了谢他,别说短短的一点时间,他竟然能真诚实意的从我这拿走两次感激。
      “不客气!哥们,放轻松点!这是大学,没哪个教授会跟小学老师那样因为迟到这种小破事而踹你屁屁。”小武压低声音,看出我依然心有余悸,不以为然的安慰我。“所以你别老说谢了谢了的话,真的很见外。就是····就是····帮我办件事白!”这时候的小武似乎有点欲言又止的感觉,那笑的跟世界末日的天气一样不正常
      “柴小飞,你别被小武的殷勤所迷惑,你不觉得这孙子‘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么?”在我还想对这位陌生的熟悉人献上最崇高的感激时,张翔低声提醒我。
      “我说‘小四眼’,我这关心同学,团结友爱的思想品德,在你们这些书呆子眼里怎么都这么龌龊。小语你说我关心一下刚结交的新同学,递进一下友谊有错么?”小武不甘心的朝张翔进行语言疏导,顺便也想拉拢一下祁小语帮他说情。
      “要我说呀,如果没有你刚才求我们那件事。我倒信你是出于友谊。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来分析,嗯····我也不好说。但是我还是希望柴小飞同学,不管出于感恩还是报恩,都要拒绝他提出的那个‘SOS’求救信号。”祁小语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的手提包里拿出一指甲刀,悠闲地修着指甲。听到小武征求他的意见,停下他手里的细活,将身子探过来低声的回答着。然后他看我还是一脸疑惑,说:“总之我是为了广大中华姐妹!”然后又朝小武打了个鄙视的手势。接着又干他的细活。
      “‘大娘炮’,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现在对我的羡慕嫉妒狠。在我的道德品质观念学中,某些人会因为自己缺少的某种东西而嫉妒某些存在这种东西过剩的人,要我说此时此刻的你就是因为嫉妒我的大男子气概而对我百般阻扰。”小武见不能拉拢这位细声细语的柔情小男生,只能用语言攻势来为自己获取一丝机会了。
      “对哦!我很嫉妒你,所以我就不帮你。你有本事怎么不自己去啊?”祁小语几乎摆出一副“O”形嘴的样子,得意的说。“还有,我真的不需要什么大男子气概,但是我会欣赏什么是真正的大男子气概。OK?”祁小语指了指我和张翔两人故意的气小武。
      “不是,你们到底说的什么啊?什么‘SOS’?什么大男子气概的?听的我一头雾水,两眼金星的。”在他们正跟讨论打麻将三缺一到底该不该让我加入时,我自己拿出一副拍着桌子自己定论的疑问问他们。
      小武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从屁股后边拿出一枝玫瑰干净利落的扔到前边空地上,说:“算我□□心准备了!我说这学校的土地公就跟我有仇似的,来这第一天就这么不顺,精心准备一下午的彩排,到最后还把脚给扭了。这倒不说,来这第一天碰到要和我共同生活大学四年的‘同僚们’,竟然是关键时刻袖手旁观的懦夫。”
      我心疼的从地上捡起那花对他说:“有气别照这花使,多可怜的玫瑰啊?”
      祁小语完活后把指甲刀一放说:“小徐真是一朵可怜的玫瑰!”
      小武一脸气不过的说:“这跟她又扯什么关系!”
      这时候那些领导们终于挨个发表完他们对我们这些新生代希望的极高寄托,和对我们未来一片宏图大展的美好憧憬。那器宇轩昂的架势跟步入学校的是他们自家孩子一样一脸的贴金像。然后迎新晚会大舞台剩下的时间,就留给那些多才多艺没处显身手的各级才子佳丽们了。
      就见小武把双手往胸前一抄,跟个带兵大将似的扳着个苦大仇深的脸看那些无聊的节目,结束我们刚刚孜孜不倦不惜影响周围同学向我们投来鄙视眼光的讨论。
      我盯着那朵玫瑰,不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怎么个情况了,玫瑰这东西就是才子送佳人,这才子是小武没错了,至于那佳人肯定不是祁小语口中的小徐,但真不知什么魔力的姑娘把这小武弄得大张旗鼓的彩排了一下午。至于那佳人是玫瑰花还是狗尾巴草,我现在到真没兴趣知道。只是可惜这朵花,要是在一小时以前那功夫就落在我手中,我肯定一股脑的塞给那‘白雪公主’。
      他们三人都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正儿八百的看晚会节目,那脸上没啥表情反映,也不鼓掌,就等一群跳的跟逗驴似的斗牛舞洋洋谢幕后,舞台中央接着抬上一敞亮的大钢琴,这时小武跟领导一样正儿八百的屁股终于坐不住了,接着跟孙子似的求我:“柴小飞日子久了你会发现哥们我不怎么求人,这次我就求你帮我一忙,把这花献给弹钢琴这姑娘?”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翔子接着一顿劈头盖脸的说:“小武你忘了你吃饭局时跟人家小徐姑娘怎么撕心裂肺的打保证来着,这倒好,人家姑娘现在估计还在火车上满心想你这王八蛋呢,你却已经脱下你那纯洁的羊皮在这装狼啦。”
      “吃了人家的饭,拿了人家的恩惠,就要替人办事,替人消灾,我答应小徐看着你,就不会让你把这玫瑰送出去。”祁小语一脸正气的说。那表情是我从见到他开始第一次感觉很爷们。那一脸江湖义气说的比社会专职人员都专职。
      还没等小武张嘴,前边一姑娘愣是回头拿看小流氓的眼神盯着我们四个说:“你们聊完了没?也不知道四个大男人有嘛好聊的聊得热火朝天的。还让不让人看节目了!”一席话过后说的我们四个人一句话都不敢吭。
      我盯着那被撩开的幕帘,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只见一位身穿白色衬衣,蓝色花边长裙的女孩慢条斯理的走上舞台,那蓝花边跟浪花一样随着她一步一步的前进从四周涌来,走过的地方都被她留下海一样的清新。然后她站在钢琴前边,双手往前一握,一个漂亮的45°鞠躬温文尔雅优美大方,赢得台下一阵持续几分钟的掌声。然后她用手轻轻一撩长裙,又是温文尔雅的入座,接着白皙修长的手指就在那敞亮的黑白键上跳起了舞。
      “嘿~~嘿,看傻了吧!”小武冲我的肩膀一撞,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
      “没——没有”我急忙低下热的跟刚出微波炉的脸。
      “说话都结巴了,还嘴硬,这充分证明我们俩都是男人。”小武叹了口气,哀怨自己跟终于找到知音似的。然后他接着一网情深的说:“她弹得曲子是李斯特的《爱之梦》!”他怕我疑惑他的知识潜力股重重的拍了一下他身边的吉他说:“天下音乐一家亲!所以我最喜欢结交真正懂音乐的人。她叫米娜,大二外语系。”
      我当然也不会傻到把刚才撞了这‘白雪公主’的事告诉这位几乎忠于她生死的粉丝,同时‘白雪公主’的这曲《爱之梦》已经彻底让我的灵魂瞬间挣脱了我的凡胎肉骨。一个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那仿佛是一束阳光洒满我的面颊,我微微睁开了眼睛,在不知道是在梦中还是梦外的那一时刻,一个熟悉的陌生身影冲我挥手微笑,大把大把的光束追随着她的奔跑聚聚合合。我正陶醉的朝那些吸引我的地方一步一步走去,突然光束就不见了,我失足陷进一片巨大的黑暗中,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慢慢地,慢慢地阳光也不见了,我只剩下不停的奔跑着,寻找着。与此同时我能强烈的感觉到那个光束下的身影也在黑暗中摸黑的探索着出去的门。她在寻找我,她也在寻找那个最初的模样,只是彼时的黑暗模糊了我们的视线,我们都努力的奔跑,寻找,奔跑,寻找。努力的抑制我们在黑暗中方向的错觉,是的,在黑暗中我们无法预知奔跑的速度是否比坠落的速度要快,但是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跑出一个亮点,然后继续朝这个亮点跑去,越接近它它就会不断的变的更有希望。终于我们在黑暗的岔路相遇,然后牵手一起朝那片越来越大的亮圈跑去,直到我们冲破黑暗,掉进清澈的海水中,我们终于可以悠闲的吐着一连串的泡泡,看阳光穿过海面的景色。当最后一声落定时,我看到我们相拥的坐在高高的岩石上看夕阳落下。
      “多美的音乐,多美的音乐人啊!”我不禁感叹曾经那些洗刷我耳朵的流行音乐,远远不能代替这些能洗涤灵魂的心灵之音。我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给我瞬间震撼的舞台,将那束玫瑰献给这位懂的用音乐打动视听的灵魂的音乐人,不是为了小武,不是为了爱情,单单就是为了一段真正能充实给生活的音乐,和那些把充实奉献给空虚的人们的人们。
      她依然优美的站了起来,大方的接受了我的感谢。然后台下幕后便是一片持续很久很久的掌声,这些掌声让我忘记了晚会的结束,忘记我是怎样离开台上,继续参加完了那场晚会的,直到我回到宿舍打开电脑的那一时刻,我依然回忆着那双手指触碰着黑白键带来的旋律,久久的,久久的在我触碰键盘的那一时刻,都感觉像是亲手滑过黑白键一样流利的写下今晚美好的一切,美好的如最初的模样般。
      纵横交错的铁路,让我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惆怅,而回忆就像时间的大门,我带上耳机又一次重温那种温馨的感觉。火车依然驰骋在乡村野地,但最终却归于某一个城市的站点。漫天的樱花飘落,用秒速五厘米的时间融于大地。江水和河流的远远流淌,却交汇于蔚蓝的大海。不管一束玫瑰生长在一片野地,还是温室,都会有一个爱花的人去守护她的绽放与凋零。
      我说过生活总是差强人意,当我最初遇到米娜时,我万万没想到我还会遇到一位叫宁泽秀子的姑娘,而她却是我人生的女主人公。是的,米娜帮我打开了蓝色大门,让我懂得有种人生叫做还有爱。她是第一个让我有勇气去碰触爱的女人。而宁泽秀子····我望向火车经过的地方,这个城市被誉为玫瑰城,因此大片大片的玫瑰花园一览无余,而宁泽秀子就是我要用一生去守护她的绽放与凋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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