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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宁泽秀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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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对不起!”宁泽秀子推开我的手后,从我的身边擦肩而过。越来越远离的感觉,让我一时间迷失了方向。
突然,我转过身来撕心裂肺的喊了一把:“等有一天,他又不再爱你了,不再要你了,你伤心难过的时候,不要靠在别人的肩膀上哭泣,希望你还记得有这样一个人,不管以朋友或是恋人的身份,就在原地等你回来。”
“我在你最初离开的地方等你回来。”我放高声音又喊了一遍。
你们会以为像电影里边一样能有一个美好的转折,但是和我一样这样想的人都猜错了。宁泽秀子只是停了停脚步,然后,她还是走了。
当你们读到这篇故事时,我们已经分手了!伤心是不可避免的,但面对突然失去的这一切,我唯一能选择的就是带上陪伴了我五年的笔记本,空空的离开这座城市。
记得曾经读过柏瑞尔·马卡姆的《夜航西飞》中写到:“如果你必须离开一个地方、一个你曾经住过、爱过、深埋着你所有过往的地方,无论以何种方式离开,都不要慢慢离开,要尽你所能决绝地离开,永远不要回头,也永远不要相信过去的时光才是更好的,因为,它们已经消亡。”可是在踏上绿皮车的那一时刻,我才发现,其实我走的并没有像表现的那么洒脱。我回头顾恋这所被我驻足过的车站,所有过往的点点滴滴就像看车外的风景画,很顺序的从我的脑海中复印出来。随着车速的加快,这些画面也变得自然流利,如此清晰的搅动着我的情绪,我的眼泪也就不争气的倾斜而出。
我面向车窗,怕影响了周围的气氛。对面一对热恋的情侣亲昵的拥抱在一起,细声细语的谈论着他们的未来,那男的还时不时的亲吻那女人的额头,整得四周这些喘气的都不是一个个的大活人似的。面对他那种虚伪的爱情动作,恶心的我没哭抽过去,也快吐过去了。虽然我脸上一脸只顾自己悲伤的劲,心里早把那孙子给骂十八层地狱去了。心想小样你也别得瑟,早晚有你哭的时候。想想心里还添堵就直接诅咒了一句狠话:“尼玛也离婚变不久了!”
“失恋了?”突然,坐在我旁边的人轻轻地碰了我一下,然后递给我一张纸巾。
我侧脸看了他一眼,这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我不好意思的接过纸巾,心里早把凡是能赞扬老者的成语又顺了一遍。
他笑了笑接着说:“唉!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路走的太多,桥过得太少。什么事情看重,什么事情看轻都拿捏不准!等你活到我这个年龄,就能‘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了。”
我仔细想想,这哥们儿也挺逗的,按说他这个年龄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突然一句无牵挂让我不禁对他这个人产生了怜悯之心。再想想自己这么年轻,倒觉得心里突然舒服了。可能是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他想到什么不幸吧!想送给他一句‘节哀’!想来想去还是说了句“谢谢”。因为后边这两字显得我多有品啊!
我尽量放松自己的心情,以展示我们90后这一代人在面临失恋时的宽大胸怀,和不至于被一点小小的挫折就死去活来的良好面貌。推翻那些成熟人士对我们所谓的‘非主流、脑残’这种称呼的一致看法。
火车已经处于匀速行驶状态,对面那对不谙世事的小情侣还在热乎着。我拿出山寨版的‘苹果’登录扣扣以打发我无聊的旅途,等网速‘龟速’的显示好友时,我才发现平时那群道貌岸然的禽兽们一个都不在线,我终于明白人在孤单时,连玩扣扣都会被冷落。返回手机主菜单,我看了一下时间,北京时间十点半。心想“得嘞!怪不得这群孙子都不在线,这个时间他们正托周公和他们的小萝莉梦幻西游呢!”我返回扣扣,打开主页,在心情上更新“早安,十点半!”然后挂着扣扣看窗外的风景。
这个时代最明显的产物,就是窗外那些‘呼呼’撅尘的豪华跑车和‘红墙,绿窗’的小高层。对于80后这群以‘蜗居’‘裸婚’‘蚁族’为主要群体的年轻人们还未奋斗到之前,这些‘龟壳’已经潜移默化的转移到我们90后初期群体的身上。这让我想起同舍好友小武的一些生活表态:“在我们这群孙子还在学校‘爷爷’画的圈圈里面未被社会这帮‘王八蛋’同化之前,我们就应该打游戏打到手痉挛,泡妞泡到阳痿,喝酒喝到胃黏膜脱落,充分享受未被生化危机感染之前的美好时光,要不然等到我们最后的保护圈被攻破之后,你们这群孙子就是笑也跟像僵尸哭一样一个德行。也别跟四眼鸡似的啃书啃到凌晨以后,四眼的僵尸和开拖拉机的僵尸还不都是僵尸!”现在想想小武的乐观主义精神还是把我给同化了,只是当时几个四眼每当听他谆谆教导时总会一拥而上拿胶带封住他的嘴。现在想想,那时的小武真是特别的无辜,就怪他□□专利的嘴说不出人道主义信服的道理。
正想着小武没心没肺的演说,手机开始‘嗡嗡’的震动,我急忙拿起手机,发现不是我的。我看向四周,对面腻歪的小年轻表情突然异常的衰,手伸向口袋摸来摸去就是不敢往外掏。旁边那女的脸一拉,推开他说:“把你‘按摩仪’拿出来吧!听的人耳朵都发毛。”我的心不禁一揪,妈呀!看来还真让我这乌鸦嘴给诅咒了,所以千万别惹失恋的人,灵魂在极度悲伤的时候是可以通灵性的。
那男的脸皮也挺厚的说:“肯定是推销保险的。”
那女的更绝的说:“推销保险的,你都不敢回绝啊!你接不接,你不接我帮你接。”
估计那男的使出喝完熊胆的劲,掏出一个苹果真机,羞的我差点没把我那山寨的丢窗户外边去。
那男的看了看手机号,放松的说:“我就说推销保险的吧!陌生号,要不然就是诈骗的?”
那女人的脸瞬间跟开了花似的,娇滴滴的说:“你还是接了吧!老这么响着,多影响旁边的旅客啊!”
我心里嘀咕着:“刚刚你们那么腻歪也不说影响外围的空气,再说还守着我这么一个刚刚失恋的人。现在倒是觉悟了。女人啊!真是男人身边的阴晴表!”
那男的倒是江湖老手,一句话说的倒利索:“我关机吧!”
那女的估计也是行走江湖被骗惯了的主,说:“我来接”,说完就从那男的手里抢过了手机,矫情的接了电话:“喂?”
这女的话音还未落,电话那头就跟连珠炮似的吼了起来:“你是谁啊?我老公呢?你让叉叉接电话!”
那女的接着用眼珠子狠狠的横了那男的一眼,说:“你是那叉叉叉吧!我老公跟我提起过你,不过你已经是他的以前了,我才是他的现在以及未来,你还是趁早死了心吧!别弄得自己像二手市场甩旧货似的粘着他!”
那边那女的估计听了这话都气炸了,张口就甩出狠话:“叉叉,你个大混蛋,你给我玩一星期的失踪就是和这个小三在一起,你们这一对不要脸的破鞋,姑奶奶才不稀罕,我祝你们早早的给妇科医院创收。再见!”就把电话挂断了!
真机就是真机,声音就叫一个洪亮,那声音吼的一车厢的人眼光都齐刷刷的往这边看,那女的气的脸都是一阵红一阵绿的。那男的就跟狗熊似的在那女的旁边巴巴的手足无措,露出想甜言蜜语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得孙子样。
旁边那中年大叔抬屁股就走向吸烟区,露出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坚决立场,唯恐那齐刷刷的眼光误会他就是这王八蛋的老子。
我看着那些鄙视的目光和私底下讨论的人们也怪不好意思了。虽然我这个年龄不会被误认为是这王八蛋的直系亲属,但像我这种光明磊落的人也是会躲着是非走的。顺便咱也做个顺水人情,让那王八蛋哄哄那绿脸的女人,老跟狗熊一样坐着的人也会累的。
于是我也起身走向吸烟区,边走边想这王八蛋这么有钱还跟我们这些穷人挤绿皮车,丢脸丢到高铁,那也对得起你的身份,也许在那群人眼里你这种情况还是家常便饭的事。在这我也提前声明,我绝对不是仇富的人,就是看不惯这些打了自己脸的荒唐事,但是,为了给那斯留个面子,他们通话里的名字,我都用‘叉叉’来代替。我也不禁摇摇头叹息,满世界都是这打着恋爱自由搞外遇的主,那些真纯洁无暇的受伤人儿都躲墙角哭泣去了。
吸烟区里满是满脸愁容的大老爷们在那吞云吐雾,我好不容易挤了进去,站住了脚。我背靠着车厢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多了,想想那帮孙子也该起床了,就给小武打了个电话。电话整整闷响了一分钟,才被接起。
“喂,小武这斯还在与被窝缠绵,你要有什么重要的事就等他醒了再说,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挂了电话等他醒了再说。”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流水一样的回绝了我。
“我一听这迷迷糊糊的声音,就能闻到你的起床气。祁小语啊!你连自家兄弟都使这损招回绝。好久不见,你们的损性不但没改,还更上一层楼了!”接电话的人不是小武,是他对铺的‘娘娘腔’祁小语。
“哎呦!这不是柴少的声音么?拜你离开所赐,我们损的人性化了!也拜你离开所赐,我们都老想你了。”祁小语特意把那‘老想’俩字拖着嗓子说。
“算了吧!少拿大妈的腔调寻我乐子,你们这群浪费粮食的寄生虫,看看都几点了还不起。”我听电话那头没有动静就猜到那群孙子现在的状态。
“我们这叫晚起的虫子饿死那些早起的鸟儿!”祁小语打了个哈欠接着问:“大忙人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我要回来了!”
祁小语又打了个哈欠说:“那好,你路上慢点吧!我再补个回笼觉去。”说完把电话挂了。
我彻底绝望的骂他:“你有没有同情心啊!你同情心连同钱包一块被贼偷了啊!喂?喂?”
可是我骂晚了,那孙子早把电话挂了。我无奈的撂了电话,气冲冲的骂这群孙子们是典型的同情心匮乏人群,是纯粹的损害和谐社会的乌合之众。
正当我越想越气时,电话又嗡嗡的响了起来,我拿起电话一看是小武,于是接听了,还没等我说什么,那边祁小语就开始一惊一咋的询问:“柴小飞,你最后一句话说的什么?你说你回来了?你回哪儿来了?”
他这么一串流水生产线似的问我,一下把我怒火中烧的心给我灭的干干静静的,我平静的跟死海似的说:“昂!我回来了!”
“我让小武接电话,你等着哈!他手机昨晚放我床上了。”估计这孙子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听那边传来一声嚎叫:“我说你有病是吧!大早晨的拿手机砸我脑袋干嘛?”我一听是小武那吊儿郎当的调。
“我们的‘驻外大情圣’有话想跟你说。”祁小语在那边乐呵呵的说。自从我决定踏出他们的世界来到这个城市的那一刻起,他们为了鼓励我这颗勇敢的心,特封我为‘驻外大情圣’的封号
“柴小飞,你怎么了?”小武拿起电话着急的询问。
“我——我——”我顿了顿,还没等我说,祁小语的声音就跟蚱蜢似的跳了出来:“他今天要回来啦!”
“我靠,怎么不早说?你几点到啊?我去接机!”小武也跟着激动起来。
“接什么机?你以为你哥们我真是什么驻外大使啊?我坐的绿皮车,估计还有俩个来小时就到了。”
“幸好还来得及,哥几个昨晚嗨了一宿,今天打算梦里会完‘昼神’再会‘夜神’,你回来后咱们今晚再接着嗨,放心吧高档的地方随你选,哥几个绝对不会给你丢脸!”小武阴笑着说。
“哎呦!我走的这些日子学校是不是改朝换代了?就连你们这几个‘泡面桶子’,也奔小康了!先说好了,哥们可不是挥霍的主,我可是有原则性的,第一:哥们的父母给的钱不能乱花;第二:哥们辛苦赚的打工钱不能乱花;第三:哥们借来的外债不能乱花;你们是属于哪种?”
“我们卖血的钱行了吧?我说你是不是出去这些日子都忘了现在是什么关键时候了吧?”
“什么关键时刻?”
“要我说你让那日本小秀子给迷糊的不轻啊!”小武唉声叹气的说。
“我再重申一次,她不是日本姑娘,就是名字四个字的罕见尤物。再说中国姑娘千姿百态的,我干嘛整一恶心的日本妞啊!”提起日本姑娘,我总能想起的风格就是在某某寿司连锁店跳着搓澡的动作,画着麦当劳叔叔的大浓妆。
“那我隆重的告诉你,今天是我们距离离开学校这个小保护圈还有122天2时2分2秒的关键一天,也就说从今天起我们还有122天2时2分2秒就要面临和社会那帮僵尸真枪实弹的打生化危机了。”小武拿捏着跟宣读《独立宣言》的腔调,最后还象声了一声枪响:“碰!碰!碰!你懂了吧?”
“扯淡!你才2呢!我看你2的不轻。别跟我玩数字,你手指脚趾并用也就会做个二以内的加减乘除。”
“我说你懂个火腿啊!这时间虽然是我胡诌的,但是那一时刻真的即将到来了。你懂哥们此时此刻的心情么?那感觉····算了我不跟你电话里闲扯了。等我们见面我们好好的说。”就听小武那水深火热的声音,弄得我也激动起来,那将要见面的兴奋劲在他的谈吐间灰飞烟灭,整的我跟赴前线去拼刺刀杀鬼子似的心情。
“你个大娘炮,你抢我电话干嘛?”小武又一声嚎叫。
祁小语把电话抢了过来接着说:“柴小飞,你最好是穿个保护甲再来,以保证你百毒不侵。别怪哥们没提醒你,咱们宿舍哥几个的最后保护防线已经被小武这孙子给攻破了!”
“行了,把电话挂了吧!咱们好好收拾收拾,给他个惊喜!”小武把电话抢了过去。
我刚想说我们分手的事,就听电话那头给挂断了。临挂断时小武还嚎了一声:“我说大娘炮你老抢什么啊?”
我撂下电话,心里突然有种千疮百孔的感觉。吸烟室里烟雾缭绕的二手烟呛得我脑袋都大了,我试着穿过这些吞云吐雾的大老爷们,走到车门处,透过玻璃我看见外边的一切就像是哪个油画大师笔下的乡村野记,这风景霎时迷住了我的眼睛也迷倒了我的心。平静的湖水,绿油油的麦田,广袤的蓝天,轻飘飘的几朵云跟棉花糖似的馋人,尤其是那轮金黄的太阳就跟学校煎饼摊的阿姨手里摊的鸡蛋饼。
要说这个发现还是‘小四眼’的功劳,那孙子嘴甜的天天跟抹了蜜似的,专门攻击学校旁边卖小吃的中年妇女。尤其是卖煎饼的那阿姨,每次见这孙子去买鸡蛋饼都不用排队,有时还给他多放一个鸡蛋,弄得泱泱大学就只有他一个人才一样。哥们几个终于郁闷了一段时间后开始确信这摊煎饼的中年妇女就是‘小四眼’他亲妈,于是日后哥几个的一日三餐就跟搞批发一样的原价批发鸡蛋饼。终于在一个多月后的某一天‘小四眼’的亲妈出差来看他时,我们才彻底结束了胃与鸡蛋饼艰苦抗战的日子。后来我们都好奇的问‘小四眼’是如何征服这位鸡蛋饼大妈的,以作为丰功伟绩写进我们的历史‘编年史’没想到那小子诡异的说:“这个社会就是缺少欣赏,而我恰恰会填补人们所犯下的通性,我的高贵品质在于善于发现身边的千里马,然后给予最大的鼓舞以让他发挥最大的才能空间。”等我们一头雾水过后还是一头雾水时,我们终于决定不再追问这孙子到底有什么‘伯乐’手段,只要能跟着这孙子混几次不用排队的鸡蛋饼就可以了。
然而终于在一段时间以后问题不攻自破了,这要在我们一次同时去买鸡蛋饼的时候,那阿姨把已经做好的鸡蛋饼递给小四眼时,又从柜子里边掏出一张油画,画上画着一轮像鸡蛋饼的大太阳,这又掀起我们对原来那个问题的疯狂地求知欲,于是小四眼才一改原来的诡异说:“我们都被她的朴实的这一面给蒙蔽了,她其实是一个油画老师,有自己的画画培训班,只不过竞争太激烈,培训班一直不是很火,于是她就用饭点时间卖鸡蛋饼来维持房租,就这样!”在我们还没明白他是怎么知道这个内幕之前,我们依旧带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求知性,问他是怎么看穿她的双重身份的。四眼笑了笑说:“那次,我见她摊黑米面的鸡蛋饼摊的特圆,然后再摊上鸡蛋后,就像一幅油画里的大太阳,我就这么惊讶的一夸,她就从此感动的跟高山流水遇知音似的。”我们终于明白的跟明镜似的,从此也让我们对鸡蛋饼阿姨的同情直接升华为敬佩。但是就因为四眼那个生动恰当的比喻导致我至此以后再也不敢吃鸡蛋饼了,因为他让我想起高中美术老师给我们讲过的,某某天才画家为了画出绝世佳画竟然用尿液调油画颜料,想想他的比喻就泛恶心,还怎么吃啊!
绿皮车像一只大青虫一样爬上了一段横跨河水的大桥,我尝试着打开了车门,将身子慢慢往外倾斜,吹过河面的风拂过我的脸,赶走二手烟给我带来短暂性的麻醉感,一切清晰的人物浮出我的记忆:小武,原名孙武,校园的采花高手,浪荡不羁的‘情圣’;小语,原名祁小语,校园的大娘炮,温柔似水的‘伪男人’;四眼翔子,原名张翔,校园的前途无量者,才华横溢的‘才子’;我,原名柴小飞,校园的一名学生,简简单单的‘普通人’;而宁泽秀子,一个在我生命中突然出现的奇迹,一个可以让我放弃一切去追随的天使,一个可以让我用我的生命去捍卫这段爱情的人。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是伤我最深的人。
我不禁对着空气喊:“我们还会再见面么?”然后心里默默的重复着她的名字:“宁泽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