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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初战告捷 ...

  •   日子照样不紧不慢地继续着,不会因为谁春风得意而停留,也不会因为谁悲伤难过而飞逝。

      贾蔷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就是被人强上了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又不是黄花大姑娘,非要将纯洁的初夜奉献给自己的丈夫。我是男人嘛,自己对自己负责。往后要是遇上了合自己心意的男人,也不用瞒他,他要敢因为这事嫌弃我,就叫他有多远滚多远。不在乎人自身、却在乎一些浮于表面的东西的人绝对不值得自己去爱。

      心理建设虽然做到位了,可是当时那种屈辱到极致的感觉和心理阴影却不是那么容易驱散的,更何况,那样的伤害,也许还会再来。

      贾蔷心想,那次的事情,就当自己被狗咬了,再难过也起不了作用,毕竟那狗太凶残,而且当时事出突然,自己没有防备。可是,要是次次都被狗咬,就不是狗的问题了,而是被咬的人的问题了。要么是脑缺,要么是脑残,要么是脑抽,才会在同一件事情上反复栽跟头。

      聪明如我,骄傲如我,能够反复被同一条狗咬吗?

      因为残冬未去,学堂里冷清依旧,每天来上课的人屈指可数,其中就包括“下雨下雪下刀子,风雨无阻出全勤”的金恒绍童鞋。他见了贾蔷总是很自来熟,不顾及贾蔷淡淡的冷落之意,自管自地说些市井趣闻。偏偏他讲得很风趣好听,又绘声绘色的,以至于贾蔷会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还催着他往下说,到这时他往往又得意地卖起关子来,逗得贾蔷骂他。就这样,贾蔷刻意划下的三八线屡屡被金恒绍打破。

      贾蔷收养的那只小猫后来还是死了,倒叫他好一阵伤心。金恒绍看着贾蔷默默转向窗外的忧郁侧脸,如今越发清减了,不禁想起李清照的词“只恐双溪舴艨舟,载不动、许多愁”,越发心疼起来,更是百般开解劝慰他,却因为他不知其中缘由,往往说不到点子上。

      贾蔷看着他因为说不下去而涨红的脸,看向自己时的毫不掩饰的担忧表情,对他要说的话心中了然,却往往不肯给他善解人意的回答,而是促狭地拿他的错,通过捉弄他排解心中的愁闷。

      金恒绍总是好脾气地任他打趣、撒气。

      这个人,前世今生,都是对自己一如既往地好啊。可是,贾蔷心里很清楚他想要的是什么,这辈子,他想必是给不了了。前世中,他们两人因为年少荒唐犯下错,得到的惩罚太严厉了,不仅是不得善终,还要在转世里受这许多折磨。看金恒绍这名字就知道,他也必须经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等等一系列的洗礼,自顾尚且不暇,何能为自己遮风挡雨?贾蔷深知自己的这辈子将会很艰难很坎坷,对于这份将会连累自己的感情自私地避之唯恐不及。

      感动是感动,但是仅凭这些敲不开他紧闭的心房。

      这天,贾蔷到学堂,意外地发现金恒绍没有如往日那般早早地就来到教室。

      直到业师贾代儒都开始授课了,他才满头汗、一身水地出现在门外,叫业师说了一通。等到上午的授课告一段落,他才神神秘秘地走到贾蔷的座位旁边,从衣襟中扒拉出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脑袋。

      贾蔷一看,原来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小猫咪。

      金恒绍说:“是我隔壁邻居家的大婶给我的,昨天晚上才生的,给你解闷吧。”

      贾蔷将猫咪接过来,用手轻轻理着它柔顺的毛,将脸贴在它温暖的身体上,问:“你今儿早上怎么这么晚才来?”

      金恒绍看着他一向十分骄傲冷漠的曼妙凤目之中此时难得一见地露出些脆弱的、依恋的神情,心神俱醉,也没细思,照实说道:“我早上帮大婶挑满了一水缸的水,作为答谢,所以来晚了。”要在平时,金恒绍绝对不会这么说,因为他知道贾蔷的性格,最是不愿意受人点滴恩惠的。

      贾蔷心中一酸,连忙将脸埋在小猫的皮毛里掩饰自己的失态。他知道金恒绍对自己真心实意地好,可是,与他携手一生的话,不知道还会受些什么磨难,贫贱夫夫百事哀,想着都觉得一阵心悸。前生已误,今生不想再蹉跎,还是各找各的贵人,好好地过此一生吧。

      贾蔷今日回家时,又遇上两个小厮,说是珍大爷有请。

      贾蔷心里早有准备,听了也不言语,默不作声地跟着他们去了一处环山衔水的庭院。

      面前是极开阔的一片平地,一泓清泉从嶙峋的假山间奔流而下,激起无数粉末一般的细雾,而后流向中间的一个极大的人造湖。湖水轻轻荡漾,泛起粼粼波光。水汽环绕之中,一座雕梁画栋、气势不凡的楼宇拔地而起,映在这水声如乐的碧池之中,真不啻是人间仙境。

      一个小厮说:“爷,到了。”

      贾蔷:“这是哪里?”

      小厮:“天香楼。这里一到夏天,景色尤其好,那湖上面全是红莲,好看的紧。在这里吹着凉风,喝点小酒,别提有多舒服了。”

      接天红莲映碧池,酒阑人醉雨丝丝。这意境确实挺美的,如果,不是处在贾蔷目前的处境下的话。

      贾蔷昂首进入,房内香气飘渺,纱帷在风中摇摇摆摆。

      贾珍正负手站在窗前,桌上一杯香茶热气缭绕。

      听见声响,贾珍转过身来,笑吟吟地走过来。

      原本站在贾蔷身后的小厮急忙退下,并且体贴地为他们带上了房门。

      这是贾蔷第一次正眼看他。贾珍虽然年过四十,因为保养得体,并没有一丝赘肉,体格看起来很健壮,他长了一双锐利的鹰眼,脸颊上沿着嘴角有左右对称的两道深深的纹路,一望而知,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贾蔷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胜算有几成。

      贾珍笑着,伸手过来想摸他的脸,被贾蔷灵巧地避开。

      喜好采花的人岂有脸皮不厚的?于是,贾珍摸着自己的下巴,装出一付极和气的神色说:“我不过是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你老躲着我干什么?我是真心喜欢你,天上的日头可以作证,若有假话,天打雷劈。好了,心肝,你要什么我都依你,咱们好好过不行吗?非要这样折腾?那天打了你,其实我这心里也疼得慌呢。”

      贾蔷冷冷地看他做戏,实在受不了他一串一串的恶心话,打断他说:“要想好好过可以,你趁早停手,我就当做是自己走路不小心,踩着了一坨狗屎。”

      贾珍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难看的猪肝色,半日,才磨着牙说:“看来我是白心疼了一场,原来你小子真的很欠揍。老爷我喜欢谁谁不是上赶着过来啊?上次一个丫头也是当时哭死哭活的,结果还不是乖乖地依了,现在见我都是一脸笑烂了的巴结样。也是啊,跟着我有什么不好?吃香喝辣,应有尽有,说一不二的,多体面!而且,老爷我功夫又好。不过……”他又涎着脸靠过来,说:“现在我疼的只有你,来吧,心肝,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贾蔷趁着他靠过来的功夫,瞅其不妨,忽然伸手从衣襟里摸出一包东西,迅疾一扬手,那里面包着的白色粉末便兜头洒了贾珍一脸。

      贾珍“嗷”地一声叫蹲下身去,捂住眼睛。贾蔷一不做二不休,使劲将一旁的花架朝他狠狠地砸去,趁他连遭重创无反击之力时,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绳索,将其捆得结结实实。

      贾蔷也蹲下身,愉悦地欣赏着一身狼狈的贾珍,此时方说:“我明白地告诉你,我不愿意!不愿意!你一定要纠缠我的话,就一条路,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大家都讨不了好去。刚才我洒的是石灰粉,不马上清洗的话眼睛会瞎。现在你自己选吧,是丢开手各走各的?还是做一辈子瞎子?”

      形势比人强,饶是骄奢无比的贾珍此时也只得咬牙说:“好吧,你快给我洗,我再不缠你就是了。”

      贾蔷冷笑着说:“我不信你。你得指天发个毒誓,不光说上你自己,还要包括上你的老婆、儿子。”

      贾珍发誓道:“我往后若是再纠缠你,不光我自己,连我全家都不得好死!老天爷在上,如有一句假话,马上叫我全身化成脓水烂在这里!”

      贾蔷放了心,便弄来些菜油、清水,给他将脸上的石灰洗了去,而后,丢下他,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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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初战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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