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三年为期出去玩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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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苗疆回来不到一年莺歌就去了，两年后微瑕沿着长江到岳州看了看洞庭天下水，而今又要出发了。微瑕打算水路沿通济渠和永济渠北上京城，看看这北国风光。只是走之前，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早早起了身，微瑕先到医馆里吃了些早点，看着赵怀仁开始在院子里打拳，走上前去一起练习。微瑕当年身子太虚弱，因着赵大夫一句“需多加锻炼才是”被莺歌逼着跟着楼里请来教那些个大茶壶的镖局师傅打拳，赵怀仁也陪着练，这些年两人倒是没落下半点儿。打了约莫半个时辰微瑕已经是满身大汗，赵怀仁倒是脸不红气不喘的。
微瑕渐渐停下，慢慢走到院子里摆置的石凳边坐下，这五月的天，端午刚过，也渐渐热了起来。绿竹端了茶来，却是两个茶壶，微瑕那壶是大红袍赵怀仁那壶却是薄荷甘草茶，大红袍色泽深重，薄荷甘草茶却一副清新可口的样子，日头渐高又打了拳，自然是薄荷甘草茶比较可爱。
“绿竹啊绿竹啊，你偏心呐你，给你家小姐喝的是这苦巴巴的大红袍，给赵怀仁倒是薄荷甘草，给你发工钱养着你的可是我啊我啊！”怨念，大红袍味道重，泡了七八回才能清爽点儿，明知道自己不爱红茶还巴巴儿的端这玩意儿上来，坏丫头！
“哎呀小姐！你也不看看市面上的价！你这大红袍多贵啊！还说我不心疼你！你这蔫儿巴巴的样子哪能喝那薄荷！本来体质就寒凉……”绿竹从小陪着微瑕长大，虽是丫鬟却像姐姐一样，呵斥起微瑕那是学的莺歌——十成十的那种学法。
“嗯…微瑕你还是喝大红袍的好，这么贵的茶可别浪费才是——我不小气的~不用谢谢我~”微瑕出了名的爱财如命，整个金陵谁不知道虫二楼那个脸上有胎记的无盐小鸨母看到值钱的就两眼放光！
“= =”微瑕真的很觉得绿竹和赵怀仁天生一对，啰啰嗦嗦念念叨叨，要真的成亲了每天互相对着念，看这日子怎么过！再生一个小的，估计会被烦的不想说话不想听声了吧……
看微瑕那样子就知道那脑袋瓜又不知再想什么弯弯绕绕了，赵怀仁也知道这微瑕吃了早点还陪着打拳必是有事，也猜得七七八八——快到日子了么，喝了两盅茶索性不等微瑕自己开口了。
“微瑕，今日可是有什么事？”
“啊……”微瑕回过神，“是啊，三年之期还记得吧？今日是十四了，我想等娘亲的忌辰过了就走，今年打算去京城逛逛，怀仁哥哥你看呢”
“都可以，京城很多名医。”赵怀仁陪着微瑕不过是一路护卫，到了地方就会到各处医馆与大夫们学习，这些年走得地方多了也学到不少东西，京城人才汇集，很不错。
“那行，二十四娘亲忌辰过了就准备准备吧，初二出发。”微瑕做事很果断。
“好。北上需一个半月左右，到京城刚好是七月——你倒是会挑日子。”七月到京城，谁不知道八月中旬刚好香山红叶红满天。
“那当然，可都是盘算过的呢！怀仁哥哥，这次你可要带足盘缠，最好是算好路上要接济多少人花掉多少银子——别回头花我的！”赵怀仁总是善心大发的一路看到那些穷苦人不是送药就是义诊——还送钱！！白花花的银子花出去——多心疼啊！
“那是与人为善！徐微瑕，你知道什么叫做行善积德吗！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这么缺德也没见你多有才啊！”
“哼！你要行善我不管，反正别托我下水，送钱也好送药也好，别花我的银子就是！横竖我们这趟北上走水路，上岸的机会少之又少，省时省力——还省钱！我走了！”
“你——”回应赵怀仁的是微瑕急冲冲的背影——“你这死丫头。”
算了算了，从来都争不过她。
微瑕回到楼里的时候略有一点喘，后面绿竹不紧不慢的跟着，惹得燕舞狠狠瞪了一眼。微瑕看见燕舞那样，估计回头绿竹又得被念叨得不行——只是千万不能在自己面前念——拉了燕舞开始商量出行的事情。
“微瑕，今年打算去哪儿啊，南边你都转悠的差不多了罢。”燕舞知道莺歌微瑕折腾的本事，说是去苗疆去岳州，一路必定游山玩水说不定还绕远路，于是拉了微瑕进了自己的房里细细询问。
“上京，去京城看枫叶去。走水路，快些去指不上还能赶上中元节，看看这京城多热闹。”微瑕知道燕舞是操心的命，细细向燕舞报备了自己的计划，听得燕舞神色渐安。
“那今年又不能在楼里过中秋了……”燕舞想起这神色又黯淡了下去。
微瑕知道燕舞心酸，燕舞没有儿女，把微瑕是当做亲生女儿养的，莺歌不羁洒脱，教微瑕的从来都是些女儿家不应当学的东西，什么打拳啦骑马啦，不教拿针教拿笔，教念书教的不是《女诫》《列女传》却都是些四书五经，教琴不教女儿家用的筝偏要教男子用的瑶琴。倒是燕舞，看莺歌没个正形，天天拉着微瑕教琵琶教绣花还教音律。微瑕知道亲娘干娘都是为了自己好，反正技多不压身，自己也有心学这些，索性把楼里姑娘们的专长学了个遍——扯远了。
“干娘——”
“我知道的微瑕，姐姐当初执意那样教导你，为的就是让你不同于一般的闺阁女子，而今你这样——很好，干娘虽舍不得，但还是会支持你的。不过微瑕，干娘有正事儿跟你说，这事儿是楼里的姐妹们说好了的。”
“干娘请讲。”
“等你回来，满了十三岁，这虫二，就交到你手里吧。”
“干娘~微瑕还小呢——”
“微瑕，你这丫头虽小，有多少本事干娘可是清清楚楚。姐姐那么一个聪明人生出来的女儿必非凡品，我刚开始记事就是跟着姐姐，她十三岁登台我不过十一，而今都二十五年了，我替你打理虫二楼也有五年了，这些年我让你去买姑娘，让你看账本，你都做得很好。微瑕，我毕竟比你多活这么些年，我知道你能做到。而今我把虫二楼交给你，不过是物归原主，而你，想卖了这楼也好，继续经营也好，都没关系，只有一个，我们这些人你是丢不掉的，初初姐姐请进来的姑娘们而今都老了——哪里有地方可以去呢，后来买进来的人，除了打出去的如眉和胜雪，上上下下包括我三十五个姑娘三十五个丫鬟，还有你和绿竹，那一个不是亲如姐妹的，加上吴管事张护院两家——都是命薄之人，不如大伙作伴，你——”
“干娘，虫二我会接下，也不会把楼卖掉的。”微瑕认真的看着燕舞，这些人对她的好她又怎么不知道，干娘说卖掉也没关系——怎么可能呢，别说自己不同意，就是真要卖估计干娘也不会真答应，这么些年的立足之本，又是娘亲留下的产业——
“微瑕啊——”
“干娘，这趟我去京城，会好好思量的。”燕舞还欲多说些什么被微瑕打断，这个问题需要好好计划周详才行。
微瑕向燕舞行了个礼退了出来，回到自己房里坐在床上看着帷帐边鹅黄的穗子发呆——这悠闲日子可是越过越少咯！
五月二十四，微瑕一身素衣带着楼里众人并着赵家父子在虫二楼不对客人开放的后院里焚香敬礼拜了莺歌，禀明了近来事宜，燕舞细细说着微瑕和虫二楼的事，那画像上的莺歌好像在笑一样。而后燕舞又向众人说明了微瑕冬月二十的生辰之后会正式接下虫二楼的消息，大家早都被事先告知过，也不觉得怎么吃惊，又相信微瑕，就各自散了。
六月初一晚微瑕在赵家医馆泡完药汤，麻利的回虫二收拾好行李，初二这日一早辞别了还睡眼惺忪的众人，开始北上京城。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三年为期出去玩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