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青春年少事》周小可

11、有些意外

　　从天津回来后，陆小凤每天都会和杨柳发短信，但是从来不打电话。杨柳那段时间刚在淘宝开了家店，每天都折腾到很晚才睡，陆小凤就手机登□□陪杨柳聊天，那段时间每天陆小凤都一点之后才睡觉，然后第二天早上补觉，为此陆小凤大出血请姚可盛吃了顿自助海鲜餐，人家姚可盛现在是学委，掌握的可是点名签到的大权，生杀予夺啊。对此，林暖、傅丹、张晞惜态度很一致，唾弃，也不看看每天晚上被吵着的是谁，没良心没人性，重色轻友见利忘义。
　　11月的某一天，突发奇想，陆小凤决定去天津一趟。趁着520其他人还没回宿舍，陆小凤赶紧收拾了下东西留了张字条直奔火车站。因为这个时段外出的人比较少，陆小凤很容易就买到了票，坐在火车上陆小凤还在想，待会楠楠和杨柳该是什么表情，很期待啊。然而又一次血的教训告诉我们，任何的惊喜都有可能变成有惊无喜。
　　快到天津了陆小凤打了个电话给楠楠，听着电话那边的沉默，陆小凤很有成就感，嘿嘿，惊喜吧，那个时候陆小凤还美滋滋飘飘然地想着要是杨柳见着自己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呢。楠楠亲自来接的陆小凤，一脸嗔怪，“怎么都不事先通知一下？还好我今天没去哪。”
　　“哎呦，看来你天天过得都很风生水起的嘛。莫莫不在你别是招花惹草去了啊成天。”陆小凤没注意说这话时楠楠变了脸色，一心想着能见到杨柳了能见到杨柳了。
　　“先去找个住的地方放好东西吧。”
　　“不用，就住你宿舍呗。”
　　“恩，那回学校。”
　　陆小凤跟着楠楠回了学校，还是第一次去，上次尽顾着吃吃喝喝了。放好东西，楠楠带着陆小凤逛学校，逛着累了就找了个亭子坐下。即使神经再怎么大条，陆小凤也还是察觉到楠楠很不对劲，靠着柱子，陆小凤问楠楠，“跟莫莫出问题了？”
　　“你怎么来的这么是时候？每次有事你都在。”
　　陆小凤没接话，侧头听着。
　　“我做了对不起张莫的事。”
　　“楠楠，你就是安分不来是吧？”是不是莫莫回学校了你就一个人呆不住了，后面的话陆小凤没有出口，望着天，不知道是该安慰人还是该骂人。陆小凤很想说，楠楠，你就跟莫莫好好在一起，不要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了，你就安安分分守着一个人可以么，你就不要再去祸害无知少年了，比如姚可盛。从天津回去以后姚可盛就没再提起过楠楠，不是没事，只是我们度习惯了把事情放在心里，平时上课陆小凤就坐在姚可盛后边，有时候可以看懂姚可盛上课发呆，然后在稿纸上画满了字，陆小凤看得很清楚，每一张写的都是“楠楠”。陆小凤担心姚可盛钻牛角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因为不是亲身经历，作为旁人不论说什么都有点矫情，感觉像是风凉话。
　　楠楠抱住陆小凤开始哭，眼泪一掉落却是怎么都停不下来，陆小凤也不说话，只陪着一起哭。因为楠楠难受，连带着陆小凤看着也难受，明明就是楠楠想哭，陆小凤却哭得比楠楠还难过。是真的希望楠楠能够安稳下来，找个人在一起很久，有人陪着做很多很所的事情，陆小凤觉得这就是幸福，可能楠楠想要的不是这些或者不止这些，可是要的多了付出的就要更多，而那些代价却可能是你承受不了的。
　　陆小凤抱着楠楠，听楠楠断断续续地说，“说好了不告诉张莫的”“可是张莫知道了”“我怎么办”。陆小凤抽出手机给张莫发了条短信，“楠楠怎么了？”不一会儿就收到了回复，“她不愿意说就不要问了，陪她聊聊吧，有时间就去陪陪她吧。”陆小凤收了手机，抱紧楠楠，你不会是一个人。
　　楠楠哭得快断气了终于停下，看着陆小凤，“白痴，你哭什么啊。饿了不？吃饭去吧。”然后起身带着陆小凤去了学校里的餐馆，怕陆小凤饿着，先买了个面包垫胃。菜还没上，楠楠叫了6瓶啤酒，一人面前放了3瓶。陆小凤把楠楠面前的一瓶挪到自己这边，“都这么长时间不喝酒了，别喝太凶。”
　　楠楠没拒绝，拿起子开了酒一人倒了一杯，菜也开始上来。楠楠端起酒，一口喝下，陆小凤也陪着喝下。再倒一杯，楠楠没看陆小凤，好像是下定了决心，端起酒，“这杯敬你。我对不起张莫也对不起你。”说完就要喝，但被陆小凤一把拦下。
　　“什么意识？别喝，先说清楚。”
　　楠楠不说话，眼泪开始“啪啪”往下掉。
　　“你不要告诉我那个人是杨柳！”
　　楠楠看着陆小凤，依旧不说话。陆小凤忽然觉得心脏的地方被蛰了一下 ，有什么东西就要冲破出来，再也忍不住，一下趴在桌上哭得惊心动魄死去活来，恍惚中听到楠楠的说话声。“说好了谁都不告诉的，你说出来干什么。”“我就是除了哭什么都不会。”“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让我怎么办。”
　　陆小凤抬起头，抢过手机，“你是不是喜欢楠楠？”开口却又是眼泪狂掉。挂了电话，两扶住额头，任由眼泪“啪嗒啪嗒”落在桌上。楠楠抓住陆小凤的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天跟张莫吵完架很郁闷，我就找了杨柳出来。张辰让他们帮忙照顾我。我喝多了，是我抱住了他，可是他没有推开我，他明知道我是张辰女朋友。小凤，你不要哭。”
　　陆小凤抹了一把眼泪，开始倒酒喝酒吃菜，只是不说话，楠楠也边哭边喝。到最后，楠楠喝大了，站都站不不住，陆小凤无比清醒地拿出楠楠的钱包付了帐，然后扶着楠楠出去，一路连拉带拖。陆小凤不认识路，只好见人就问，一边还得扶住已经瘫软的楠楠。那天晚上的事陆小凤记得很清楚，即便是几年后依旧清晰像是回放。楠楠一路吐回去的，回宿舍是货真价实的爬楼梯，楠楠拉住陆小凤不放手，好像放手了就要失去了。陆小凤扒拉开楠楠的手，“我没怪你。你们照顾下她。”
　　陆小凤走在陌生的学校完全不知道要想什么要做什么要去哪里，脑子一片空白要去哪里要去哪里。从楠楠宿舍出来的时候顺手牵走了自己的行李，也就一个包而已，说了陆小凤人很清醒。
　　“诶，同学。”
　　啊？？？
　　“你不是小暖的那个朋友吗？来找同学的？都这么晚了。你们不是还要上课吗？”
　　陆小凤迷茫地看着眼前的晃来晃去的脸，谁？
　　“你没事吧？手机丢了？记得你同学的号码吗？”
　　陆小凤歪着头还在想，谁啊这是？
　　估计是陆小凤失魂落魄的太明显，即使借着昏暗的路灯也一览无遗。那人没再追问，跟边上的人说了几句就拽着陆小凤走了。
　　去哪？陆小凤还是处于神游的恍惚状态，但是并没有反抗，任由那人拽着自己，不管去哪都好，不要让我一个人。陆小凤不知道到了哪儿，看着那人在那里却不知道在做什么，然后那人朝陆小凤招手，陆小凤很乖巧地过去然后跟着，上了楼，房间。看着忽然打开的灯，陆小凤好像恢复了点神智，能睡觉的地方。那人跟陆小凤说了什么，陆小凤没注意，却意识到那人要走了，伸手拉住那人的衣袖，不要留我一个人，只是片刻后猛地把那人推出了房间，然后关上门。忽然间，陆小凤平静下来，想往常一样，刷牙洗脸洗澡，吹干头发。坐在床上却是再也忍不住，掩面而哭。
　　那天晚上陆小凤就在房间里一直坐着，什么都没想，然后在黎明之前给楠楠发了条短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为了一个男生怪你，我需要点时间。”即使只按时间来算，楠楠也比杨柳来得重要，杨柳不过是一个认识了一个多月的有点动心的男生，时间久了就会过去的。陆小凤以为自己能够不在意能够不怨恨，可能几个月后就会不记得了，毕竟只存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显然，陆小凤低估了结束一段感情后所需要的愈合期，也低估了这件事情给自己带来的伤害。陆小凤一直认为友情要比爱情来得珍贵，不愉快总会过去的，看着楠楠那个样子，陆小凤觉得楠楠是真的也把自己放在很重要的位子，陆小凤相信楠楠不是故意的，酒后乱性这种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呢，就当是个意外。可是，陆小凤还是有点想不通，杨柳在做出那种事后到底是用怎样一种心情夜夜跟自己聊天？陆小凤想问杨柳，你喜欢楠楠吗？可是有什么资格呢，以什么身份呢？感情到底算是什么？陆小凤没有办法理解当初杨柳为什么表现得对自己那么有兴趣，但是那之后杨柳确实也没有表示什么，沦陷的只有陆小凤，还心心以为杨柳肯定对自己存了心思，都是一厢情愿。多年以后，陆小凤也能接受一些小暧昧式的逢场作戏了，才恍然明白，那个时候杨柳不过也就是好玩而已，自己却是演得太过认真。
　　7点多，陆小凤背着包走出房间，退了房，然后随便上了辆公交，随便到了一个站台，开始漫无目的地乱晃。那天以前，陆小凤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那么多眼泪可以留，眼睛肿得已经有碍视线了，却还是控制不住。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陆小凤就像是一个游魂，不思考，只是走着。你能够理解那种感受吗？陆小凤不确定当时是悲伤多过于无措还是无措多过于悲伤，总之，感觉很不好，希望以后都不要再有这种体会。那个时候，陆小凤确实没有怨恨的念头，不是陆小凤太圣母，只是感情来得很突然，去的又太匆忙，陆小凤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品味其中的酸甜滋味就只余下苦涩。
　　从上午游晃到，陆小凤想回学校了，于是开了手机，然后被接连不断的铃声吓了一跳。没有查看，陆小凤觉得自己好像还有什么事么有做，看着只剩下一格电的手机，好一会儿想起，噢，该打个电话。拿出早上出门随手塞到口袋里的字条，上面是一串数字，应该是号码，应该是昨晚上那人留的，正要按号码，陆小凤有点犹豫，调出杨柳的电话，手机快没电了，好想打给杨柳，想说点什么。挣扎着愣了半天，陆小凤按着字条上的号码拨了出去，欠着别人的感觉太不好，通了。
　　“喂，你好。”
　　“。。。。。。。”
　　“你好？？”
　　“啊。。那个，我是昨天晚上那个女生。那个，我。。。。。。”
　　“陆小凤？”
　　“啊？？恩恩。”
　　“你没回电话给小暖？”
　　“啊？？”
　　“我是林寒，记得吗？小暖的哥哥。”
　　“呃。”
　　“你在哪儿啊现在？还在天津吗？”
　　“恩，我不知道这是哪。”
　　“。。。。。。。你看看周边有没有比较突出的标志、建筑之类的。”
　　“噢。”
　　“你拍张照片发给我吧，我去找你。”
　　“啊？？”
　　“你在的那个地方的照片。”
　　“恩。”
　　“。。。。。。。别乱走。”没有听到陆小凤的回音，林寒很无奈地挂了电话，心想这人迷迷糊糊的，出事了小暖非得掐死我。
　　陆小凤拍好照片发送出去，然后看着手机，还是拨通了杨柳的电话。“嘟嘟”，手机低电关机了，陆小凤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然后又开始放空。当林寒找来时看到的就是魂游天外的陆小凤很安静地坐在路旁，不管周边人来人往，不管天上云卷云舒，那一刻，林寒觉得心里某一块地方变得柔软了。很多时候就是巧合，所以本不想干的两人开始了相识。很久以后，陆小凤想，要是自己跟《蝴蝶效应》里的男主一样能够回到过去改变一些事情，再次选择，那个电话会打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