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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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夫人看着手中的那个男孩这才反应过来，崔肃定是误以为上官麒麟是个男孩。正心头焦急着，突看到那个男孩脖子上挂着个像平安符但是又有些粗制滥造的东西。上官夫人马上取下来看，才发现是个中空的平安符，里面夹着一张纸条。展开来看，上面写着一行字：告诉上官仪实情，必能救活这个孩儿。
上官夫人无法，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算被相公打死骂死也任由他了。只要能让这个孩儿活命，什么都愿意去做。
上官夫人抱着那个男孩儿走到上官仪榻前，跪下去说道：“求公公救救这个孩儿！”上官庭芝去拉夫人说道：“夫人这是做什么，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话来！”那夫人双膝像铁铸般牢牢的钉在了地上，拉扯间掀开了襁褓，看到了怀中的那个男孩儿，上官庭芝大惊：“夫人，这，这，这是哪家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呢？”上官仪闻言转过头来盯着那孩儿也是露出惊惧之色。那夫人将孩子放在上官仪怀中说到：“三日前崔肃大人来探望公公时曾悄悄的留下纸条，说可以救麒麟，奴家救儿心切就背着公公答应了，那崔大人买通了今日的狱卒趁相公喂公公饭食时用这个婴孩儿换了麒麟，奴家自知酿成大错，要打要骂任由公公处置，奴家不敢有半句怨言，只盼公公可怜可怜这个孩子，救救他吧！”
上官仪和上官庭芝都是大惊，没料到平时三从四德的她为了救活自己的孩儿竟然做出这种事来。那上官仪更是剧烈的咳嗽吐了几口血。上官仪虽说是个老固执，士可杀不可辱，一个文官熬过那么多酷刑都没有认下那谋反罪名已让很多人佩服，可是，也正是因为有文人的傲骨也才有了文人的悯怀，要为了气节而牺牲那条无辜的生命正是上官仪无法办到的，崔肃这步棋走的可谓是妙极，让人不知该谢还是该恨。
上官庭芝几欲想掌掴夫人都忍了下来，跺着脚说到：“你啊你！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来！上官一家的名声都要坏在你这个妇人手里！为了一个孩子竟要赔上爹爹还有祖上的名声，让那些史官随意乱写，流传万世说上官家出的都是谋反的罪人来！让我们如何有面目下去见祖宗！罢罢罢！那拖累长辈的孩子不要也罢！任由崔肃去养吧！与我上官庭芝再无关系。”
上官夫人闻言掉下泪来，也不敢分辨，仍是笔直的跪着。
上官仪硬撑着坐了起来，喝下了一盅茶，缓缓的说到：“去给狱卒说今晚烧些水来，找几身干净衣服，我们都沐浴一番，明日见那刘道祥吧！”
刘道祥在府里还想着按照崔肃的说法，明日上官仪就该认罪了，怎么到了今日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心里正怀疑着，已有人来报信说上官仪要沐浴的事。刘道祥顿时十分欢喜，忙吩咐下去，晚上在牢房后院备两间房供上官仪父子和上官郑氏沐浴。
第二日，果然上官仪认了罪，刘道祥忙把罪状呈交给了皇上，皇上看了也不言语就递给了武后，武后看了罪状后说到：“那上官仪谋反是认了，可是那上官庭芝本宫是见过的，是个人才留下吧，这样的大事上官仪那匹夫应该不会给自己的儿媳妇说的，就留她一条命，他那外孙女也才满周岁，人事都未通，要是杀了恐怕也难服众，就一并饶了吧。上官仪自己做的事就自己承担了吧，本宫也算仁慈了。”
当日就以皇上的旨意传到了狱中，将上官郑氏和那小孩儿一并带到了掖庭为奴。那上官夫人也不敢逗留，怕被人发现那孩子是个男孩儿。只望了自己相公一眼，把上官庭芝的相貌记在了心里。上官庭芝坚持不出狱要服侍上官仪，刘道祥想到上官仪确实需要人照顾也就允了。
因为上官氏已是宫中忌讳，所以掖庭管事的就直接称上官夫人为郑荷，上官夫人又临时给那孩儿取了个女孩儿名字叫上官婉儿，管事的只唤他为婉儿。
另一头，崔肃看到狱卒带回来的孩儿是个女孩儿也是大吃一惊。这才想起上官仪因憎恶武后进而憎恶女子的传言，看来是因为这个缘故才给自己的孙女儿取的乳名是个男孩名字，而又无奈改变孙女儿的性别只好给取了个女孩儿的字。
崔肃为了瞒住那女孩的来历动了不少心思，又不想假手他人抚养，自己妻子又去世多年，自己又没有小妾，而儿子也未娶亲，实在又是头痛的很。
过了一段时间，坊间多了传言，说痴情的崔大人竟然开始留恋烟花之地，有不少文人雅士在烟花地撞见崔大人买笑。
长安的十二月二十三日异常寒冷。那日上官仪等人公开处斩，很多人冒着严寒出门去看，崔肃清早也出了门只是没去菜市口而是去了酒楼。临近正午竟然开始下雪，崔肃坐在酒楼上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往菜市口走心里更是十分难过。一壶又一壶的酒往肚子里灌，仿佛那样心里会好过些，不会想起今日会有人因为自己的私欲而死。正午时分，雪越飘越大，几乎都看不到路了，崔肃发现喝的再多也驱散不开心里的痛，终于，远远的传来一声哄叫，崔肃心里一紧，自苏剪烟去世后再没有落过泪的自己竟然早已泪流满面，举起一壶酒轻轻说着：“为善，为了你，我甘愿受这痛。上官大人，对不起。”将那壶酒淅淅沥沥的浇在脚下，又俯下身子朝上官仪处斩的方向拜了三拜。刚要起身又听到一声哄叫，崔肃僵直在原地，紧紧的闭上眼，再朝同样的地方拜了拜。
那日崔肃喝的烂醉被掌柜差人送回了崔府。崔肃难得的没有沐浴就上了床，将所有人关在了门外。
回来的路上，他听到轿夫说，那上官庭芝是个孝子，上官仪刚死，就跟着撞死在了行刑的柱子上。让监斩官都十分动容。
崔肃觉得那夜真的好冷，裹了四五条被子还是冷的发抖，只是自己都无法分辨，是心冷还是身冷。。。。。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