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Prologue 8-初始的终结~The Epilogue of the Prologue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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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亚德呆呆地看着那一抹刺眼的鲜红。
从开始战斗以来，一直回荡在脑海里、却被他刻意忽略的那些噪声中，他似乎听到了刚开始咿咿呀呀学讲话的小家伙，口齿不清地喊着＂哥哥＂的哭声。
然后，有一个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
…你也许又无法…保护…了…
“轰————————————！！！！”
金红色的烈焰毫无征兆地爆发而出，将黑夜照耀得如同白昼。
附近十几米以内的恶魔，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蒸发得不见踪影。其他的则有些畏惧地不敢再上前。
即使离开很远，正扶着搭档躲在掩体后面的埃德米斯还是感到了滚滚热浪。
在那一团爆炎的中心，伊利亚德垂着头，慢慢地从莱伊亚尔的身边站了起来。
他身上那一层薄薄的水汽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摇曳流动着的耀眼光焰——这和平时发动魔法时围绕在他周身的深红色气息完全不同。
莱伊亚尔讶异地看着自己的好友，直到他慢慢抬起头，才注意到了他最大的异常。
那双一红一蓝异色的瞳孔，变成了同样鲜红的血色，好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但是和那时关键性地不同的是，那本来任何时候都沉静如深潭的眼神变得异常冰冷——不如说，是完全没有了“人”的气息。
“伊利亚德……？”
莱伊亚尔试探着叫出他的名字，以往会立刻将安静而柔和的视线转向他的好友，没有丝毫的反应。
他面无表情地站直了身子，漠然地转身，单手抄起了长剑。
然后，刚满十五岁的少年，背对着他的好友，一个人冲出了脚步。
几乎无法用肉眼追逐他的速度，只能看到金红色的光芒闪电一般地穿梭在浓重的黑雾当中。
他毫不顾虑地施展最大破坏力的爆破，用尽最大力量地挥砍，用野兽般的动作撕碎那一团一团的黑色结块。
“轰隆！！！！”
撼动大地的爆炸声中，他竟然生生从包围他们的漆黑漩涡中，撕扯开了一条通道。
莱伊亚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伊利亚德已经奔回了他的身边，不由分说将他的身体拎了起来，扛在背上，然后从那条通道奋力地突出重围。
趴在他肩上，听着他异常急促的呼吸，莱伊亚尔才注意到遍布好友全身、还在不断滴血的可怖伤口。他常常穿的那件黑色的上衣已经破破烂烂，残留的部分完全染成了暗红色，和着雨水和泥水，糊成了一片。
“伊利亚德，放我下来！求求你，停下来，伊利亚德！”
无论怎么喊，他都默不作声，只是死死抓着莱伊亚尔扣在他胸前的手臂不放。
他跑了很远很远，一直到身上耀眼的金色渐渐暗淡下来，最后完全消失。
脚下一个趔趄，伊利亚德重重地扑倒在地上，激起了大片的水花。
临倒下前，他放开了抓住莱伊亚尔胳膊的手去撑地，但还是无可救药地垮了下去。
莱伊亚尔跪在他身边，吃力地把他的上身揽在怀里，用所剩下无几的魔力发动了治愈术。
伊利亚德甚至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是半睁着眼睛看着他，费力地呼吸着。嘴唇一张一合，不断重复着什么。
“混帐家伙，自己刚刚说了不会走的，却要我逃跑吗？”
莱伊亚尔看着他的脸，露出不知是痛苦还是无奈的笑容，眼泪就一滴一滴地砸在他的脸颊上。
伊利亚德的手指动了动，却再没有了抬起手来为他擦去眼泪的力气，渐渐地阖上了眼睛。
黑色的雾气再次开始汇集，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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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
莱伊亚尔的脑海中，清晰地出现了一个声音。
他集中精神，试图主动去“理解”这个声音的内容——
「莱伊，听得见我的话吗？」
“……伊莉斯？！”
为什么？她不是在湖中树那里吗？难道她到了这附近来吗？
莱伊亚尔大惊失色地四下看了看——逐渐浓重的黑色气息之中，并没有小家伙的身影。
而且，这个声音这么迫近，仿佛没有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头脑里响起来一样。
他想到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曾经在书上读到过的一种独特的风属性魔法——“思考通信术”。这是一种如果不是术者之间魔力波调合拍，就无法使用的小众魔法，千年前的降魔战争中有被使用的记录，但后来很快就绝迹了。
但是等等——在那之前，伊莉斯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魔力啊！就算使用魔力终端，她也丝毫无法启动元素魔法——这一点不是已经得到证实了吗！
仿佛与他的推断相反，小家伙的声音又继续响了起来。
「莱伊，你还有力气用最后一次的屏障魔法吗？」
“啊，应该没有问题。但是伊莉斯，这是怎么回事？你……”
「我跟你说预备~开始之后，就用莱伊的全部力量，朝你和哥哥的正上方发动屏障魔法，然后坚持十秒钟，好吗？」
这个声音，冷静得让人心寒。莱伊亚尔心头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他着急地问道。
“伊莉斯，等一等，告诉我你打算做什么？”
「莱伊，一直以来谢谢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还有，替我跟哥哥说，作为你的妹妹出生，是伊莉斯最大的幸福。对不起，还有再见了……」
突兀的告别，瞬间证实了莱伊亚尔心中的不祥之感。
“等等！伊莉斯！听我说！！”
但是她没有再给自己，以及莱伊亚尔犹豫的机会。
阿瑞迪恩的总调度室，忽然在精灵之树的穹顶上方探测到了强烈的暗之气息集束——爆发般升高的浓度和密度，让所有的测试指针刹那间摆到了极限。
所有人都完全呆住了，以为基地的末日已经来临。
然而——
「莱伊，预备——————开始！！」
莱伊亚尔刚刚来得及完成术式，展开屏障的一瞬间。
“轰隆！！！！！！！！！！！！！！！”
无数道金黄色的雷电，如同千万把金色的利刃，刺穿阴郁的雨云，照亮了整座要塞，豪雨般地倾泻向地面上的一切。
只要是直立之物，都被这强大的能量瞬间烧焦。
恶魔的大军如同强光下的阴影一般，迅速地被大片大片地消灭，直到再也不见踪影。
总调度室里，包括电灯在内的一切电子设备都在顷刻间短路，阿瑞迪恩全域陷入了一片黑暗。
经过事后的计算，这次覆盖了除了穹顶外几乎整个阿瑞迪恩的雷击，在十秒内消灭了保守估计500体以上的低等恶魔。
然而施术者，却无人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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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击过后四小时，阿瑞迪恩的电力系统依然没有恢复。工作人员不得不打起手电，点起蜡烛抢修设备。
伊利亚德还昏迷不醒，在接受养母芙利西亚的治疗。
莱伊亚尔只是稍微恢复了一下体力，就在士兵的帮助下，顺着安全梯爬到了穹顶的上面。
如接到的报告一样，钢筋水泥铸成、足有十几米厚的白色穹顶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圆坑，显然是被高密度的暗之气息侵蚀形成的。曾经、被培植于此的那个秘密花园，已经被完全毁坏，只剩下了一些被烧焦一般的植物根茎。
而在这里，正如穹顶的下面，以及阿瑞迪恩中他们所能想到的一切角落——都没有了那个小家伙的身影。
这个时侯，他有些庆幸伊利亚德还在昏睡着。不然得知这个消息，真不知道他会以那样的伤势，做出什么事来。
莱伊亚尔紧紧皱着眉头，兀自向那个大坑的中心走去。
士兵们不敢接近，只是远远地守着他的行动。
他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思考着他和伊莉斯最后的“对话”。
广范围的雷击，真的是由伊莉斯发动的吗？
之前各种的魔法力测试，都无一例外地显示出她丝毫没有魔力。
但蹊跷的是这个孩子对恶魔的敏感程度，以及暗之气息对她超乎寻常的影响。
退一万步讲，如果施术者是伊莉斯，抛开为何发动元素魔法之前出现了暗之气息的强力集束这一点不管——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又是怎么一个人爬到离地面几百米高的穹顶上面的呢？因为没有魔法力的缘故，她原本就不能打开那扇金属大门，自由地出入精灵之树所在的穹顶区域，需要莱伊亚尔、伊利亚德或者普利亚托带她进出。而这三个人无疑都参与到了昨晚的战斗中。况且，从来没有人想过要给这个小家伙一个权限终端，这就意味着她不可能使用得了升上穹顶的传送梯。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三个人之外的“某个人”带着她上到这里来的。
莱伊亚尔重重地叹气，用手指揉了揉钝痛的太阳穴。
好友的妹妹——那个自己也视如己出的幼小孩子，现在还生死未卜，可是自己竟然能这么冷静地在这里分析——果然，自己不愧是那个人的孩子。
想到这里时，他刚好走到了这个漆黑巨坑的中心。
脚下“当啷”一声，他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去看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柄很小的匕首，和被那柄匕首刺穿的一个黑色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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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亚德睁开眼睛的时候，莱伊亚尔正坐在身边看着他。
深陷的眼眶和疲惫的神色，有点凌乱的头发——大概他根本就没有睡过吧。
然而伊利亚德此时却顾不得这些，只是径直问道：
“伊莉斯在哪？”
莱伊亚尔的眼神抖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镇静。他沉下声音叫他，
“伊利亚德。”
“莱伊，告诉我，她在哪？”
看着好友的眼神一会，莱伊亚尔慢慢地回答道，
“我们搜索了阿瑞迪恩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她。唯一留下的线索，是这个信封。”
他将那个漆黑信封的背面翻过来朝向他。
在鲜红的火漆上，印着一个非常诡异的图案——
一只枯骨般的手向下伸着，而一条狰狞的蛇正在慢慢爬上那只手。
看到这个图案，伊利亚德的双眼瞬间变得血红，身体猛地一挣就要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拘束带捆在病床上无法动弹。这些拘束带上描画有繁杂的术式，让他无法使用魔法挣脱
“伊利亚德。”
莱伊亚尔垂着眼睛，再次低声叫他。
“放开我。”
伊利亚德静静地要求道。他仿佛被困的野兽一般，第一次用带着冰冷怒意的眼神看着莱伊亚尔。
“伊利亚德，听我说。”
轻声的呼唤，已经有些恳求的意味。
但是他所说的话，却依然只有一句。
“莱伊，放开我。”
莱伊亚尔不易察觉地叹了一口气，移开了眼神，然后把冰凉的手指轻轻放在伊利亚德滚烫的额头上，
“现在还不行，对不起。”
说完，淡蓝色的光芒就迅速模糊了伊利亚德的意识，让他沉沉睡去。
“你做得对。”
莱伊亚尔的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高高的个子，一身笔挺的军装，即使在这样糟糕的状况下，头发也依然梳理得一板一眼。瘦长的脸型，深刻的五官，能够看出年轻时的风采。他用和莱伊亚尔相同的银色眼睛，冷冷地看着伊利亚德。
“他会明白的。无论是生是死，那个小女孩本来就已经没救了。他有那样的力量，与其为了一个已经救不回来的小孩子莽撞行事，毫无意义地失去性命，还不如为了守护湖中树，守护诺亚兰德所有的子民而死，这才是大义。”
莱佛伦特格拉迪亚斯拍拍自己儿子单薄的肩膀，
“你明白的，守护湖中树，也是你母亲的愿望。”
莱伊亚尔背对着父亲，只是垂着头，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不会不懂这其中孰轻孰重的。而且，你也不希望他离开吧？你不是说是他的朋友吗，就好好劝他，为了你这个朋友，留下来吧。”
正如那个人悄无声息地出现，他又再次悄无声息地走开了。
口中一阵腥咸，莱伊亚尔这才发现，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了。
他胡乱地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唇，慢慢地伏在了伊利亚德的床边。
小心地不碰到伊利亚德，莱伊亚尔把脑袋枕在手臂上。
尽管身心都已经疲累到了极限，但是他完全没有睡意。
十三岁的少年，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最重要的朋友的睡颜，默默地数着他安稳的呼吸声，宛如某种倒计时一般。
******
意识再次变得清晰的时候，四周是一片漆黑。
“伊利亚德，醒一醒。”
空洞的黑暗中，响起了那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
伊利亚德静静地把眼睛转向那个声音的方向。
一个淡蓝色的光球被点亮，柔和的光照在他的身上。
“动得了吗？”
听到这里，伊利亚德动了动四肢，发现束缚已经都被解开。他立刻坐了起来，将询问的视线投向身旁的好友。
莱伊亚尔站在幽蓝色光芒外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鞋子在这里，然后，把这身病号服换下来，动作快——”
清晰而不容置疑的指示，用的是战场上不带感情的指挥官口吻。
伊利亚德尽管疑惑，还是照莱伊亚尔所说的，换下了白色的病号服，穿上了他准备好的黑色上衣和长裤，套上了结实的军靴。
“莱伊——”
“跟我来。”
简短地说完，莱伊亚尔就头也不回地在前面领路，走得非常快，伊利亚德紧赶了几步才追上他。
两个人沉默不语地走了很久，不断在逃生通道和正常通路之间穿梭，有些部分已经恢复了供电，其他的地方他们需要用魔法照明才能前进。路线非常复杂，已经大大超出了伊利亚德对这座地下基地的了解范围——不过，大概也只有莱伊有本事不用地图就记住这些路。伊利亚德注意到，莱伊似乎在想办法避开有人把守的区域，带着他接近那堵环绕着阿瑞迪恩全域的钢壁城墙。
果不其然，最后他们到达了一条向上延伸的楼梯，开始不断地向上爬。
这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居住区划，走廊里堆满了积着厚厚尘土的杂物。
爬到十五层左右，在楼梯的拐角处，他们在一扇碎裂的玻璃窗前停了下来——恐怕是由于之前的雷击，这层厚实的钢化玻璃被震得洞开，冰冷的夜风从那扇玻璃窗灌进来，带着湿润的泥土的味道。通过这扇窗户，不远处就能俯瞰到那堵厚实的城墙顶部交错的铁丝网。如果想办法从这里下去，确实有可能顺利地越过那道城墙，逃到外面去。
“莱伊……”
莱伊亚尔没有理他，点亮了魔法照明，然后兀自打开了旁边一个破碗柜，从里面拉出一个双肩旅行包。他一边做着手里的事，一边说道，
“这里面有到达最近的城市所需要的食物和水，一些钱，还有地图。你的话就算步行去也应该没有问题吧。”
他把旅行包打开，拽出了一件厚实的灰绿色织物，抖开一看，竟然是一顶旧式的毡布斗篷。
“我把那一战最后的情形，和我的一些推断写在一封信里了，和地图一起放在夹层里，你有机会看一下。”
他把那件斗篷甩到伊利亚德肩上，动作利落地帮他扣上搭扣，又垂着眼睛开始帮他系胸前的细绳。
“莱伊。”
伊利亚德一把抓住他的双手，终于让他停了下来。
一时之间，他们都没有说话。
一路上，伊利亚德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想。
他当然知道莱伊亚尔想干什么，却无法阻止他。
他想要去找他的妹妹，他必须要去找她。看到那个图案的瞬间，就已经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改变他的主意。
但是他不想抛下他最好的朋友，因为深知他所背负的沉重，更不忍心丢下他一个人面对那些绝望和苦痛。
他是可以简单地说出“跟我走”这样的话，但他所了解的莱伊亚尔，又怎么可能选择抛下那些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责任，轻松地跟着他离开。
最后，他只能轻声地对他说，
“……我一定会回来的。”
莱伊亚尔身体一震，抬起了眼睛，在这一天，第一次与他视线相对。
看着他的眼神，伊利亚德的胸口如同被狠狠撕扯一般的疼痛，让他无法忍受。
为了止住这种疼痛，他伸开手臂，把莱伊瘦削的肩膀紧紧地揽进怀里。
“我一定会回来的，我发誓。”
他坚定地重复道。
他感到莱伊亚尔浑身都在颤抖，然后——
“不。”
莱伊亚尔摇了摇头，用力地把他推开。
“找到伊莉斯之后，就带着她走，离这里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
伊利亚德有些愕然地看着他，
“莱伊？”
“放心吧，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魔导终端系统只要继续发展，很快就能取代你的作用。”
莱伊亚尔咬着嘴唇，低下头，刻意用淡漠的声音说道，
“对阿瑞迪恩而言，你并不是必须的。对我而言，也已经不是了。”
不等伊利亚德再说什么，远处忽然传来了刺耳的警报声。
不肯自己留下的话，抓起来也要把他留下吗，总司令？
莱伊亚尔小小地冷笑了一声，站到了窗前，将手伸出窗外，发动了冰结魔法。
潮润的空气中的水汽，很快就凝结成了一道冰的滑梯，从这扇窗外，越过铁丝网，通向城墙的外侧。
他把那个双肩旅行包先甩了上去，不出几秒种，就看到旅行包顺着滑梯的轨迹，稳稳地落到了城墙之外。
“走啊！！”
他用力拉了伊利亚德一把，见他还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着急地对着他喊道，
“还发什么愣！现在不走就走不了了！你不要救妹妹了？！”
警报声已经渐渐接近，看来他们的位置暴露，已经是迟早的事情。
伊利亚德看了他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跨出了窗外。
“莱伊。”
“记住，不要回头。”
莱伊亚尔远远地站着，低着头，攥着双拳，似乎在拼命抑制着浑身的颤抖。
“莱伊，你看着我，我只说最后一句话。”
伊利亚德静静地说道。
那双月白石般银色的眼睛，终于再次转向了他。
“我们约好了，要一起仰望真正的蓝天。”
他用那双独特的异色瞳孔，深深地望着他，一字一句，重复了自己的誓言，
“所以，我一定会回来的。等我。”
说完，他便不再犹豫，转身一跃，敏捷地循着好友为他搭建的通道，平生第二次，奔向了外面的世界。
莱伊亚尔望着他的身影渐渐缩小，直到再也看不见。
“永别了。”
他轻轻地说。
-Prologue END-
TBC——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Prologue 8-初始的终结~The Epilogue of the Prologue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