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花惹草乱三国》小炮灰

12、噩耗

　　自从上次听了故事，顾清乔有时也会爬到屋顶上，她想看看那个令月娥错托终身的男子到底是谁，司马徽不肯讲，而她自己也难找，这附近那么多院落，还有许多荒废的，到底哪一个才是呢？待久了，顾清乔也自觉无趣，除了那天夜里碰到的那个青衣男子外，她还没看到过别人。而那青衣男子似乎也不在那院落之中了，长了许多荒草的小院落显得更加冷清。

　　“小乔，你怎么跑上面去了？”徐庶踏进内院，就看到翘着二郎腿躺在屋顶上的顾清乔，总觉着她就要掉下来，心下一阵紧张。
　　“唔，你来了啊。”顾清乔抬起一张俏皮的脸，嘴里还衔着一根长草。
　　徐庶脸黑了黑，一点淑女样子都没有，真不知道那孔明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哎，又用了跟顾清乔学会的口头禅，不好不好，以后离她远些，防止被同化太多。
　　“你不下来么？孔明托我交给你一封信。”
　　果然，一搬出孔明的名头比什么都管用，顾清乔立马起了身三下两下爬了下来。“哪呢哪呢？哎，你来的正好，我看这阳翟城里什么都有，以前学的一些手艺也用上了。这几天无聊在家里做了点东西，快随我进来。”顾清乔抢过徐庶手里的绢布，又一把把他拖进了房间。
　　徐庶满面通红连连说道：“女子闺房，我怎么能进。”但是抗议无效，徐庶只能认命地被拖进去，没事没事，不把她当男人看就好了，徐庶心下如是安慰自己。
　　再看那屋内，床上全是衣衫，乱糟糟的，徐庶皱了皱眉，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目光转向屋内的长桌，只见上面放满了稀奇古怪的玩意。
　　顾清乔找到倾诉对象，满脸兴奋地说道：“英雄终于有用武之地了。你看，这是送给小均弟弟的竹蜻蜓和机械小狗。这么一转它就能飞，还有这个小狗这里有个铁块，你拧一下后把它放在地上它就自己能走了。你看小均会不会喜欢？”
　　徐庶看着顾清乔手里的那个竹制小狗状物体居然真的自己走起来了很是吃惊，也顾不上什么闺房不闺房了，兀自捣弄起来，满脸兴奋地说：“小均一定会喜欢的。没想到你还有这些本事。”
　　顾清乔一脸骄傲状：“那是，我在老家就是学这个的。诺，这个音乐盒是送给你的，转一下就能发出声音。只是我不通音律，那些簧片发出的声音也不怎么好听，而且街上的张铁匠做工也不精细，我就只好勉勉强强拼出个致爱丽丝的调子。”
　　“还有我的？这个曲子就是致爱丽丝么？虽然有点奇怪，但也挺好听的。”徐庶惊喜地接过那个木盒子，居然会自己发出声音。
　　“这个闹钟是给庞统的，简易型，转一圈就是一个时辰，但是要常常上发条，不然会停的。这个是给叔父的，虽然我没见过他，但听说他病重，就画了个图纸叫木匠做了轮椅，这是刹车，这个可以转方向。你看。”
　　看着顾清乔兴致勃勃的示范，徐庶突然安静下来，沉默不语。
　　注意到徐庶的反常，顾清乔停下手里的示范问道：“元直，你怎么了？”
　　“你还是先看看孔明给你的信吧。或许，你就不想把这个轮椅送给诸葛叔父了。”徐庶有些犹豫，哎，有些事为什么要自己来做呢。
　　顾清乔疑惑地摊开绢布，为了照顾她，孔明尽量写得白话简单：乔，叔父病重，令与月英成婚。不好拂其意，日内迎月英入门。乔可放心，虽以妻之礼迎，但仍尊你为上。事起仓促，未及共商，望谅。心念早归。亮字。
　　半天，顾清乔才反应过来，孔明，是要奉叔父之命迎娶黄月英了么？
　　徐庶见她一脸呆滞样，轻声提醒道：“小乔，你放心，孔明心中有你，即使先娶月英，也不会委屈你。”
　　“他若心中有我，又为何不能为了我不娶。”顾清乔脑子一片混乱，只是呆呆自语。
　　“黄家对孔明有恩，叔父又病重，孔明若不娶失之孝义，难道要让他叔父含恨而终么？”徐庶为孔明解释着，又说：“况且小乔你上次不是说过要认月英这个妹妹的么？所以孔明也算是按你之意。”
　　“我认。。”顾清乔刚欲辩解，突然脑子里似是想起什么，不禁哑然失笑。“妹妹，原来妹妹是这个意思。是我太蠢。”
　　“小乔。。”
　　“我没事，我只是有些乏了，想睡一觉。你先走吧。”顾清乔挥了挥手，无力地坐到床上。
　　徐庶轻叹了一口气正欲离开，却又被叫住：“把这些东西也带走吧。就当，是我送他的新婚之礼。”

　　这一觉不知是何时睡着得，待顾清乔醒来时只觉头痛难当，再看外面天色微暗，竟已睡了一天。屋内那些东西都被徐庶带走了，制作时的满怀甜蜜兴奋也像被带走了般，心里空落落得发疼。
　　“小乔。你醒了。”随着温柔关心的问候，顾清乔才发现司马大娘竟一直坐在床尾，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走了过来，温柔地摸了摸顾清乔的头，有些皱纹的脸上才展开了笑容：“好了好了，这烧总是退了。真是吓死娘亲了，中午喊你出去吃饭也不应我，进来一看居然发了烧，还好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傻孩子，你怎么和月娥一样死心眼呢。你要是有个什么事，你让娘亲怎么办？”司马大娘说着说着居然又流出了眼泪。
　　顾清乔心里一热，有些虚弱地回答：“娘，我不是没事了么？您别担心，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
　　“嗯，娘知道你乖，不会让我伤心的。我这就告诉你干爹去，他本来也一直守着，只是那个荀大人来找他，他才离开的。”司马大娘抹了抹眼泪，站起身就要出去。
　　顾清乔喊住了她：“娘，让干爹做正事吧，晚些再说也不急，小乔肚子有些饿了，娘亲弄些饭菜给我吃可好？”司马大娘忙点了点头就出了房。
　　又回复一个人的顾清乔楞坐了半晌，看着床头案几上放着的笔墨绢布和锉刀竹片，自嘲地一笑。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子：为什么我要乖乖按照历史的安排呢？诸葛亮的老婆只有一个那是黄月英，但是如果因为我的出现改变了历史呢？就算孔明现在迫不得已娶了黄月英，黄月英日后亦可改嫁他人，在这个时代女子改嫁本是平常事。她顾清乔从不是什么忍痛割爱之人，最多日后帮黄月英再觅一个好人家。上天，你要我落到这里，就别指望着我会乖乖按你写好的剧本去活！
　　想到这里，顾清乔恢复精神，提起笔开始苦思冥想唐诗宋词，然后奋笔疾书，将自己能想到的诗句都写了下来，全部冠以顾清乔的大名。哼，我要让这诗集流传后世，看你们那么多唐宋文人怎么办！历史，我偏要大改特改！

　　洋洋洒洒数十篇后，顾清乔的肚子不争气地叫唤起来。也罢，先去排泄一番，回来吃了晚饭继续奋斗。想到这里，顾清乔一推案几急匆匆地跑向茅房。
　　她却没有留神，那案几上的烛台晃了两晃，倒在了绢书之上。
　　当顾清乔闻到股烟味时，心下猛地一噔，急忙整好衣服跑出茅房，却见自己的房间里正冒出滚滚浓烟。
　　“我的绢书！”顾清乔大叫着就往屋里冲，但是那火势竟然蔓延地极快，她的整张床上都是明艳的大火，那火舌沿着木制的窗户悬梁急速窜走，仿佛在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妖艳而嚣张。顾清乔像疯了般脱下外衣就去扑那案几上的火舌，直到一个蓝色的身影冲了进来，拦腰就把她硬抱了出去。
　　“小乔小乔。”焦急等在外面的司马徽夫妇一看到顾清乔被荀彧抱了出来就冲了上去。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的绢书还在里面。”顾清乔在荀彧怀里挣扎着大叫，死死抱住她任由她拳打脚踢的荀彧突然大吼道：“你闹够了没有，什么东西比你的命还重要。”
　　顾清乔突然安静了下来，眼神了无生气如同一潭死水，喃喃说道：“那是我的自由，我的命运。”
　　荀彧一愣，轻轻地把她放下。
　　顾清乔站在庭院中，眸子里映着那妖冶耀目的火光，突然仰天大笑道：“哈哈，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垮我么！我偏不如你的意！我告诉你老天，有本事你就一把火把我烧死，我才是最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的人！否则，只要我顾清乔活着一天，就别想我乖乖认命！”
　　“啪。”凭空一个惊雷，刚刚还漫天繁星的夜空瞬时风云变幻，一场大雨倾盆而下，浇在那个倔强啸天的瘦弱身影上，让人一阵心疼。
　　雨帘中响起一阵凄厉苍凉的笑声，这一声笑好像花完了顾清乔所有的力气。她只觉眼前渐渐模糊，接着便瘫倒在大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