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Drassi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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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维斯克请假了，宿醉。
弗兰也头痛欲裂，坐在一摞书堆上昏昏欲睡。
倒是馆长先生依然神采熠熠，显然昨晚的波尔卡对他毫无不良影响。哦这些该死的奢侈的法师，他们显然是习惯了这种高密度的宴会以及酒精……
现在馆长大人正大步走着将弗兰像抹布一样从书堆上提起拖进馆长办公室……弗兰心里默念着何以一介达拉然图书馆馆长会有如此惊人的臂力，他难道是圣骑士出身么……
馆长将弗兰甩进一张扶手椅中，在他面前摊开一本山羊皮封面的书，重重地拍着弗兰肩头说：“亲爱的弗兰诺兹先生，请好好研究一下书中的所有种族，午饭之前告诉我有哪一些符合您的种族特征。”
弗兰俯身仔细看那本书，发现是当下编写最完整的艾泽拉斯物种史，编写语言是矮人语……哦这一定是铁炉堡国王那吃饱了没事干到处乱跑美其名曰是探险的弟弟布莱恩•铜须干的……
弗兰研究许久，遗憾的是，他发现自己的种族特征就是没有特征……
看起来基本像是人类的外貌，可是皮肤却是亡灵般的苍白；耳朵略微有点尖，但又不是精灵那般的细长；眼珠子倒是有一点亡灵特征的金色，可又不像一般亡灵那么金光大盛在黑夜中如两盏明灯……只是有一点点琥珀的颜色而已，人类的瞳仁有时也会呈现这种色泽；虽然弗兰一直坚信自己是亡灵但却有着比亡灵更激烈的心跳以及滚烫的血液；左手腕有两圈细密的不知是何文字的如同装饰般的纹身，但这根本不是什么种族象征，或许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奴隶身份或是掩盖疤痕……
图书馆的工作如此繁重让弗兰觉得自己简直和那些被烙上徽记的奴隶没有任何区别……
弗兰暴躁地翻着书页，但找不到一点线索。
自己究竟是什么？
从来都没有重视过的问题第一次如此纠缠着弗兰。
中午时分弗兰在图书馆的高塔上找到了馆长，尽量以平淡的语气告之这半天的一无所获，然后匆匆转身下楼享用自己的午餐免得馆长大人让他下午继续找……
弗兰并非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是对难以解决并且可有可无的问题的态度一向便是放任自流，总有一天这些问题会找到答案，或者被遗忘。
下午的时候弗兰又接到维斯克让他转交给馆长的请假条，据条子上的描述是这个侏儒宿醉刚醒走出家门便和一个“不长眼”的牛头人的蹄子作了一次亲密接触……这悲剧的小个子……
吃过了图书馆提供的员工午餐之后，弗兰正准备去清理最后排的那些书架，却被馆长先生挡住了去路；“弗兰！这里有一份加急快信需要你送出去！”
弗兰腹诽着难道达拉然的邮差已经被风暴巨人撕碎在路上了吗，一边用哀怨的眼神望着怀恩馆长。
“哦弗兰，别这样，这可是送去龙眠神殿的信件！”
“龙眠神殿？龙骨荒野的龙眠神殿？”
“对，就是那大名鼎鼎的龙眠神殿；这可是罗宁大人要求送到红龙女王手里的信件。”
“天……天哪！…”弗兰惊慌地向后退了一步：“红……红龙女王？红龙女王阿莱克斯塔萨？……这……这是何等的荣誉……”
“弗兰，”怀恩馆长抓住了弗兰的肩膀，直视他的双眼：“听我说弗兰，这封加急信件本该由罗宁大人或是我亲自送去龙眠神殿的，可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肯瑞托不得不召开紧急会议；现在我的身边只有你了弗兰，请接收我的信任。”
“可是……可是我不会骑狮鹫……”
“没关系，我们有直达龙眠神殿的专用飞行坐骑。”怀恩馆长说着，便抓着弗兰的袍角，将他拖向了专供飞行坐骑起降的克拉苏斯平台……
当看到那“专用飞行坐骑”的时候，弗兰高呼了大地母亲的名字——那是一头活生生的巨龙！看那闪耀着烈焰般鲜艳色彩的龙鳞，应该是一条红玉巨龙没有错……
“哦弗兰，不要害羞，这些红龙幼龙可是龙眠神殿专门指派给达拉然的飞行载具，你应该觉得骄傲。”
“我仁慈的馆长大人，尊敬的怀恩先生，亲爱的格拉尔……我想……您是不是应该换一个信使？”弗兰颤抖着用讨好的声音询问他的馆长大人，而这时怀恩馆长已经将他拽上红色幼龙背部的坐鞍，替他系好了腿部的皮制绑带。
“那么，祝你好运，亲爱的弗兰诺兹！”怀恩馆长说着，示意红龙起飞。
“不……”弗兰微弱的抗议消失在了巨龙击打双翼的风声中……
弗兰被红色幼龙带起的气流掀得摇摇欲坠，他死死地抓住坐鞍上的带子，用手摁住腰间装了那该死的加急信件的背包；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忽然上升，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几乎冲得他把午饭也吐出来。
这是……离开了达拉然的魔法护罩了吗？
弗兰这样想着，微微睁开一点眼睛；果然，幼龙已经载着他离开达拉然好一段距离，正滑翔在晶歌森林上空。
晶歌森林一向以美丽的白色晶体状巨树和几乎是纯紫色的树叶出名，而弗兰此刻却无暇去欣赏这美景——他乘坐的这头幼龙开始扑扇翅膀加速了，强劲的风力让他根本睁不开眼。
好吧，反正这幼龙是认识到龙眠神殿的航线的，不用亲自去驾驭飞行坐骑这一点让弗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弗兰趴伏在龙背上，感觉到幼龙似乎在下降，下降，下降，然后骤然停顿；他睁开眼睛，发现红色幼龙已经将他带到龙眠神殿的基座上。
一个血精灵，不，可能是上层精灵模样的男人问他：“来自达拉然的法师，你有何事？”
“哦不，我不是法师，”弗兰尴尬地说着，他仍骑在龙背上，举起手扬了扬装着信件的背包：“我是达拉然大图书馆的书记官，奉命来将这封加急信件带给红龙女王。”
那个上层精灵打量了弗兰一阵，然后抬抬手让幼龙向着龙眠神殿的顶端飞去。
他们竟然没有怀疑自己的身份！弗兰惊讶地想着，如果自己是一名天灾军□□来的杀手呢？龙眠神殿的看守似乎是太大意了点。不过当弗兰到了龙眠神殿的顶端，他就发现，无论是怎样的杀手都没有可能威胁到龙眠神殿的安全——龙眠神殿顶层外围的天空中，围绕着密密麻麻的巨龙，全部是成年红玉巨龙，每一条都有60英尺以上；而且龙眠神殿的顶层，也就是红龙女王所在的穹顶中，所有守护巨龙的代表都聚集在此……
没有人能够打败他们的，甚至是巫妖王自己都没有办法突破这样的一座巨龙之墙。
眼前的情景实在是太过震撼，弗兰愣愣的坐在龙背上，而他所骑着的那条红色幼龙，已经以非常谦卑的姿态伏在巨石镶嵌的地面上向着红龙女王的方向跪拜。
弗兰怔了好大一会儿，才想起要从龙背上爬下来；于是他手忙脚乱地解开腿部的系带，险些掉了下来，幸好那红色幼龙现在正伏低了身体，使得弗兰可以用不怎么尴尬的姿势跨下龙背。
红色幼龙朝着弗兰的后脑勺打了个响鼻，然后扭头飞走了。
嘿！你飞走了我要怎么回达拉然？弗兰在心中呐喊，懊恼地回头瞅着幼龙越来越远的身影。
“这位达拉然的法师，您需要我的帮助吗？”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弗兰耳边响起，弗兰扭过头去，看见了一个金发的上层精灵男子，俊美非凡，正彬彬有礼地望着弗兰。
“呃……虽然我骑着达拉然的龙，可是我……呃……不是法师……”弗兰又一次尴尬了：“我是达拉然大图书馆的书记员，奉命来将这封加急信件送给红龙女王。”
“是吗？”上层精灵的脸上浮现出紧张的神情：“请跟我来。”
弗兰随着那上层精灵走进那巨大的穹顶，穿过迷雾一样的白纱，到了一个圆形的大厅中；大厅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怪模怪样的水晶球，而站在水晶球后面的赫然是红龙女王。
红龙女王阿莱克斯塔萨现在以上层精灵的模样站立在大厅里，她的头发是如同红龙鳞片一般漂亮的红色，无风自动；她的眼睛闪耀着温和睿智的光辉；她的龙角上缠绕着金光闪闪的装饰。
她美丽强大，无人能及；她是生命守护者，红龙女王，阿莱克斯塔萨。
弗兰全然忽略了大厅里站着的其他人，只被红龙女王所散发出的气场所折服，恨不能哭泣着拜服在她脚下高呼她的名。这就是守护巨龙所散发出的威严和能量。
这时候，那位引导弗兰进来的上层精灵男子走到女王身边，向着弗兰和蔼地介绍道：“达拉然来的信使，这位，便是阿莱克斯塔萨，我的女王。”
这男性上层精灵，竟然是女王最年轻的配偶，参加过上古之战的克拉苏斯！
弗兰不禁多看了克拉苏斯几眼，只觉得他身上也散发出高等巨龙的气息。
“达拉然的信使，”女王开口了，声音低沉悦耳，带着嗡嗡的回声：“肯瑞托的罗宁派你来是有何事？”
“啊，尊敬的女王陛下，”弗兰从背包里掏出那封带着达拉然魔法印记的信来：“达拉然大图书馆的馆长要求我将这封加急信件交与您。”说着上前几步，恭敬地递上信封。
女王向着弗兰微微点头，伸出手来接；她纤细的手指轻轻触到了弗兰的。
“天啊！”
女王突然惊叫起来，将弗兰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柔软的掌心里。
“什么？”
弗兰有些惊惧，不明就里地问道。
下一瞬间，他便感觉到一阵灼痛从掌心传来，仿佛是植物的根茎刺穿他的皮肤侵入他的身体，直直地奔向大脑。
弗兰觉得这种力量似乎在窥探自己的记忆，令他非常不快，可是他挣脱不了红龙女王的双手——巨龙一向是非常有力量的种族。
“Drassil……”红龙女王颤抖着念出这样的一个词汇。
“Drassil?”
虽然弗兰没有专门研习过精灵语，但是作为一个书记官，他的精灵语还是不错的。Drassil这个词汇，在达纳苏斯语中意为“王冠”。（注1）
“Drassil。”红龙女王重复着这个词汇，从弗兰脑海中撤出了那些令人不快的能量根须：“这是你的名字，达拉然来的信使。”
“可是尊敬的女王陛下，我的名字，叫做弗兰，弗兰诺兹。”弗兰不知所措地看着红龙女王，完全没有明白女王的用意。
“不，你是Drassil，”红龙女王捧起弗兰的脸颊，用骄傲的语调告诉他：“你是Drassil，青铜龙族的达希尔。”
“什……什么？”
弗兰简直惊呆了，红龙女王难道认为戏耍一个小人物很有趣吗？
“你是青铜巨龙的子嗣，达希尔，”女王兴奋地大声说道：“克罗米，快点过来，这就是达希尔！”完全不顾弗兰满脸的疑问和困扰。
一个侏儒女性闻言从一边匆匆跑来，仰起头望着惊恐的弗兰。
弗兰从那头灿烂得如同黄金一般的头发认出她来，这位便是青铜巨龙克罗米，时间守护者青铜龙王诺兹多姆唯一的官方代表。
这小小的侏儒抓住弗兰的袍角示意他蹲下身体，细细打量弗兰的脸庞；然后她伸出一只小手触上弗兰的额头。
于是那种奇怪的窥探感又向弗兰袭来。
但是这次更深刻，更强烈。
弗兰不由得有些恼怒了，这样的感觉并不好；他感到自己所有的想法都暴露在这些巨龙面前，无所遁形。
但高等巨龙所散发出的威压还是让弗兰臣服，不得不乖乖地蹲着任由这个小侏儒在自己脑海中翻腾。
……仿佛……在寻找自己已然失踪的记忆……
注：
1.达纳苏斯语：即暗夜精灵语。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2【Drass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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