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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突然好想你 中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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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
[突然锋利的回忆 突然模糊的眼睛]
[为什麽你带我走过最难忘的旅行然後留下最痛的纪念品]
那一次再见,该是雨天,记忆里满是残酷的淡漠,冷冰冰的馥郁弥散在空气里,几乎堵死了我的心脏,而他的身影,始终离我那麽远,连视线都懒於交汇。
你怎麽那麽多事。
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
真是天真无邪,不会逢场作戏吗。
这些日子我没有欠你什麽,更没有承诺过什麽。
我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事,而且你帮不上忙。
各取所需罢了,你不要假戏真做。
以後学聪明点,别这麽投入,自轻自贱。
………………
非常平淡的语气,不算少的字句,在每一个寂静的夜晚,狠狠地把我炸醒,一遍又一遍地回响,一遍又一遍地讥讽。
那一天,在厨房,罗罗正绘声绘色地点评电视剧里的一个人物,死缠烂打的一个人,很犯贱。
我突然把手中的盘子全部狠狠地,摔在地上,粉碎。
沈默一会儿,我平静地对吓傻了的罗罗说:没什麽,只是……
他当初也是这麽说我的。
罗罗的前男友,至少还哄了她,骗了她。而男人与男人之间,不怕咒骂跟拳头,之後还可以是哥们儿,
而他,本不是情绪化的人,所以,只是用了把冰冷的快刀,斩断。
之後我们会是什麽,我也不知道。
不过,当时的我,也像摔盘子一样,摔了一样东西,一枚黄玉坠子。
那是玉啊,我以为它不会碎,可它就在地板上散成几块尖锐的小东西。
原来我用了那麽大力啊,怪不得,胳膊都震得发麻。
那东西,从他给我戴在脖子上起,我就一直贴身带著。
我看了一会儿四分五裂的玉坠,抬头,笑了。
他从天花板上收回目光,漠然地看看地,又看我。
我笑著,对那个倚著墙站著,帅的一塌糊涂的男人说──
小哥,我明白了。
你再路过杭州,有事儿就找我。
等你忙完了,再叫上胖子,咱们弟兄喝一杯。
好,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
我从屋内的冰冷走到室外的冷雨中,跟闷油瓶同行的黑眼镜追出来,给我一把伞。
我第一次发现这家夥的笑也会无奈哎。
这之後,已经一年了。
时间久了,凡事都会有个结果。
罗罗的前男友结婚了,跟他那个海归女友。
听说是聪明能干的知识女性,如果不是不够聪明没察觉男友的出轨,就是太聪明深谙男人那颗不甘寂寞的浪子心,在她眼里,罗罗恐怕只是个插曲,构不成威胁的小三。
所以,结婚请柬是她去罗罗他们公司派发给男人的同事时特意交给她的,特别亲切的关照一定要去。
哥,怎麽办呢?罗罗还是想哭。
去,干吗不去。我陪你去。我笑了。
我陪著罗罗把我这辈子的街都逛够了,什麽白色真丝吊带裙,碎水晶手链,半高跟皮凉鞋,美容店的焕彩护肤,美发店的盘头预约,连带我也准备了高级西装。
罗罗还犹豫,说太招摇,像闹事的。
我说我安排过了。你要让他明白,错过你是他的损失。
我还说,你要让他看见,没有他你过的更好。
还有,让他知道,他才是你的小插曲。
其实我不是什麽善茬儿,我早有觉悟。
给那个花花公子点自卑什麽的,这种程度的狠手,根本不算什麽。
那天,罗罗漂亮的跟公主似的,我们的车兜了几个圈子才停在那公园外头,我扮护花使者,公主的白马王子,雄纠纠气昂昂地迟了到,直接穿过人群,找到正在来宾中穿梭的新人。
真不好意思,来晚了。我立马热情寒暄。
我跟罗罗正赶场子,她说了,这边不能不来……
手机铃声如约响起,我作不耐烦状应答。
再转头抱歉地笑,唉,又催我呢,真不好意思。
聊没几分锺,潘子特有范儿地带俩小弟进来。
小三爷,再不走,二爷他们该急了。
潘子真他妈帅啊,那刀疤,多带劲,那眼神,多专业。
我敢说那男人还没跟道上的人打过交道呢,瞅那样,露怯。
特“抱歉”地风风火火离场,我跟罗罗在车後座上笑成一团。
潘子翻下车後镜,无奈地看著我们。
丫头,长脸吧?
长,真长。罗罗揉揉笑酸了的脸,可是以後我不嫁你,又丢人了。
我安静下来。
罗罗笑说,我开玩笑的,你是我哥啊。
我苦笑。不是没想过将来,也许会结婚吧。大不了一撂手把先前的那些个经历当做扯淡一场,继续当我的小市民,老婆孩子热炕头。
不那麽吃力较劲,也能过活。
何苦这麽磋磨自己。
不过是平凡平淡平常的一生,也许会有些不甘和遗憾,总会习惯的,总会老去的。
只是再不经意梦到那双眼睛,恐怕依旧难以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