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水上泛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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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有点陡，有个小斜坡不是很好走，花无崖脚本来就不好，走起来有点艰难，一拐一拐的，有时还要手撑在路旁的枝丫上，才能走得平稳，传熙想过来搀扶他，却被他拒绝。
可惜何奶娘没有跟来，不然她一定不会让他这样走路。
“姐姐姐夫你们快点，我们下河里去捉鱼好不好？”汪凝涵一个劲的嚷着他们。
江珩看见护城河就有很深的感触，双眼发亮，听见汪凝涵说要下河去捉鱼，热血都沸腾起来，毕竟是自己生长的地方，带着不可磨灭的感情。
“姐姐姐夫快来。”汪凝涵已经跑到河边去了。
花无崖走在最后，传熙在旁边看护着他，就怕他一不小心摔一跤。
汪凝眉不忍心看他一瘸一拐的，把手中装着点心的篮子给了涉竹，走到他身旁说：“五爷，我们一起走吧。”伸手去搀扶他的手臂，花无崖没有拒绝，在她手上借力，才走得快一些。
江珩以前的房舍已经成了一堆废墟，他走在前头，对着那一堆废墟说：“我是在这里长大的，想不到这里成了这个样子，总有一天，我要在这里重建家园。”
花无崖虽然不喜欢他对汪凝眉存有私情，但他的豪情壮志和才气，他还是很欣赏，说：“江兄多年在海上行走，见识广博，足迹走遍五湖四海，无崖很是羡慕呢。”
江珩对于他对汪凝眉的冷淡也心存芥蒂，见他眉宇间透着的正气和不为人知的爱恋，想他是个心底的感情不轻易表露出来的人吧，对他的敌意已经减去大半，说：“花大哥说笑了，我们这是四海为家的人，你是不会明白我们的苦衷的。”
“苦衷？谁没有苦衷，高墙之内的人想逾墙而出，平民的生活是艰苦了点，但也有他们的快乐和自由。”
江珩不太同意他的话：“平民的疾苦，想来不是五爷能够理解的。”
花无崖脸上的神情和他优越的身份迥然有异：“也许我不能真正感同身受，但他们的生活和状况，我还是了解的，我的学生多数都是平民。”
“花大哥原来是先生？你的学生多数是平民？”江珩觉得有点不可理喻。
花无崖点头：“其实平民之中，有很多像江兄这样有才气，有理想的人，只是需要挖掘，需要培栽，将来成大器的大有人在。”
“那是当然的，可惜我当年遇不上花大哥这样的好先生。而且，我也读不起书，平民像我这样读不起书的人太多太多了。”
花无崖叹道：“这个问题，我们至今仍未找到最妥当的办法。”
汪凝眉看他们谈得惺惺相惜，很是高兴。
他们来到护城河边，汪凝涵已经摘满一大把的野花，交给他们说：“姐姐姐夫，你们看我摘的野花漂亮吧，很久没有出来，我们去坐船好不好？”
汪凝眉瞪他：“上哪里给你找船去？也不是没坐过，下次吧，我们四下走走就好。”
汪凝涵当即拉下脸来，江珩看他这样，说：“小涵等我一下，我看能不能借到船。”
汪凝眉知道他就在微霞山长大，附近一定有相识的人家，他去借船不是什么难事，但为了汪凝涵一句话去借船，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想叫住他，但江珩很快就越过杨柳岸，跨到栏杆夹道，一路穿过去，找到那边的几个水上人家。
“姐夫，你会编花环吗？”汪凝涵把一束野花递到花无崖手里问。
“我试着编一个出来看看。”花无崖接过他的野花，折下两支杨柳枝编成麻花套成圈，打了个结，再将野花插到上面，同样编成麻花状，一圈又一圈，很快一个简易漂亮的花环就出来，戴到汪凝涵头上。
汪凝涵格外开心，向汪凝眉炫耀：“姐姐，漂亮吧？”还摘了一朵小红花给花无崖，说：“姐夫，给我姐姐戴上吧，她戴上一定也很漂亮。”
花无崖依言把花戴在汪凝眉头上，汪凝眉很少和他这般亲近，有些不习惯，也猜不透他的想法，叫道：“五爷……”
花无崖执起她的手，说：“让我好好待你，可好？”
汪凝眉更加不明白他的意思，刚想问他，却听见江珩在另一边喊道：“凝眉小涵过来，我们有船了。”
原来他当真问人家借到一条船，从一片莲叶后面驶过来，江珩站在船头一边挥杆一边向他们招手。
花无崖顺势牵过汪凝眉的手，一起走过去。
汪凝涵看见有船，非常开心，拉着汪凝眉他们就跑过去。
小船并不是很大，可以看出，是附近的船家用来捕鱼的，汪凝眉三人上了船，传熙和涉竹再也坐不下，就将他们留在岸上。
护城河上面还有一两艘画舫兜售果品点心酒肆，船头插着一张红色的旗杆迎风飘扬。
江珩向他们要了一壶桂花酒，几碟小点心，四人在船上边喝酒边聊。
江珩天南海北的海侃，说着他在各地的见闻。
花无崖自从觉得他有自己的见识，对他的那些见闻也格外感兴趣，还提了个建议说：“海运现在还没有真正发展起来，也没有壮大，每个地方都有码头做海运生意，如果发展得好的话，应该可以做到很大的，你们不妨考虑一下。”
江珩点头，说：“我师父也经常这样说，不过，海运想要壮大不容易，一来没有那个财力，二来，大汤朝也不是很支持，所以各地的海运，只能维持在一定的范围内，想要做大，没有很大的魄力是不行的。”
花无崖举杯和他相碰，喝下一杯酒，说：“说的也是，海运的确还没有被大汤朝重视起来，不过我想，也许以后有这个机会的，毕竟海运也是很重要的交通之一，等到海运发展起来的时候，或许我会把我的一些学生往这上面发展，江兄以后可要多多关照他们才好。”
江珩非常豪气，说：“如果是这样，你尽管放心，同是海运的兄弟，我都会当成是自家的弟兄看待。不过恕我直爽说一句，海运就是在海上求生存，首先要求水性非常非常好才行，还有就是，海上也许会有一些离奇突兀的事件发生，譬如说风暴，海上旋风，这些都是很致命的，同样也要求一个人的胆量和见识，海运有风险，有时我们就是拿命拼回来的。”
花无崖深有感触，说：“所以，海运想真正壮大起来，需要一个很好的际遇。”
汪凝眉看他们说的投入，不由嘀咕一句：“如果大汤朝的海运可以和桑夏国合作，岂不是很好。”
她只是这么随口一说的而已，花无崖和江珩都同时望着她，让她感到一阵窘迫，说：“我随口说说的，说错了你们当我没说好了。”
花无崖拉起她的手，说：“你说的没有错，桑夏国是个岛国，水路发达，海运必然是他们对外贸易的唯一途径，所以他们海运都做得非常强大，如果能够和他们合作，对双方都有莫大的利益。遗憾的是，桑夏国国主和我大汤朝有过节，想要和他们合作，除非有非常巧妙的契机。”
江珩叹道：“我师父也分析过其中利弊，总的来说，是利远大于弊，可恨双方决策人都被仇恨蒙蔽了头脑，看不清形势，若果不然，大汤朝的海运一定会让许多人膛目结舌。”
花无崖呷了口酒，说：“也不排除有人不想看见大汤朝的海运发达起来。”
江珩正在哀叹，也没听清他说什么。
汪凝涵见他们说的意气风发，叫道：“姐夫，江大哥，听你们说的有趣，我也好想以后去走海运。”
汪凝眉忍不住斥道：“你知道什么是海运，水性也不怎么样，等你把水性练到江珩哥这个水平再说吧。”
汪凝涵吐了下舌头，不甘的说：“姐姐，若是爹和娘让我天天像江大哥那样在护城河这边捕鱼玩水，我的水性不会比江大哥差的，江大哥你说对不？”
江珩笑道：“说的也是，小涵就是缺乏这个机遇。”
汪凝涵猛点头：“就是，姐姐你相信了吧？”他看着汪凝眉，一眼就看见挂在她脖子上的彩凤玉坠，在阳光下流光溢彩，伸出手想摘过来细看，说：“姐姐，你这个玉坠是什么，好漂亮，给我看看行么？”
汪凝眉本不想给他看，但他已经凑了过来，解开绳结拿在手里看，晶莹剔透的玉坠散发一层光一样，异常夺目，汪凝涵叫道：“这玉真好看，姐姐，给我戴一会过瘾吧？”可他并没有给自己戴上，而是拿在手中把玩，对着阳光甩动起来，看着玉坠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圈，越玩越起劲。
汪凝眉见他甩得起劲，担心他不小心甩出去了，刚想夺回来，只听嗖的一声，玉坠已经从他手中甩出，扑通一声，清脆的掉进护城河里去了。
“哎呀。”汪凝涵一声惊吓，嚷道：“不好了，玉坠掉进护城河去了。”
汪凝眉也是被他吓一跳，跑到玉坠掉落的地方，叫道：“怎么办，玉坠掉了，这可是容妃送的龙凤玉坠。”
江珩要她淡定，说：“忘了我是谁了？我会帮你找到的。”于是二话不说，脱下外衣纵身就跃进护城河去。
汪凝眉知道他水性了得，还是有些担心，万一找不回来，被柳氏知道，一定会怪罪她的。
江珩在玉坠掉落的四周找了个遍，再浮上水面调节呼吸，汪凝眉紧张的问：“江珩哥很难找吧，你不要急，慢慢找。”其实她已经急得心里直打鼓。
江珩透一口气，说：“水底下被阳光照射得有些刺眼，不过不要紧，我会帮你找到的。”说完又一头沉到水底，汪凝眉只能看见水面的波纹在不断变动。
“姐姐，我也下去帮你找。”一边很内疚的汪凝涵解开衣带，也想下水去帮忙寻找。
汪凝眉还没说什么，花无崖一把拦住他，说：“这个时候是找不到的，相信姐夫，等晚一点再下去找，就能找到。”
汪凝眉看他坚信的神情，感到很狐疑。
江珩再次浮出水面呼吸，花无崖叫道：“江兄还是先上来吧，等晚一点再下去找，现在是不可能找到的。”
江珩奇道：“现在不可能找到？可是晚点到晚上更加看不清，还怎么找到？”
花无崖很坚定的说：“这个你就不明白了吧，现在太阳快要下山，等天色再暗一点，你下去就能找到，相信我，现在是找不到，上来吧。”
江珩半信半疑，不知是上来好还是下去好。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水上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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