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灯》深海小鬼

3、旗亭

　　（三）
　　“喂，红泪，在家呢吗？”
　　息红泪看着坐在对面的赫连小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嗯在。”
　　赫连小妖一脸了然，偏过头看向玻璃外的街景。
　　即使是万千灯火，黑夜也无法变成白昼。那些璀璨的光芒只是让人沉迷的假象。
　　耳边是嘲杂的音乐和喧闹，戚少商把电话紧贴到耳边，用手捂住另一只耳朵，“红泪，队里的人吵着让我请客，你也来吧。”
　　从嘲杂的噪音里，息红泪轻易的就分辨出了戚少商的呼吸声。
　　“红泪，你还要等吗，你已经等了五年了……”一边的小妖急切的出声。
　　息红泪看了小妖一眼，温柔的声音缓缓回答戚少商，“少商，下次吧我和你一起请他们，今天我有点累。”
　　“红泪……”
　　戚少商挂了电话，总觉得红泪有些不对劲，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就听见身后有人喊自己，“戚队！”
　　“啊，明正啊，怎么出来了。”
　　“穆鸠平他们闹疯了，我出来躲躲。”阮明正有些踌躇着，直待戚少商要往包厢方向走才出声，“戚队，你打算和红泪姐回汴梁了吗？”
　　戚少商有些诧异，他还以为这帮人是最了解他的决定的呢。
　　阮明正抬起头，直视戚少商，“那你就不要我们这帮兄弟了吗？我们不能没有你带头，而且我也不……”
　　还未说完，一群青年人涌过来，阮明正看见几乎淹没在人群里的戚少商微微皱着眉，他说，“明正，你刚才说什么？”
　　“你说真的吗？”
　　“真的……死……李龄……”
　　戚少商听见有人提起李龄，猛地转头，却已经分辨不出是哪一个，来不及和阮明正解释，追了过去。
　　阮明正见戚少商突然追着刚才的人群，心里的念头一闪而过，也跟了过去。
　　“蹲下，都蹲下，警察办案。”
　　“啊！”
　　人群立即像是炸开了花，隐约还有毛头小子蹲在人群里不满的声音，“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可以随便抓人啊。”
　　“有人举报你们与一起谋杀事件有关。”戚少商对跟上来的阮明正说，“把穆鸠平叫过来，咱们把人带回去。”
　　回了警局，审问完这些人，每个人都有些不干不净，但是都和李龄的案子无关。
　　“怎么可能呢，我明明听到李龄的名字。”
　　“会不会是跑了？”穆鸠平问。
　　“戚队，这有新情况。”一个警员走过来，“这个小子说这一个月他在清水街送报纸，家业在清水街，因此知道李龄死的事情。这小子之后跑去偷东西，居然遇见了有人来李龄家翻东西。”
　　“终于有一点线索了。”戚少商忍不住想要抽一颗烟，就从警局里出来到街道上转转，烟头上的火星一闪一闪，警局这条街在车站不远处，夜里除了匆匆的车辆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走着走着，不觉间，竟然走到了鬼街。
　　昏暗的街道连一盏路灯都没有，四周的店铺也都早已关门。
　　戚少商想起那把浅青色的雨伞和，顾惜朝。
　　往街尾望去，居然有一家店铺还开着门，门口外挂着一串串火红色的灯笼，随着风摇曳。
　　戚少商凭感觉认为，那是那家灯笼店。
　　旧楼空旷的窗户就像是隐秘在夜色里的野兽，仿佛在伺机而动。
　　这样的夜晚，开着店已经够让人诧异。
　　居然，有人从店里跑了出来。
　　手上还似乎拿着灯笼似的，黑乎乎的一片，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在街尾。
　　越是神秘，越引人探索，越是危险，越引人沉迷。
　　这是人的惯性。
　　戚少商也是如此。
　　尽管戚少商已经过了多管闲事的年纪。
　　他忍不住想要探究一个年轻的男人为什么会守在这样一个萧瑟的地方，忍不住想要探究那双眼睛隐藏的秘密。
　　戚少商这一次站到小店的门外，认真的看了看招牌，“旗亭”。两个狂草大字占满了有些老旧的黄木招牌。
　　“旗亭，旗亭。”戚少商嘴里念了几遍，好奇怪的名字，好奇怪的感觉。
　　“你来了。”顾惜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