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白衣中心]衣上征尘》蝴蝶悟空

8、第八章 过千帆

　　过千帆的来历，无人能知。
　　半个月前他突然来到钱府，但见钱老爷对他敬若上宾，唯唯诺诺，恨不能像个祖宗一样供奉起来。
　　对外则声称是远房亲戚，其他详情却是一概，一问三不知，对枕边人也同样守口如瓶。
　　时日久了，众人只知钱府府上来了位贵客，对贵客的身份却也知趣得不再多问。

　　显赫的身世，不凡的阅历，众人的追捧，年纪轻轻便取得的卓越成就，这一切并未让过千帆忘乎所以，他依然保持不骄不躁的心态，却也我行我素。
　　此次从天外南海来到西漠，是为查一件案子的线索。借住钱府，利用钱老爷的身份，也只为查案的方便，却不想竟在劣石之中找到一块璞玉，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少年的孤寂，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
　　从一开始的玩味好奇，到后来不断的接近探究，过千帆发现自己的目光越来越离不开少年的身影。
　　他自认没有那些富豪亵玩娈童的变态嗜好，可是想要亲昵的念想却是有增无减。

　　然而，在数次接近之后，少年见他便如避猫鼠一般，远远看到就会逃走，断不肯让他近身。只因过千帆有意无意间散发出的掠夺气息、慑人的目光，都让少年本能得感到危险。

　　随心所欲惯了的过千帆从未有过被人拒绝的经历，这次碰到少年这个软钉子，加上所查的案子至今仍毫无头绪，让他逐渐失去了耐心。
　　况且，少年在无形中的抗拒，尤其惹来他十分的不快。

　　过千帆眼中的温度降到最低点，煞气中含有冰冷之意。
　　这人本非吃斋信佛的善主，又是我行我素惯了的，怎容得他人的拒绝！
　　这晚，在花园里抓到人后，必不能轻易放手。

　　就着禁锢少年的姿势，五指抓住细瘦的手腕，一拉一扭……清脆的骨裂声后，是少年痛苦的惨叫声。
　　突如其来的酷刑，被硬生生折断的右腕，不自然得扭曲成怪异的形状。被桎梏在冷酷者怀中的单薄身体，不住颤抖着，苍白的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转眼濡湿了鬓角。
　　冷清的花园内，正在上演的是一幕血腥无情的，恃强凌弱的戏码。

　　左手捧着扭曲怪状的右腕，少年挣脱出过千帆的禁锢——或者说是施暴者终于放了手——冷汗涔涔得跪倒在满是碎石铺成的曲径上。
　　断裂的手腕，忍痛的低喘，颤抖的唇苍白的脸，一再彰显出施暴者的心狠手辣与不择手段。

　　过千帆居高临下，冷眼旁观，见少年紧咬着牙关不肯出声求饶，便探过身弯下腰，凑到少年的耳边——状态犹如耳语般亲昵，说出的话，却带有与生俱来的盛气凌人。
　　“吾现在要你，易如反掌，可这样便失了兴味。吾给你三日，三日后不管你的回答如何，都随吾回中原。”
　　“……不！”微弱的声音，其中夹着难言的痛楚，却清晰而且坚定。
　　“！？”过千帆双眉一皱，盯着少年看了会儿，才缓声道：“别不识抬举。”

　　少年挣扎着站起来，清冷的月光下，只见他的双膝表面被凹凸不平的石子磨破，血迹斑斑。他未再看对方一眼，左手托着断腕，蹒跚着往前院的方向挪过去。
　　对此的反应，是过千帆反手扯过少年未受伤的左手，沉声道：“不要逼吾！”
　　少年沉默以对，因为无话可说。
　　就算今晚之前，还不甚明了这位贵客主动接近的目的为何，但在此时此刻，少年多少也懂得一些了。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对少年来说太匪夷所思，堪比天方夜谭。但过千帆却是钱老爷奉若神明般的贵客，少年不敢得罪，平日里唯有尽量避开。
　　只是，如今夜的情形，面对过千帆的欺凌，除了躲其锋芒，沉默以对，少年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