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白衣中心]衣上征尘》蝴蝶悟空

21、第二十一章 冲突

　　白衣挣脱开过千帆的束缚——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毫无自保能力，任人欺凌的少年——若论起武功，过千帆未必是他的对手。
　　此时白衣那双如秋水般的双眸中，倒映着的满满都是风之痕的身影。

　　风之痕即使在昏迷中仍保持着顶尖武者的警惕之心，一察觉到有人靠近，周身凝聚起来的剑气登时攻向不速之客。
　　转瞬之间，白衣的脸上、身上便多出了十数道鲜红的伤痕。

　　“白衣剑少，你到底想干什么！快给我回来！”
　　站在剑气之外的过千帆简直是气急败坏。他好心好意忠告对方，却被白衣弃若蔽履，径自闯入剑气之中，更惘顾身上不断新添的伤痕，一味想救风之痕。
　　然而，被困在剑气中心的白衣，对过千帆三番两次的警告与劝解充耳不闻。

　　在离风之痕仅一步之遥的距离时，白衣又向前踏出一步，紧接着伸出双手，把人抱入自己的怀里。
　　“师尊，已经没事了……”
　　剑气丝毫没有减弱，并且逐渐形成漩涡，紧紧包围住两人。

　　过千帆大吼：“风之痕已经没有意识，他对你不会留情！白衣你不要做傻事，快点出来！”
　　白衣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如雪般洁净的衣裳上，同样染了血色，一如此刻安静得任他抱着的风之痕。
　　“师尊，我是白衣啊……我带你回去。”
　　白衣的低声呢喃，犹如失牯的幼崽，正声声呼唤着它的亲人的归来。

　　就在过千帆实在忍无可忍，准备闯进去把白衣拖出来时，凌厉的剑气忽然转而变小。
　　约摸半炷香后，剑气竟然消失无影无踪，唯有白衣身上的多处伤痕，才能显示出之前的惨烈。

　　白衣抱起风之痕，转身就走。他要尽快赶回犴妖族，为师尊疗伤。
　　“等等，白衣…剑少。”
　　过千帆挡住白衣的归路，令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白衣…可否容吾直唤你的名字？”
　　白衣不作声，但从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已是十分的不耐。
　　过千帆见他没有反驳，便当作默认，继续道：“此次吾虽从覆天殇手中保住风之痕不死，但除了伤势之外，他身上还中了毒。”
　　“中毒？”
　　白衣低头去看风之痕，只见对方的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但看不出有中毒的迹象。

　　“覆天殇的磷菌对风之痕并不能起作用，因为磷菌的散播无法跟上他的速度。况且，磷菌乃是用覆天殇的血液制成，来源受到限制，不可白白浪费。因此，覆天殇下在风之痕前辈身上的，是另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虽然不会立刻置人于死地，不过一旦超过十日，便是有解药也救不回来。”
　　白衣对过千帆的这番话产生了怀疑。“为何你知之甚详？”
　　“因为吾和他做了一笔交易。”过千帆顿了顿，继续道：“白衣，当年吾曾奉父命来过一次中原……”

　　数年前，过千帆奉了大城主之命，来中原寻找覆天殇，期望用他自制的毒帮助傲刀城对付外敌。途经钱府时却发现一个俊秀却沉默的少年，勾起了过千帆浓厚的兴趣。
　　当中的波折令过千帆耽搁了不少时日，及至他赶到中原，四处打听之后才发现，不久前覆天殇被高人关进了鬼楼，若无相关的外力相助，很难再出来。
　　因此，那一回的中原之行，过千帆可谓是无功而返。
　　及后，大城主为尽快平息祸乱，迫不得已之下答应了虫族的要求，让出四分之一的领地给虫族居住。

　　过千帆坦言道：“当年傲刀城与覆天殇之间有过一段交情，所以这次才能从他手中暂时保住风之痕前辈。但是解药……”
　　白衣默不作声，用异端剑在手腕间划出一道伤痕，把泊泊流出的热血用内力一点一点喂入风之痕的口中。
　　“你！混帐！”
　　过千帆见此情景，不知为何一股无名阴火窜上心头。
　　他上前劈手拽过白衣的手，眼神阴鹫地盯着流血的腕子。
　　“吾不准你再用自己的血去救他人！”
　　“与你何干。”白衣试图抽回手，却被过千帆更加用力得抓住，没有撒手。“放开！”
　　“与吾何干？”被不明情绪所牵引的过千帆忽然邪魅一笑，“白衣，难道你已经不记得，当年在钱府中发生的事？”

　　过千帆的双眼一眨不眨得盯着白衣，然后慢慢低下头，凑到正在凝结的伤口处，舌尖如蛇信一般吐露出来，舔去残余的血丝。
　　视线，一刻未曾离开过白衣。

　　白衣的眼神，已冷若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