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一只汪》聂小宝

5、第 5 章

　　时间缓缓划过，周敬亭第一次泡够两个小时，没有他像想中那般痛苦，反而比以前出来要轻松许多。他开始想不明白，自己以前为什么要抵触药浴，明明是很有益处的事。

　　他拍拍苏茵的头高兴道：“我们去城里逛逛。”

　　王叔听他这么说，连忙道：“去超市逛逛，买些日用品，还可以去看场电影。”

　　王叔就像一个自家孩子十天半个月不出门，突然提出要出门走走，家长掩饰不住地高兴。

　　周敬亭道：“那就去超市。”

　　王叔几乎每天都要下山采购新鲜食材，他熟悉市区，很快载他们来到市中心的广场，超市在负一楼。他把周敬亭和苏茵放下，先是去停车。

　　下车的时候苏茵听见周敬亭说：我们逛好了给你打电话。

　　苏茵喜欢和他独处，王叔跟在后面她也不习惯。

　　两人来到负一楼，进超市的时候保安拦住他们。

　　“宠物不能进超市。”

　　周敬亭愣住，苏茵同样，她以前在超市里好像是没见到过狗。

　　周敬亭无奈问道：“怎么办？”

　　只能回去，苏茵这会不敢咬他的裤脚，她用背蹭了蹭，抬起前肢指向大门口。

　　周敬亭对逛超市可有可无，苏茵不能进去，那就不去。两人正要向大门口走去，忽听有人喊：“周敬亭？”

　　苏茵耳朵尖，她先回头看，只见穿着白色毛衣裙的漂亮女孩向他们走来，长头发，鹅蛋脸，身材苗条，皮肤白皙走到哪都是女神级别的美女。

　　周敬亭淡漠地看着她。

　　她缓缓走近笑道：“周敬亭你不认识我了？前两天在医馆我们见过，赵医生是我表舅，我叫江筱玲。”

　　周敬亭冷淡应了声：“哦。”明显不想搭理她。

　　江筱玲寻找话题，看到苏茵蹲下要摸她的头，苏茵往后退了一步，不友好地瞪了她一眼。从江筱玲出现苏茵就不喜欢她，现在她是条狗，无需像人一样带着面具。

　　江筱玲的手落了空，尴尬笑道：“它好像认生，它叫什么名字？”

　　周敬亭低下头道：“茵茵，我们走。”间接回答了她的问题。

　　江筱玲上前一步拦住周敬亭笑道：“一起去超市逛逛。”

　　她笑起来阳光明艳，周敬亭不为所动，侧身往左边踏出一步，错开她的身体大步走出门口。

　　苏茵暗自高兴，回头向身后望去，见江筱玲向他挥手，眼中一片暖意。看的出来，江筱玲喜欢他。苏茵心下黯然，跟在周敬亭身后走出几米，周敬亭边走边说：“她好奇怪，为什么要拦着我？”

　　苏茵心道：她喜欢你，想泡你啊，是人都看的出来，更别说她这条‘狗’，也就你看不出来。

　　想到周敬亭看不出这些，苏茵窃喜，‘啊呜，啊呜’回应了两声。

　　周敬亭问道：“你不喜欢她？”

　　‘啊呜啊呜’对，对，对！苏茵搭了下爪子，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周敬亭孩子气道：“我也不喜欢，下次如果再碰到她，她再和我说话，我不理她。”

　　苏茵第一次觉得他孩子气的任性是这么的可爱。

　　难得一次出来逛的决定，苏茵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她缠着周敬亭带她去祖灵蛋糕店。路不远就在广场的另一头，周敬亭爱吃这家的蛋糕，也最爱草莓味才会在前两天给苏茵带回去一块。

　　临近中午太阳正艳，一人一狗坐在广场的长椅上晒着太阳吃蛋糕。

　　周敬亭爱干净，起先他不愿意坐，长椅他用纸巾擦了五六遍才坐下，没他想像中那般难受，更是个新奇的经历，人流熙熙攘攘，会有人时不时地回头看他，但没有人上前搭讪，世界并非他想的那般恐怖，至少现在是。

　　苏茵一心扑在蛋糕上，三两口吃完了蛋糕，把残渣和垃圾叼到垃圾桶后，坐回到椅子上晒太阳。

　　她觉得生活就该如此，吃自己喜欢的食物，舒心地躺在阳光下晒太阳，日子就是暖洋洋的。

　　周敬亭手上的蛋糕还没吃完，她‘啊呜’了两声提醒他快点吃。

　　周敬亭笑了下，拿勺子往嘴里喂了两口蛋糕，奶油香甜，草莓味浓郁。他学着苏茵的样子，闭上眼晴，瘫坐在长椅上，阳光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口中还有残留的蛋糕，这一刻仿佛吃进去的不是蛋糕而是蓬勃的春天。

　　“汪！”

　　周敬亭睁开眼。

　　苏茵急搓搓地又叫了两声，侧过头，前肢指向他的下半身。

　　周敬亭顺着她的前肢看过去，一块奶油落在他裤子拉链上，他放下蛋糕，急急地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擦掉裤子上的奶油。

　　奶油掉下的部位太过敏感，苏茵没眼看，侧过头不敢直视。

　　周敬亭穿着黑色的裤子，擦掉奶油上面还有印记，这让他暴燥，侧身从包里拿手机喊王叔回去。瞟见苏茵身体朝着他，头歪向一边，再联想到她刚刚的动作和奶油掉下的位置。

　　忽然就明白了。

　　他哈哈大笑道：“你是在害羞吗？”

　　他这是在取笑！太丢人！苏茵用一只前肢蒙住脸，另一只推周敬亭，她站起来只有半米多高，前肢落在周敬亭膝盖上，狗的爪子软，全是肉。隔着层布料，像是孩子的手落在膝盖上。

　　周敬亭心上一处软下，她会上网，她会打字，她像成人一样思考，也不知道是从哪个世界跑出来的，可现在她更像个孩子。

　　是他的‘女儿’。

　　周敬亭一扫暴燥，蹲下握住她的前肢道：“爸爸不取笑你啦！茵茵。”

　　苏茵狗躯一震，拿下前肢，不高兴地看着周敬亭，‘女儿’还可以，爸爸’这个词太魔性，她接受无能。

　　周敬亭道：“我们回去了。”

　　苏茵垂下耳朵恹恹地跟在他身后，脚步缓慢，渐渐落下离他有个四五米。

　　自己要是个人多好，为什么偏偏是条‘狗’？还要喊他‘爸爸’？这是件多么悲伤的事情。

　　又走了几步，周敬亭终于发现苏茵没有跟上，他回头喊道：“茵茵快点。”

　　他的声音清脆悦耳，笑容更如山间甘泉，填满了苏茵的失落，心里开出朵朵和他一般漂亮的花。忧伤就这样不知去了哪儿，她满心欢喜地跑过去，用背亲呢地蹭了下他的裤角，紧跟在他身后。

　　王叔接到电话，车开到广场口，周敬亭和苏茵刚坐到车上，他的电话响起。苏茵瞟了眼，屏幕来电显示‘骆雯’。离得近苏茵听到电话那头在问，他有没有东西要买，过两天过来看他，好带上来。

　　周敬亭看了眼身边的苏茵道：“帮我买个包，就你上次送的那个牌子，小背包，不能大的。”

　　“你要背包做什么？“

　　“让你买，你就买，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好好好，大少爷，给你买，给你买。”

　　苏茵发现他对人说话冷冰冰的，如现在求人买东西一副命令的口吻，这一点也不好。

　　她‘啊呜’了声，提醒周敬亭。

　　周敬亭听不懂，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有些累，挂了电话说：“我睡会。”说着他拿过后备箱上的毯子，盖在身上躺下，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苏茵趴在他脚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迷迷瞪瞪不知不觉中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