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千里寄相思》江如是

4、第 4 章

　　“我等木大哥多时了。”
　　“明月可是有话要对大哥说？”
　　“大哥可还记得我们有个约定？”
　　“当然记得，当日我与明月在棚北大街偶然相遇，与明月约定，如若大哥中了状元，每逢佳节定要与明月一同度过！”
　　甄明月眼笑眉飞，说：
　　“今年端午节，明月也希望能与木大哥一起度过”
　　“明月想要怎么过？”
　　“一大早，明月想和木大哥一起去西子湖畔，牵着大哥的手”甄明月缓缓牵起木蕴之的手，又说：“然后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大哥累了再也走不动了为止。”
　　“只是走吗？”木蕴之笑笑说
　　“还有还有，等到回家之后，我要和大哥畅饮菖蒲酒，直到明月醉了，再也喝不动为止。”
　　“没想到明月你还是个女酒鬼！”
　　“木大哥，不是常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吗？”
　　“明月”木蕴之表情转而严肃起来，说：
　　“木大哥与茵儿的婚期将近，恐怕不能….”

　　“木大哥，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甄明月问
　　“傻明月，木大哥当然是喜欢你的了，你这么可爱就像我亲生的妹妹一样。”木待问抚着她的头发说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要木大哥把我当妹妹看待，我不要木大哥喜欢我是因为我是你妹妹。”甄明月十分坚定说道。
　　“明月想要木大哥把你当什么人呢？”木待问讲话轻声又温柔。
　　“我要木大哥把我当女人看待，一个可以与你成亲的女人。”
　　“明月，你知道木大哥已与洪茵定亲了，而且我们下月初三就要成婚….”
　　“不是的，不是的，木大哥是迫不得已的，木大哥你是喜欢我的。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喜欢我的。”甄明月猛得抱住木待问，继续说道：
　　“木大哥，你可知道从七岁开始，明月心里只有你一人，我多想每天都能见到你，哪怕不能跟你说话也要这样看着你，木大哥，明月心中再也容不下别人了，你知道吗？”
　　“明月的心意大哥怎会不知。”木待问拍着她的背，轻声细语道：
　　“明月，你我从小算是一块长大，七岁那年初次见你，你嘟着小嘴，正跟甄兄拌嘴。”木蕴之“噗”一声笑出声来，又说：“你嘟嘴的样子，像是一只倔强的小孔雀。如今小月儿已长大成大月儿了。”
　　“是啊，大哥，月儿已经长大了。从今往后月儿只注视着你，念着你，喜欢着你，好不好？。”甄明月挣脱怀抱，深情望着木待问道
　　“月儿，如今，我已与茵儿定亲….”
　　“不要说了，不要说定亲的事了，木大哥不会与她成亲的，对不对？”
　　“月儿..”
　　甄明月她已经顾不得了，她连表白这种丢脸的事都做出来，这么肉麻的情话也说出来了，她还怕什么做不了的。她不想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要让他知道她甄明月绝对不是他口中说的妹妹。甄明月轻轻吸了口气，向着木大哥嘴巴方向吻了下去，她微闭双眼，软软的，伴着酒气，不过还不错，甄明月正在回味之时，木待问猛得推开她，说：
　　“明月，不可。”他说完便转身向前走去，待甄明月反应过来，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猛得跑过去，从后面紧紧拥住他，她说：
　　“大哥，不要走！”
　　木蕴之只伫立着，说：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辜负了你。此生此世，明月都不要原谅大哥才好！”他讲话平静极了，但紧紧抱着的甄明月能感受到他紧促的呼吸。她说：
　　“自从永嘉一别，明月无时无刻都在思念大哥，只盼能早日见到大哥。那天在棚北大街，远远地我就望见了大哥，明月觉得恍如隔世般，能再次遇到大哥真好！大哥不要再说原不原谅的话，在明月心里大哥永远是明月喜欢的人。”
　　“我母亲去世得早，小的时候，甄夫人像对待儿子一般照顾我，在大哥心里甄夫人就像是我母亲，明月就像是我妹妹。”
　　“难道大哥对明月一点男女之爱都没有吗？”
　　“明月，不可！”木蕴之抬手将甄明月的手从他腰间挪开，就在一瞬间，她放开了他，她是那么的恋恋不舍，他却这般的坚决。
　　“木大哥！”甄明月唤了一声，木蕴之早已不见人影。
　　回廊里只有甄明月一人，此时又恢复平静，晚风吹着树干沙沙作响，清澈的月光倾泻下来，照在甄明月脸上，她满面愁容，正待她想要回去时，忽听风中传来优扬轻亮笛声，甄明月环视四处，寻声而去，不远处四季亭内正坐着一人，手拿玉笛正吹着。她走近些，定晴一看，此人她认识，正是在宴上大谈特谈大秦国的程公子。
　　甄明月走进亭内，愤愤道：
　　“喂，你坐在这里多了？”
　　程公子停下手中的玉笛，答道：
　　“约摸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那，那刚才我们谈话你都听到了。”
　　“小姐指的是哪些话？”
　　“难道你没听到？不可能！你说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小姐是指刚才与状元郞表白的那席话吗？”
　　“你，你，你真可恶，竟然在这里偷听别人讲话。”
　　“这怎么能算是偷听，是程某先来，你们后到。应该说你们扰人清梦”
　　“你，你…胡说！”甄明月有些气极败坏，讲话也找不着调。
　　“真是精彩！”那程公子竟鼓起掌来。又道：“没想到将要成婚的状元郞竟与别家小姐私会。”
　　“你不要胡说，不要诬蔑木大哥”
　　“诬蔑，这么说就是你一厢情愿了？”
　　“这，这关你什么事，我告诉你，你要是把今天晚上看到的，听到的传出去，本小姐可饶不了你。”甄明月指着程大公子的鼻尖说
　　“如果我传出去了，你想把我怎么样呢？”
　　“你敢！”
　　“我们不妨一试！”
　　“你要是敢说出一个字，我就叫人毒哑你。”
　　“恐怕你没这么大本事！”
　　“哼！！”甄明月轻哼一声
　　“不过话说回来了，你怎么这么失败呢，甄小姐可谓是花容月貌，说起情话来也够深情”程公子还特意从上到小打量她一翻，又说：
　　“甄小姐还特意打扮一翻，可算得上是万翠丛中一抹红。在这院子里多少官家公子为你倾倒，可为何你的大哥对你无动于衷？”
　　“这又与你何干？”
　　“还是说，是因为你不够温柔还是你没有一个当官的爹啊？”
　　“你，你，我要杀了你！”甄明月说着双手就往程公子脖子上掐去，不等她用力，程公子早已握住她的手，道：“怎么，被我说中要害了？”
　　“你…”只有离得这么近，甄明月才看清程公子那件圆领长袍上的花案，那大朵大朵地缠枝牡丹星星点点绣在上面，程大公子凝视着她，周围时而传来枝干“沙吵”响声，两个隔得如此近，逝得连彼此的呼气声都能听见。那程公子突然大笑一声，甩开她的手，甄明月问：
　　“你为何发笑？”
　　“你不觉得好笑吗？”
　　“哪里好笑？”
　　“你的发髻为何，为何像二把刀子一样插在头上。”
　　甄明月没好气地应道：
　　“程大公子，听闻你游历数国，见多识广，学富五车。这你都不识。”甄明月指指头上发髻说道：“这就是本朝人见人爱，仙见仙赞，连宫里妃嫔见了都怜爱的双刀髻。”